第十四章 正义之神的诅咒
“你这么戏弄于我，就不怕我翻脸吗？”
安烬坐在戒备等级最高的审讯室中，无所谓地说着，好像手上的镣铐和身下的拘束椅不存在一样。
他面前的，是一个女人，或者说女神。枫丹执政，水神, 正义之神，说的都是眼前这家伙，但这种行为举动，却怎么样也和正义二字难以扯上关系。
“别生气嘛，我又没说你有罪，只是有嫌疑哦，难道有什么错吗？”
“严格来说是没什么错，但我遭到了无缘无故的拘禁，难道就不是错误？”
“嘻嘻, 这个可不算，有人举报，知更鸟酒吧在举行对枫丹利益有害的聚会，所以审判厅出动逮捕嫌疑人，有错吗？就算有错，我们事后可以给你补偿。”
水神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没个正行，人倒是个美人，但这个性子有些令人介意，这真的是正义之神？
“你大约感受到过我的气息，一个月之前，所以我实在不明白你将我带到这里的理由是什么？”
水神收起笑脸问道：“我倒是更想知道您来枫丹的理由是什么？我小小的枫丹是哪里吸引了您的注意呢？”
“地脉，准确来说是地脉节点，过去，我的记忆和力量曾散落提瓦特各地, 如今它们都随着地脉汇聚在节点之上，我要去回收它们。
倒是你，国小而不处卑，力弱而不畏强，无礼而辱大邻，干的这么溜，你想想要亡国啊。”
安烬说笑着，将手上镣铐化为齑粉，看着水神。
看到安烬严肃了起来，水神也收起了嘻嘻哈哈的模样，“我可不敢得罪您这样强大的魔神，今天邀请您来到这里一是为了确认您就是那位强大的魔神，而则是为了问您一句，对于天空岛，您是怎么看的？”
“怎么看？用眼睛看，坐着看，躺着看，站着看。”
“您说笑了，您应该知道，我指的是天空岛的统治……”
“那关我什么事？”
“一山不容二虎，难道您在攻打天空岛的时候就没有感觉到吗？”
安烬笑着摇头：“区区天空岛罢了, 还不是我的对手, 你想要什么？”
“这么说您真的很强大？”水神一字一句地问道：“我想知道您究竟有多强大！”
“哦？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假如，你的眷属在我的手上呢？”
安烬愠怒，背后的法环若隐若现，整个枫丹的人都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悸，而只有水神能感觉到这微弱光芒背后的强大力量。
“第三王座？怎么可能？难道天空岛已经在你的掌握之中？不可能，第一王座和第二王座不会同意……”水神震惊，“但是为什么？没有人能在不惊动全部七神的情况下成为王者……”
安烬冷冷地问道：“你再感受感受，我这法环之中有几分提瓦特的味道？”
这一刻，完整的混沌律法展现在水神的面前，严密而又多变，从创世之源描述到生命、死亡、能量、物质等等方面，再到一切的堕落和衰变，除了最终的归亡之外几乎包含万物。
这完全是独立于七元素体系之外的一套系统，这是世界之外的世界！
水神震惊：“怎么可能，天理不会允许人离开提瓦特，也从来不可能有人能穿越暗之外海！”
“我做到了。”
“但是这明明不可能……”
“但是我就是做到了！”安烬指了指自己展现而出的律法再次强调。
所谓的逻辑上的不可能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因此，水神只能相信安烬能够穿越暗之外海。
“那么现在，你要怎么样？”
面对安烬的质疑，水神汗如雨下。
一个天理坐在头上已经快要将她逼疯，而现在又来了一位太上皇。
“抱歉！”水神低头，“我并没有为难您的眷属，仅仅将她临时封印看管了起来，我这就将她放出来。”
水神施展法咒，将它投向虚空，片刻之后，莉雅的声音传来。
“安烬，我被水神囚禁了，刚刚被释放……”
听到莉雅并未受伤，安烬放心了，转头问：“为什么要囚禁莉雅？”
“天理不允许太多魔神活跃，清理陌生的魔神也是七执政的工作之一，而我从她那里知道了您的存在，想要引您出来，才出此下策。”
“叫我出来就是为了反抗天理？”
水神壮着胆子强调：“对您而言也许简单，但是对我而言，这是一项艰巨到几乎不可能的任务。
我是正义之神，即便是天理不义，也不行，如果天理不能正义的话，我就要讨伐天理！”
安烬沉默，这个理由倒是很好，为了正义，哪怕天崩地裂，但是何为正义呢？
“你所谓的不义是什么？正义又是什么呢？看看你的枫丹吧，看看你的国度，在你正义的要求下，这个国家果真变好了吗？”
“正义是……正义……”当水神想要开口解释的时候，她却只能感受到空虚，正义就是正义？
正义是正义之神的诅咒，正如契约是契约之神的诅咒一般，然而钟离却比水神看得更加深远，更加通透，因此，他才会提出终结一切契约的契约。
安烬摇头：“看来，你没有从初代的水神那里学会太多。正义是罪罚相等？正义是公正廉洁？正义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水神犹豫半天，有很多东西要讲，可是一开口，却又觉得不对。
“你还是水神呢，甚至没有一个农民看得清楚，这是枫丹城外那个村庄的农民告诉我的，你且听好。
他不懂那么多的大道理，但是他会说，正义若是好的，那么追求它的方法也是好的，它的结果也必将是好的。
所以我要说，不是因为是正义所以好，而是因为好所以正义！这个正就是不偏不倚，将所有人的利益综合考量，这个义就是符合自然规律，人与环境和谐相处。
你以为呢？正义之神？”
安烬的话如同巨锤粉碎岩石一样将水神脑海中原有关于正义的一切粉碎，也将她五百年来的准备变成了一个笑话。
不理解正义为何物的正义之神，却妄想凭借自己的正义去反抗天理，所以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吗？
“我走了，你再考虑考虑。”
“已经不用再考虑了，”水神站了起来，“我将会重拾正义之心，将它再度拼合，这一次，我将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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