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等待着傅国梁的消息
二十四小时快过去了,没有傅国梁的任何消息。陈克然和他的猎狐小组一夜都没休息,一直在焦急万分地等待着傅国梁的消息。
“都过去二十四个小时了,怎么可能呢?找不到人,应该可以找到车啊!那么大个车不会也蒸发了吧?”黄厅长焦躁地说。
“这一次是彻底把他给惊吓了,想抓他就更难了……”陈克然面前的烟灰缸已经堆起了尖。
“人是更难抓了,可是他有车呀,重重关卡,这么大个车,难道会隐形?即使傅国梁弃车逃跑,那车也应该有个下落啊!”李俊良疑虑重重。
“看来这经济犯罪的智力就是比一般犯罪的智力要高,怎么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呢!”老C说。
“看来只有时间才能解开这个谜了,我们不妨仔细分析一下傅国梁,他出逃得虽然仓促,但还是精心策划过的。你看他飞机不坐,却选择机动车辆,他有宝马车不用却选择了普通的奥迪,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陈克然又点燃了一支烟。
“我们对傅国梁了解的还是太少啊!”黄厅长无奈地摇了摇头。
“傅国梁是做了多年的领导干部,思维自然不同于常人,飞机虽然是出逃最快捷的交通工具,但是如果我们在机场港口布了监控,他就在劫难逃。
这一点,他非常清楚,所以选择了最不引人注意的机动车辆。他这一级的官员坐机动车辆出逃,在别人看来是很愚蠢可笑的行为,其实这正是他高明的地方,这种出逃方式通常是低级犯罪的出逃方法。我们往往不会把一个高级官员和一个低级罪犯联系在一起,这就是我们犯的错误。”陈克然分析道。
“既然他选择了机动车辆出逃,为什么不用自己越野性能好,动力又强劲的宝马车呢?而且几乎没有多少人知道他拥有这辆车,应该具备一定的隐秘性。出逃讲究的就是速度和隐秘,这辆车基本都做到了,然而他却偏偏放弃了,这是为什么呢?”老C有些疑问。
“因为在中国开宝马和奔驰的人大多是暴发户,他们飞扬跋扈横冲直撞,素质极为低下,往往都是肇事车祸的罪魁祸首,经常出现宝马车撞飞人的现象,所以一般是交警注意的对象。宝马的性能虽好,但是曝光率却太高了,所以他不得不放弃。”陈克然解释说。
“这个傅国梁真是心细如发,连这样细微的事情都想到了,可以说临危不乱,还真是不简单。”黄厅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个人我比较了解,我们一起在党校进修过,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陈克然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水又接着说,“他为什么选择奥迪车作为出逃工具呢,这里面看起来好像很随意,其实是有大学问。
奥迪进入中国市场后声誉良好,尤其是它那优雅大方的造型深得政府官员的喜爱,无形中成了政府的采购车辆,基本上成了各级领导的专用车辆,成了名副其实的官车。所以坐奥迪的基本都是领导,交警们深谙此道,加上奥迪出车祸的概率也比较低,所以交警们往往会对它们大开绿灯,一路放行,几乎成了免查车的代名词。”
“哦!怪不得傅国梁跑得这么顺利!原来是没人查他呀!”李俊良恍然大悟。
“不是没人查他,应该是对这种车查的不够严格,现在想来这家伙确实不简单,怎么也算是个人才……”老C若有所思地说。
“这也不能全怪他们,看来特权横行的现象是制约社会发展的诟病啊……”李俊良若有所思地说。
大家正说着话,容城市公安局长气喘吁吁地一路小跑着进来向黄厅长汇报情况。
“刚刚接到交警队的电话,说今天早晨有人在容南的边境国道上发现一起车祸,是一辆黑色奥迪和一辆货车相撞,双双翻下了悬崖,奥迪车的车主很像A级通缉令上的傅国梁,已经死亡了。交警队让我们过去辨认尸体。”
“啊……死了?!”黄厅长大吃一惊。
“什么?傅国梁死了!”陈克然震惊地冲口而出。
大家感到十分震惊,一起转过身来用征询的目光看着容城市公安局长。
“现在还不能确定,只是人长的很像,但是车牌号码对不上,虽然都是奥迪车A6,但根本不是我们昨天通缉的车牌号码。”公安局长说。
“那我们还是赶快去看看吧,到现场去确认一下!”陈克然一听急忙和大家一起站了起来。
事故现场在容南国道一个急转弯处的山坡下,一辆黑色奥迪正四轮朝天地躺在山坡下,车身的金属外壳已经变得凹凸不平,严重变形,可以想象从山坡上滚下来时至少翻了几个跟头。被撞脱离的车前盖铁皮直插进驾驶室,像一把锋利的切刀,深深地****了驾驶员的腹部……
“估计车祸大概发生在凌晨四五点钟,应该是疲劳驾驶导致了这起车祸,如果是夜班车的话,凌晨四五点钟是驾驶员精神最疲惫的时候,这个时候多半容易出事。”当班的交警介绍说。
“货车司机呢?”陈克然问。
“在那边山坡上躺着呢,也死了,我已经通知他们的家属来认领尸首。”交警说。
“两车相撞,货车这么大的体积和动力,怎么也会翻车呢?”李俊良有些疑问。
“因为两车相撞的地段处于急转弯的路段,相撞的时候估计货车司机意识混乱,向相反的方向猛打了反向盘,所以滚到了另一面的山坡下。”当班交警说。
李俊良戴上了手套,把驾驶员的头从方向盘上托了起来,仔细地看了看,没错,国字脸,可能疲于奔命的原因,傅国梁的脸显得瘦了一圈,白皙的皮肤也变得有些黑红了,戴着金丝眼镜。
李俊良索性从口袋拿出了傅国梁的照片,仔细核对着。
“没错,就是他,你看脸型,是国字脸,这眉眼,这鼻子,这嘴巴,整个五官都没错,就是皮肤变黑了。”李俊良边核对着照片边说。
“是啊,没错,就是他!可惜就这么被撞死了呢!”黄厅长也看着傅国梁的尸体遗憾地说。
陈克然没有看照片,他对傅国梁是熟悉的,根本不需要去核对照片。他仔细地查看着傅国梁的尸体,总觉得有些别扭,也不知道哪里不对,但这个人确实就是傅国梁,他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是怎么去说服自己呢,组织给了他这么大的信任和支持,雷书记和特案组的领导都在企盼着他早日把傅国梁带回去,难道就这样领着一具尸首回去交差?现在的问题不是无法交差的问题,而傅国梁是案子的关键人物,他一死案子就变成了无头案,后面的案子没办法再查下去了。
“把他的尸体取出来,我再仔细看看。”陈克然不甘心。
因为车盖的铁皮深深****了傅国梁的腹部,铁皮一部分还连在车头上,尸体被铁皮固定在了驾驶室里,干警们费了好大劲才把傅国梁的尸体从驾驶室里弄了出来。
取出来的尸体被平放在草地上,尸体的腹部血肉模糊,有些惨不忍睹。
陈克然仔细地观察着傅国梁的头发,觉得有点异常,傅国梁怎么会长了几根红黄的头发?他印象中傅国梁的头发很好,又黑又亮,从来没见过杂色头发。
再一看傅国梁消瘦了很多,可能是营养不良所致,这么一想心里就释然了,他又取下了傅国梁的金丝眼镜,有一只镜片破裂了,但镜片还没有脱落下来,陈克然仔细看了看,正是傅国梁常戴的那副金丝眼镜,戴在自己的眼睛上试了试,然后取下来,又戴在了傅国梁的眼睛上。
陈克然取下了傅国梁手腕上的劳力士手表,手腕上清晰地露出了一个小黑痣。陈克然看了看名贵的劳力士手表,也正是傅国梁戴的那个款型,于是摇了摇头,重新又戴在傅国梁的手腕上。
陈克然弯下身体,费劲地爬进了奥迪车的驾驶室,里面除了一摊血迹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的东西,陈克然仔细检查着破烂不堪的驾驶室,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行了,可以收拾了,把傅国梁的尸体先冷冻起来,没有结案前先不要火化。”陈克然说。
黄厅长摆了摆手,几名警察把傅国梁的尸体套进了尸体袋,拉上了拉链,抬上了车。这时一群记者拥了过来,但很快被警察挡在了警戒线外。
“现在记者的嗅觉可真是灵敏啊,什么事都瞒不了他们!”李俊良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也是民主进步的体现嘛,我们应该接受人家的监督,尽管是失败。我们也得承认。”陈克然苦笑。
“我现在可没心情见他们,你去应付他们吧。”黄厅长对身边的公安局长说。
“好,我去。”公安局长说。
公安局长刚走出警戒线的绳围,就被记者包围了,在镁光灯的闪烁下,大家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请问,死者是海风市潜逃多日的贪官傅国梁吗?”
“他为什么会死在这里?你认为这是一起正常的车祸吗?”
“请问在警方严密通缉和布控的情况下,傅国梁竟然能够驾车出逃,这如何解释?”
“对不起……对不起,请让一下……现在还没有结案……案件正在侦破中……请原谅我无法透露警方的任何消息……请大家配合一下,谢谢!”公安局长面对众多记者的拥堵和七嘴八舌的发问显得有点力不从心。
海风市特案组指挥中心一边紧张地调查着以郝东岳和傅国梁为中心的经济犯罪集团,一边焦急地等待着陈克然的猎狐消息。同时他们在经济调查中也取得了重大进展,直接证实了天意公司和豪宇公司光偷逃税务就达到了12亿,天意公司总经理郝天元已经被特案组控制。
特案组缴获的账本堆积如山,工作量巨大,雷鸣和所有的工作人员几乎是连轴转,大家干脆吃住都在特案组,已经几天都没回家了。
雷鸣面前放了一推举报信,是信访部门最近送来的,几乎全是反映郝东岳利用行政命令强拆强卖的问题,不仅有群众来信举报,也有干部来信举报。这在郝东岳没有倒台之前是从来没人敢在海风举报的,雷鸣看着看着神情就严肃了起来。
“通过这段时间的调查,发现了很多新问题,就拿郝东岳来说吧,有一定的魄力,是个能干事的人,可惜呀,他把市政府当成了自己的家,听不得不同的意见,做大家长,搞一言堂,十足的官僚主义嘛,为了政绩在原则上一错再错,直至迷失党性,他不但私欲熏心,还官商勾结,强拆强卖,不但使大量国有资产流失,公共资源被掠夺,而且制造了大量的社会矛盾,他的粗暴执政直接造成了大量的民怨民愤,降低了我党在人民群众中的执政威信,给我党在群众面前抹了黑!这个问题我们不得不深思啊!”
“是啊,傅国梁就是他手下成长起来的腐败官员。根据我们的反腐经验,这样的官员往往在自身的影响下会潜移默化地带起一帮这样的腐败官员,从上到下形成一个有体系的腐败链条,一贪就是一窝,一抓就是一串,我们的任务就是要根据这个腐败链条的延伸,肃清这些腐败蛀虫,给我党在改革开放中营造一个健康稳定的执政环境。”方锐说。
“反腐工程是个系统工程,不但要循序渐进,而且要严谨科学,既不能放过一个腐败官员,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要慎之又慎啊!”雷鸣说。
“反腐不是目的,只是手段,如果不给腐败霉菌提供生存的空间和土壤,自然就不存在腐败了。”程烈风说。
“是啊!看来成立国家预防腐败局是大势所趋,说明我们国家的反腐工程已经进入了打防兼备阶段,好事情啊!如果反腐工程进入长效机制,我们这些巡视员就不用东跑西颠了。”方锐笑着说。
大家正说笑着,雷鸣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雷鸣拿起了话筒。
“雷鸣,你们那个工作组是怎么回事?把海风市的领导班子都搞瘫痪了还没搞出个结果来,郝东岳死了,现在傅国梁也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这么大的事也不向我汇报一下,我看你不是在搞纪委工作,你是在引发地震!你的纪委副书记是不是干过头了!”省委的一位老领导在电话里怒气冲冲,劈头盖脸地说。
“什么,傅国梁死了?”雷鸣疑惑而小心地问。
“你装什么糊涂?都上了电视和报纸啦!,现在连我们省城都闹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整个海风市都被你们搅得地动山摇了,你竟然还在给我装糊涂!现在媒体和社会舆论给我们的压力很大,社会上的传闻一天一个版本,我们得尽快给公众一个解释。你们要以领导班子的稳定为大局,差不多就行了,组织上培养一个干部不容易,你还想牵连多少人,我看你是本末倒置,限你三天时间,尽快给我结案!”对方不容置疑地挂了电话。
雷鸣把电话慢慢放了下来,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怎么回事?”方锐和程烈风关切地问。
“傅国梁死了……”雷鸣忽然感到有些虚脱。
“什么?傅国梁死了?!这消息从哪里来的?”方锐和程烈风吃惊地看着雷鸣。
“刚才省委领导来电话了,傅国梁死亡的事已经上了电视和报纸,省领导要我限期破案……”
“奇怪?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这个陈克然是怎么搞的?怎么没有给我们通报一下呢?这段时间忙的,我们也没时间看新闻。”方锐说。
“不对!我得赶紧打电话核实一下。”雷鸣忽然精神一振,急忙拨通了陈克然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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