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心照不宣地去执行
这段时间,傅国梁和代市长郝东岳配合得十分融洽,在工作上只要郝东岳有一个想法,傅国梁就会心照不宣地去执行。郝东岳对他非常满意,经常在市常务会议上对他有意无意地提名褒奖。
这让傅国梁一方面感到满意,一方面却感到恐慌,虽然自己在官场一直采用的是韬光养晦的鸵鸟政策,但自己的政绩却远远盖过了其他市长,无形中成了郝东岳的威胁,郝东岳并没有厌恶自己,反而对自己更好了,自以为很了解郝东岳的傅国梁此时也感到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下班后,傅国梁给傅国强打了个电话:“国强啊,晚上你到天意大厦来一趟,我有个事想了解一下。”
在天意大厦傅国梁的密室里,傅国梁一边抽烟,一边习惯性地用手指轻敲着桌面,这是他长期养成的思考习惯。
傅国强到了。“哥,你有啥事儿,电话里说一下不就完事了吗?”傅国强边说边脱下了外套。
“电话里能说的事会让你来吗?”安东尼冷冷地看了傅国强一眼。
“我让你了解一下贾世雄,你搞清楚了吗,这个贾世雄到底是个什么人?”傅国梁边问边示意傅国强坐下。
“他这个人为人很仗义,就是脾气不太好。有能量,以前在海风市开过夜总会,政法机关公安系统里都有熟人,好像道上的人跟他也有来往。”
“那他在公司的财务上有没有动过手脚,或者做过以公谋私的事情?”傅国梁问。
“没有,绝对没有!财务上都是我们的人,他只是偶尔看一下财务报表而已,很少过问财务上的事儿,公司其他的事儿他倒是尽心尽力,事情办得都很漂亮,我觉得他对公司还是很忠诚的。”
“这个人虽然来路不明,但也识趣,只要办事能力强,我们就可以好好利用,只是要多加防备就行了。”安东尼说。
“有一次我跟他在一块儿喝酒,他可能是喝多了,他说他跟郝市长共用过一个女人,我当时以为他说酒话就没在意,不过我看他在社会上确实很有能量。”傅国强说。
“呃?”傅国梁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异,随即嘱咐道,“国强,这贾世雄就是喝醉了,他说的都是酒话,这事你在外面可不能乱说!你回去后还像原先一样,公司的事你少管,记住了,你只是欧阳佩文的财务总监。其他的事儿你也管不着。你就继续观察贾世雄,看他和什么人关系密切,生活上有什么嗜好,以后你每个周末都到我这儿聚一次,一有情况就向我汇报”。傅国梁向傅国强挥了挥手。
傅国强走后,傅国梁对安东尼说:“你给欧阳说一下,就说我的意思,让她把贾世雄的年薪从五百万调整到六百万。”
“没这个必要吧,这郝天元才六百万呢,这贾世雄能力再强,也不能和市长的公子看齐吧。”安东尼说,
“你不懂,这个贾世雄来路可不简单,他可是郝东岳亲自向我推荐的,按我的意思去办吧。”傅国梁摆摆手说。
“好,我马上安排这件事情。”安东尼说。
“还有一件事情我想和你说一下。海风市商业地段有开发价值的土地已经不多了,我想下一步转向商品住宅项目开发。
我做了一个调查:中国的老百姓把房子作为一生当中最为重要的事情之一,常常把房子、婚姻和家庭紧密联系在一起,城市里的大多数青年都是先买房后结婚,农民也是先盖房后结婚,很多人是用穷其一生的积蓄来给儿女买房子或者建房子,就因为房子是婚姻的前提。作为中国传统观念的安居乐业也不难理解,但是在西方国家这是一个很难理解的奇怪逻辑。
海风市是从东向西开发,现在看起来还很萧条的西环,将来是轻轨的必经之地,多条公交车线路也从这里经过,所以这里土地升值的潜力不可低估。
虽然西环路段的农民都建了自己的房子,有趣的是他们都是先建房子后办房产证,大部分农民建好房子后也没办房产证,真让人不可思议!换句话说他们的房子都是违法建筑。”安东尼摊开双手,做了一个难以理解的姿势。
“你的意思是想开发这里的土地?这里的农民可是很难缠的,不久前有个开发商试图开发这里的土地,被这里的农民高额索赔给吓跑了。”傅国梁看着安东尼说。
“索赔?据我所知,那里有正式房产证的农民不足,他们的私建房又不合乎城市规划,对于政府来说都在拆迁范围之内,而且都是没有产权的非法建筑。只要政府动用行政手段配合我们收购开发,那开发成本是相当低廉的!”安东尼越说越兴奋。
“不愧是资本主义社会熏陶出来的资本家,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为了配合你的开发计划,我得有所表示才行。既然这些农民不愿意办房产证,现在他们想办也办不了啦。由于老城改造,涉及重新规划,从现在起市政府暂停向他们办理房产证了。”傅国梁笑着说。
“妙,绝妙的主意!我正是这个意思,但这个项目我想交给豪宇公司去开发。”安东尼说。
“为什么不交给天意公司,让郝天元上手去运作?”傅国梁问。
“天意公司还有其他的项目。”安东尼说。
“哦,天意公司还有什么计划?”傅国梁问。
“收购那些不景气的国有企业!第一步计划就是收购天元原先的那个厂。”安东尼踌躇满志。
“那个厂只有一些老旧设备,不值钱呀!”傅国梁说。
“设备是不值钱,可是他们却占用了一百多亩的宝贵土地。对于我们来说,资源才是我们获取最大利润的砝码。”安东尼说。
“可是那些员工怎么办?那也是负担啊!”傅国梁说。
“我当然不会养着他们,不是可以买断工龄吗?”安东尼说。
“好,项目怎么运作,你看着办,政府的事由我来想办法。”傅国梁说。
傅国梁回到家里已经很晚了,他之所以回来是因为一星期没有看到自己的母亲了,他害怕老太太担心。
妻子张红梅正在台灯下备课,因为这个学期她又兼任了初中五个班的语文代课老师。
“还没睡啊,怎么还那么拼命呢,妈呢?”傅国梁轻声问。
“休息了,老人岁数大了,熬不住。”张红梅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
“国梁啊,你回来啦?进来吧,妈有话给你说。”老太太在里屋喊道。
“妈,您还没睡着呢,我来给您烫烫脚。”傅国梁端了一盆热水进去。
“我这脚红梅已经给我烫过了,我就是等着你回来想给你说说话。”老太太说。
“妈,平时顾不上,有啥话您就直说吧。”傅国梁还是把母亲的脚放到了盆里。
“这足心穴啊,按摩按摩就能消除疲劳,活血化淤,挺管事儿的。”傅国梁边揉边说。
“国梁啊,你是不是变心啦,咱们可不能做对不起人家红梅的事儿,人家为这个家可是操碎了心。你这官儿啊,越做越大,也越来越忙,我也越来越不放心。妈老了,管不了你了,你现在是人民的父母官儿,你可不能做昧良心的事儿。”老太太看着傅国梁的眼睛轻声责怪道。
“妈,您看您这话说到哪儿去了?我跟红梅不是好好的嘛。您是不是当了一辈子教师还不过瘾,老了老了还来教育我这个老学生,您看我都多大岁数了。”傅国梁笑着说。
“国梁啊,我也知道这大道理你都懂,我只是要让你明白,做人要清清白白,我年纪轻轻就开始守寡,知道做女人的难处,把你们拉扯成人不容易啊!”老太太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
“妈,您看您,说着说着就扯远了吧,难过了是吧?您多心了,我不是好好的嘛,别难过了,早点休息吧。”傅国梁边说边给老太太盖上了被子。
回到卧室,红梅已经给他打好了洗脚水。
“来,我来帮你烫烫脚吧。”红梅说。
“还是我自己来吧。”傅国梁说。
“记得插队那会儿,我给你洗一次脚可真不容易,还得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红梅还是将傅国梁的脚放到了水盆里,边洗边说。
“那前几年你不是也没少洗嘛,这几年我工作也忙了,你的任务就减轻了”。傅国梁笑着说。
“我是越来越没有机会给你洗脚啰!”红梅的话多少有些使傅国梁感到尴尬。洗完了脚两人上床躺了下来。
“国梁……”红梅侧过身子用手摸了一下傅国梁的肩膀。
“嗯,睡吧,我明天还得参加一个招商会。”傅国梁将身体转了一个方向,背对着红梅。红梅把手从傅国梁的肩膀上缩了回来,关了床头灯,两个人在黑暗中沉默着。
良久,红梅才慢慢地说:“……国梁,下半年学校要下派老师到基层支教,还缺一个名额……”
“你想去吗?”黑暗中看不到傅国梁的表情。
“我是想去……可是放心不下妈的身体,还有小伟,都高三了,快备战高考了。”红梅说。
“我看你就别去了,你岁数也不小了,上山下乡的还没折腾够啊……把妈和孩子照顾好就行了。”傅国梁说。
“……国梁,你还爱我吗?”红梅幽幽地问。
傅国梁没有回答,在黑暗中沉默了许久才说:“睡吧,我困了。”
红梅也转过了身子,不再说话,两人背对背躺着,可是谁也没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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