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人性化增值服务
海潮酒店的套房里，住着两个三十七八岁的外籍男子，两人身形彪悍，肌肉发达，都留着短而密集的连鬓胡须，下身都穿着石磨蓝牛仔裤。不同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运动背心，另一个穿着休闲T恤。一个留着杂乱无序的狮子头，另外一个扎着马尾辫。
那个鹰眼豹眉扎着马尾辫的男子正在仰天喝着罐装啤酒，从嘴角溢出的啤酒，顺着下巴上的连鬓胡须流到了布满黑色胸毛的胸膛上。发达的胸肌上紧绷着一件黑色背心，褐色的肌肤上没有文身。
另一个男子和他长的有些相似，同样的健壮彪悍。不同的是这个男子留了一个乱而无序的狮子头，他一边焦躁地打着电话一边推开了窗户，一阵轻风吹过，他肆意狂乱的头发如狮子的鬃毛一样开始抖动起来。
“Shit！这个小子不会耍了我们吧？”“狮子头”将手机狠狠地摔在了床上。
“如果是这样，那就做掉他！言而无信是要付出代价的，他将成为我们免费服务的第一个客户！”扎着马尾辫的家伙腮帮子上的肌肉猛地一跳，胳膊上的肌肉微微一动，手中的啤酒罐就变成了攥在手里的一团废纸。那双像鹞子一样发着褐色光芒的鹰眼里露出了杀机。
“愿上帝保佑这个倒霉蛋，我可真不想就这样做掉这个小子，谁愿意跟钱过不去呢！”“狮子头”重新又从床上捡起了电话。
“马尾辫”正在异常兴奋地玩着枪械，他打开皮箱，把一堆零件迅速组合成了一把带远红外瞄准仪的狙击步枪。然后端起来满意地做了个瞄准动作，再放下枪，随着哗啦哗啦几声响，就像变魔术一样，狙击步枪在他手里又变成了一堆零件。
“狮子头”坐在窗户边，正在无聊地用一个小型的军事望远镜望着远处的风景，镜头从对面的摩天大楼，慢慢转换到楼下的马路。再转换到酒店门口出入的年轻女人。忽然，他看到几个保安模样的人正在神色紧张地疏散着酒店周围的人群，不远处一群穿着防弹背心，手持新式95式自动步枪的防爆特警正在快速向酒店移动。
“Shit！这小子出卖了我们，警察来了！”“马尾辫”吼道。
“狮子头”一听，哗啦一声掏出了两把军用手枪，随即把一把手枪扔给了马尾辫。
“狗娘养的！我们冲出去，宰了这个狗杂种！”
随着哗啦哗啦一阵响，二人迅速打开了手枪的保险，各自背起了皮箱和背囊，准备从楼梯上冲下去。
刚走到楼梯口，就见黑压压的武装特警冲了上来，马尾辫一伸手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乌黑溜圆的手榴弹，正要扔出去，就听得“啪啪啪……”一阵枪响，“马尾辫”的身体被子弹强劲的气流冲击得弹跳了起来，失去重心的身体随着枪声做着挣扎动作，就像在机械而无奈地舞蹈，最后重重地跌倒在楼梯通道上，胸口上的弹孔汩汩地向外冒着血色泡沫，他睁着两只惊恐的眼睛，好像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握在手中的手榴弹还没来得及拉响就沾满了自己的鲜血，血糊糊的手指最终无奈地挣扎了一下，不再动弹了。
他身后的“狮子头”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已经稀里糊涂地被打成了马蜂窝……
郝东岳的老伴正在阳台上兴致勃勃地给鹦鹉喂食，一边喂着还一边逗笑：“说，阿姨好，说了再给你吃的。”“阿姨袄，阿姨袄。”鹦鹉粗声粗气地叫着。尽管它叫得很卖力，还是口齿不清，把“阿姨好”说成了“阿姨袄”，老太太还是乐开了怀。
“哎哟哟，乖儿子，嘴真甜，这个是奖你的！”老太太把一小块面包送到了鹦鹉嘴里。这时门铃响了，老太太开门一看，门口站着几个身着物业公司服装的女工作人员，后面还跟着一个男的，好像是物业公司的领导。
“阿姨，我们是小区物业公司的，是来定期给业主的房子消毒的，顺便做一下水暖和其他线路的常规检测。”一位姑娘甜甜地说。
“哎哟，真是太麻烦你们了。这往年只是检查一下水暖管线，还没听说要消毒的。”老太太笑呵呵地说。
“阿姨，您还不知道吧，这是我们公司最近推出的人性化增值服务，这个定期为业主消毒的服务，是我们人性化增值服务的一部分，您放心，是完全免费的。”身材魁梧的物业公司领导和蔼地说。
“哦，这太好了，那就请吧。”老太太客气地将大家让到了屋里。
几位女物业人员迅速把消毒液装进喷洒器具里，戴上口罩开始在客厅喷洒起来。
“哎呀呀，呛死了，味还挺大的！”老太太捂住鼻子说。
“呛死了呛死了。”阳台上的鹦鹉也在扯着嗓子叫。
“阿姨，不好意思，这个是有点刺激气味，不过这个药物是气体的，挥发很快的，您要是不舒服可以到楼下的草坪走走，几分钟就好了。您不是有个保姆嘛，让她领着我们消毒就行了，您要不放心的话可以看看我的工作证，上面有工号，您记住就行了。”姑娘边说边指了指胸前挂着的工作证。
老太太对着工作证上的照片看了一眼，又对着这个姑娘看了一眼。
“阿姨，上面有我们物业公司办公室的电话，您心里要是不踏实就打个电话核实一下。”姑娘边戴口罩边笑着说。
“不用了，不用了，那个啥，英子，等下你领着他们到卧室和书房都消消毒，可能有螨虫。呛是呛点，能消毒就行。我倒无所谓，主要是我的小儿子受不了，我带它出去遛遛去。”老太太忙不迭地提着鸟笼走了。
那个男物业工作人员冲几个姑娘眨了一下眼睛，几个姑娘会心地笑了。
第二天早上，罗杰带着法医的尸检报告来到了特案组。
“老罗，你可真会卡时间，现在刚好是二十四个小时，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雷鸣看了一下手表，笑着说。
“我来先汇报一下工作，那两个越南籍的杀手因为武力拒捕，被当场击毙。好家伙，差一点手榴弹就爆炸了。事后一检查，两人的装备很齐全，不但有军用手枪，还有新式狙击步枪，新型手榴弹，TNT烈性炸药，遥控炸弹，一应俱全。幸亏我早有准备，事前对周围的人群做了疏散，结果是有惊无险！特警这帮小子还真不含糊，紧要关头下手又快又准，根本没给那狼兄弟表现的机会，所以没有任何伤亡，打了一个漂亮仗！”罗杰兴高采烈地说。
“职业杀手一般都是亡命徒，要想生擒活捉不容易。不过这样也好，击毙了算是彻底为海风市消除了一大隐患。没想到纵横东南亚的冷血狼兄弟，一到海风市就栽在了你罗杰手里，老罗你可真不含糊！”雷鸣笑呵呵地说。
“海风是什么地方啊？是咱们的地盘啊，怎么能让这两个野小子来撒野！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吧，让我老罗给撞上了，可惜没能留下活口。”罗杰略显遗憾地说。
“面对这两个凶残歹毒，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我们能够零伤亡地击毙他们，老罗已经做的很不错了，郝东岳的死因有眉目了吗？”方锐关心地问。
“基本搞清楚了，是服了过量的抗压药造成急性中毒引发死亡的。”罗杰边说边从透明胶袋里取出一个瓶子。
“这个是从案发现场发现的，这种药的名称叫‘氯丙嗪’英文名称：，别名又叫‘冬眠灵’、临床多用于精神病和心力衰竭的辅助治疗。这种药的药理为中枢多巴胺受体的阻断剂，精神病人服用后，可以迅速控制精神分裂病症的躁狂症状，减少或消除幻觉和妄想，使思维活动及行为趋于正常。大剂量时又可直接抑制呕吐中枢产生强大的镇吐作用，抑制体温调节中枢，使体温降低，基础代谢降低，器官功能活动减少，耗氧量减低，可以使人处于只能呼吸的昏睡状态，又叫‘人工冬眠’。有催眠、麻醉、镇静作用。可阻断外周α-肾上腺素受体、直接扩张血管，引起血压下降，可降低心脏的前负荷，而改善心脏功能，临床用于治疗精神病、镇吐、低湿麻醉及人工冬眠，对治疗心力衰竭有一定的功效。”罗杰做着细致而专业的介绍。
“我们从郝东岳的胃液提取的化验成分里，含有大量的‘氯丙嗪’成分。这个‘氯丙嗪’空瓶是在距郝东岳一米左右的花坛里发现的，可以证实郝东岳在临死前正是服用了大量的‘氯丙嗪’药物，并且有意识地把这个瓶子扔到了花坛里。正是这种抗压药的大量服用，造成了他的死亡。”
“这应该是一种处方药呀，他怎么会有这种药呢？”方锐用镊子夹起了那个空瓶子仔细地看着，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种药确实属于严格控制的处方药，必须在医生的监督下用药，每天最大用量不能超过50mg，但现在药品管理比较混乱，普通的药店也可以买到。这种药物如果大量服用，可以使血压迅速下降，体内耗氧量降低，使人昏昏欲睡，体温也开始降低。如果无限制大量服用，血压和体温会迅速降至最低，直到昏迷，脉搏消失和完全死亡，这种死亡没有痛苦意识，相当于安乐死。这和广场保安发现时，郝东岳的体温已经发凉是完全吻合的。”罗杰说。
“以郝东岳的身份怎么会去买这种具有毒副作用的处方药呢？”雷鸣不解地问。
“对，这种药确实不是郝东岳自己买的，我们调查了负责给郝东岳检查身体的保健医生，证实了郝东岳原来就有心脏病。一年前医生就给他开过这种药，据他的保健医生说，最近他情绪烦躁，经常失眠，所以医生前天又给他开了这种药，并且再三嘱咐他一天只能吃两片。如果严格按照剂量服用，应该不会出现问题，因为他原先服过这种药，所以排除了药物过敏的可能性。也就是说医生给他开药到他死亡的时间不超过三十六个小时，换句话说就是在这三十六个小时内他服下了整整一瓶‘氯丙嗪’。”罗杰肯定地说。
“难道不是心脏病发作？是他自寻短见？”雷鸣惊奇地问。
“这个我倒不敢妄下结论，也有可能是他心脏病突发，痛苦异常的情况下导致服药过量……”罗杰说。
“……服药过量？”雷鸣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眉间的“川”字纹变得更加深刻起来。
“老C昨天的行动有收获吗？”方锐抬头问程烈风。
“有，老C昨天化装成小区物业管理人员，在郝东岳的书房里搜出来二十张储蓄卡，有巨额财产不明的嫌疑，除此之外，没有再发现其他的线索。”程烈风说。
“啊？你们已经有所收获了？这么大的行动怎么没有通知我一声？这么看来郝东岳可能真是畏罪自杀了，没错，肯定是自杀！”罗杰惊讶地说。
“这不是正跟你通气的嘛，再说昨天你要对付那对穷凶极恶的狼兄弟，这点小事哪能麻烦你这个反恐专家呀！”雷鸣笑呵呵地说。
“立即把这二十张储蓄卡的来龙去脉搞清楚，越快越好，克然，你是经侦队长，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其余的同志分组展开对贾世雄、许汉阳、孙跃进的审查工作，并对他们的直系亲属进行严密监控！大家分头行动吧。”方锐开始布置工作。
“看来问题更复杂了……要不要把郝天元也控制起来？”罗杰谨慎地问。
“不，暂时还不能动他！因为还没有找到他直接犯罪的证据，我们还没有权力限制他的自由，再说他的父亲刚死，从道义上我们应该给他一个尽孝的机会，当然对他进行监控还是有必要的。”方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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