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Chapter33
亚拉妮丝出门后便直接去了泰雷萨家，她第一天来这工作时走错了路，知道泰雷萨家主的卧室的位置。
她个子小，又在这里工作，几乎没人能注意到她。
她一路溜进了泰雷萨家主的卧室，躲到床底，她在等那个男人，哪怕拼上自己的命也要让他放了艾芙。
她安静趴在床底，丝毫声音都没发出，不知过了多久门才被推开，她打起十二万分的警惕，泰雷萨坐在床沿，声线依旧疏离冷漠，“我要休息，出去。”
“是。”男仆知道他平时也不喜欢别人伺候，行了一礼后便恭敬退出。
卧房门关上的声音并不响，亚拉妮丝还是下意识颤抖了一下，心跳不受控制加速。
男人在床沿坐了会儿便躺上床，亚拉妮丝听见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后才爬出床底，眼神与其说凶恶更多的是惶恐，她看着床上安睡的男人，刀子还未来得及拔出便被夺走。
改变只在一瞬，天旋地转后她躺倒在泰雷萨的床上，原本打算用来威胁家主的刀刃正冰冷的贴在她的脖颈上，整个人不由得颤栗起来。
泰雷萨按住她的肩膀，紫色的瞳仁冰冷剔透，没有任何感情，他记得眼前的精灵，是他家宴会上唱歌的歌手之一，因为是少见的土精灵，所以他偶尔会多看两眼。
这个国家想刺杀他的人很多，为名为利。
可他实在想不到这个娇小的精灵的理由，于是他没有立即动手杀了她，眼中甚至多了一丝玩味，“你叫什么？”
“把艾芙还给我！”
“哪个艾芙？”
“你装傻也没用！安娜都告诉我们了！”
泰雷萨眉头渐渐拧起，他不认识艾芙，却听过安娜的名字，空气安静下来，时间仿佛凝滞了。
阳光从窗户直直洒进来，照在花纹繁复的深色地毯上，他随手将刀子扔到一边，紫色的眼睛被正午的太阳照得越发清澈剔透，与他面貌气质性格完全不符的清澈，“你觉得是我绑走了你的人鱼朋友？”
他想起曾经见过的那只人鱼了，艾芙这个名字他半点印象也无，但霍尔曼的姓氏他还记得。
泰雷萨不喜欢无用虚荣的种族，他接触过的许多人鱼中能令他高看一眼的只有两位，艾芙的老爸和黑发的安娜。
“少狡辩！？”亚拉妮丝厉声质问，“不然你怎么知道艾芙被绑架了！？”
泰雷萨起身，压在她身上的力度瞬间轻了，他整理着衣领与袖口，语气沉稳:“我不喜欢被人威胁。”
接着目露寒光，语气锋利，“更不喜欢被人算计！”
他整理好衣服便拉着她离开卧室，正门人多眼杂，他们二人穿过暗道，拐了好几道弯才走到外面。
亚拉妮丝没来过这处地方，她甚至不知道泰雷萨家还有这么一扇门，泰雷萨没给她观察的机会，拽着她的手把她扔进马车厢。
亚拉妮丝还未坐定他便挤上来，马车行驶起来，泰雷萨阖上双眼闭目养神，并没有诉说的欲望。
“我们去哪？”亚拉妮丝还没有冷静下来，语气很冲。
“犬斑湾，黑街。”泰雷萨睁开双眼。
“黑街！”亚拉妮丝听见这两个字眼泪就下来了，黑街里什么都有，妓院、赌场、黑市以及众多鱼龙混杂的酒馆。
她捂着脸哭了会儿，大声道:“还不如被你绑走了！”
泰雷萨冷笑，“我对人鱼不感兴趣。”
“那安娜……”亚拉妮丝从手中抬起脸，通红的眼睛像森林中漫开的野花。
“黑街的管理者。”
“她不是人鱼吗？”亚拉妮丝不可置信。
“是，一只有手段的人鱼。”泰雷萨与她四目相接，淡漠的双眼像森林中孤寂的月，“林茨很看中霍尔曼。”
无论是霍尔曼老爸的案子还是艾芙·霍尔曼本人。
亚拉妮丝还是呆呆的看着他，泰雷萨没有解释的欲望，空气再一次沉默下去。
黑街虽然叫街其实占了犬斑湾近二分之一的区域，泰雷萨戴上线条流畅的黑金面具，又扔给她一份粉色面具，亚拉妮丝乖觉的遮住脸以免被人看见真容。
黑街里的人比想象的还多还杂，平时她见到的除了人类就是精灵，偶尔也能在犬斑湾和血巢接壤的地方看见吸血鬼。
但是黑街里什么生物都有，人类、精灵、吸血鬼、魔族，精灵都戴着面具，一部分打扮高贵的人类也戴着面具，只有魔族都大大方方的顶着两个角走在街上。
看来低俗的欲望并不因身份不同而不同，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多人需要戴上面具。
泰雷萨熟门熟路走到一家赌场门口，进门买了筹码，他对荷官说了什么，对方带他来到最大的扑克桌前，对手是名肥头圆脸的男人，腿上坐了个身姿妖娆的女人。
亚拉妮丝悄悄打量着这里的场景，这家赌场很大，装饰金碧辉煌，带着股恶俗的土味，他们在三楼最大的牌桌上，四周的人的打扮也非富即贵。
她望了眼在楼下聚众的赌徒，与这里比起来楼下的人显然要弱一个档次，再往下的一楼她便看不见了。
耳边尽是赌徒的吵闹喧嚣，她有些不悦的拧起眉头。
拍桌对面的男人轻浮嚷嚷:“精灵不错啊！”
泰雷萨以不容拒绝的力道把亚拉妮丝拽到腿上，揽住她的腰身，看向对面的男人，语气同样轻浮，“你来买什么？”
“老兄！都坐在这了还用问吗？那只人鱼的使用权！”
亚拉妮丝几乎要站起来质问，却被他狠狠按住动弹不得，泰雷萨依旧是那副轻浮的姿态，低声喝道:“想救你的朋友就乖乖配合！”
亚拉妮丝便不动了，学着对面女人的模样靠在他宽阔的胸膛，短发发尾扫过他的衣领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泰雷萨笑得暧昧，“听说这只人鱼很干净。”
“是的！现在干净的人鱼比黄金还珍贵！”肥头圆脸男示意荷官发牌，“今天我一定要弄到那只人鱼！”
亚拉妮丝想到她可怜的朋友又想哭，腰间的手顿时收紧，她便止住眼泪，学着对面的女人将桌上的红酒递到泰雷萨嘴边。
“我不喝酒。”泰雷萨低声道。
亚拉妮丝只得尴尬的自己喝一口再放回去。
“老兄，你这精灵是哪找的？”对方又问道，脸颊的肉几乎将面具挤掉，“精灵可比人鱼更难得。”
能力强悍又自视高贵的种族几乎不会委身于他人，更不会有被强迫的危险，比如吸血鬼，比如精灵。
亚拉妮丝不悦，她看了眼坐在牌桌另一边的男女，男人的眼神赤/裸又危险，女人的眼神则是嫉妒？她实在不明白有什么好嫉妒的，她们现在都是□□身份，不应该是彼此同情吗？
“老兄！透露一下！”男人看着亚拉妮丝乖巧又有些害怕的如同初生小羊的模样更加激动，“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带精灵过来！你到底花了多少钱？”
泰雷萨一手拿着牌，他放松的靠在椅子上，嘴角勾起，眼神张狂，“爱情。”
男人闻言便啐了一口，“爱情算个屁！”
“可以让我一毛不花，”泰雷萨收紧手臂，把她拉到自己胸口，拇指掐住她小巧的下巴让她不得不直视对面牌桌上的二人，语气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就得到她。”
男人的嫉妒心熊熊燃烧，对面不再问话，大声道：“切!那只人鱼还不是要靠钱买！还是得看谁家底硬！”
泰雷萨轻笑一声，专注看着手中的牌，亚拉妮丝对赌博一窍不通，他赢了之后还在发愣。
泰雷萨动作随意的把组成同花顺的牌摊开在桌面，语气轻松：“我赢了。”
对面的男人显然很不爽自己的失败，又是在女伴面前，但他也只能骂骂咧咧离开。
泰雷萨从荷官那接过自己赢来的筹码，大方给了比小费，马上有专人来带他们往更楼上走。
亚拉妮丝有无数问题想问，但她只能躲在泰雷萨身边沉默的走，好几次想到艾芙差点流出眼泪，她想到外面肥头圆脑的猪头，再看看身边人高马大的泰雷萨，还不如让她被泰雷萨绑了呢，起码看着都没那么恶心。
四楼是一个拍卖场，高台上面有个笼子，外面笼罩了一层黑布，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你的好朋友就在里面。”泰雷萨声线低沉。
“你刚才不是赢了吗？”亚拉妮丝说着就要站起来上去看看，“她现在是我们的了。”
手腕被钳子似的大手抓住，男人低沉的声线又缠绕过来：“我赢的只是入场资格，你的好朋友要靠钱买。”
“赢了才能进来？”亚拉妮丝不可置信，下意识拍拍胸口，“幸好你赢了。”
泰雷萨轻笑，说:“输了也不要紧，可以一直堵下去，这是一种敛财手段。”
有侍者上台宣布距离拍卖正式开始还有半个小时，台下已经有不少人起哄要先看一眼人鱼的模样。
几名侍者交流后，穿着明显高于其他人的侍者点头，于是有人走上台，一把掀开黑布。
偌大的笼子里坐着亚拉妮丝朝夕相对的好友，艾芙毫无形象的靠在椅子上，手里拿着块圆面包吃的嘴巴特别鼓，可以说是一点形象也无。
她显然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咀嚼的动作都慢下来，随后她把手中剩余的面包掰成一瓣一瓣往台下扔，神情凶恶。
(https://www.tyvxw.cc/ty29103309/42300763.html)
1秒记住天意文学网：www.tyvx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tyvx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