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守株待兔
你的那个相好,怕就是在衙门里头。
邢苑想要怂恿他两句,端木虎的性子,她最是了解的,性子急,耐不住。
只要稍作挑衅,他绝对就是赶着上的角色。
“你的那一位,没准也不止两头的选择,有你知道的,也有你不知道的,她这般躲着不见你,你就不怕她是已经做好了决定?”
“怎么可能!”端木虎嗷了一嗓子。
“怎么不会,你也不见得就是个良人了。”
“姐,你不能这样揶揄我,我受不起。”
端木虎似乎想到了什么,咬了咬牙。
“衙门就衙门,我也不是没蹲过,豁出去跑一次,看看里面到底有啥猫腻。”
邢苑很喜闻乐见地将他给送走了,一回头冲着段磬招招手。
段磬笑眯眯走过来:“你没同他说,我住这里?”
“以后有机会说。”
这会儿,段磬的身份摆在那里,她不想端木虎会因为忌惮而退身,弄得一个无功而返。
“我们走吧。”
段磬很是利落,将黄骠马呼到跟前。
邢苑一股子冲劲儿:“你知道要去哪里?”
“不是去守株待兔吗?”
段磬飞身上马,臂长一揽,将邢苑抱上马去。
黄骠马飞奔出一段路,邢苑还在想,他这是越抱越顺溜了,都不用过问一下她的建议,要是她不乐意呢,要是她不甘愿呢。
算不算强迫民女?
这般想着,邢苑嘴角却是笑意吟吟。
端木虎的脚程哪里能追的上他们,早早到了衙门,将黄骠马一放。
邢苑抬腿要往里面走。
段磬一把拉住了她:“这是做什么,又不是告状子。”
邢苑才明白过来:“那要往哪边进去。”
段磬指了旁边的一角:“那边。”
邢苑觉着不可思议,一扇根本不引人注意的小门,推开往里走,绕来绕去的,就能到了上一回见阿贞的一排屋子前。
再从旁边的走廊穿到后院,段磬在她后腰搭一把劲。
邢苑眨一眨眼,两人已经在树冠顶上。
这个角度选得又好,屋子支开一扇窗,里头的动静瞧得一清二楚。
“你怎么就算到,她会开窗?”
邢苑压低了嗓子问,生怕打草惊蛇,嘴唇几乎都贴着段磬的耳廓。
段磬居然能够面不改色,他的姿势很好,而邢苑就像是窝在他怀中,吐气如兰。
想要深吸一口气,又怕吸进的反而是诱惑。
“她是为了自己行事方便才开的窗。”
他的身体很暖,邢苑不由自主,稍许调整了姿势,让自己依靠地更舒服些,却没有留意到段磬的姿势有些发僵了。
“难道,她还在等别人?”
邢苑的话都没说完,就见一个半大小子,从后墙翻了进来,身手十分利落,还警惕地向着四周望了望。
来了,邢苑一阵激动,又一阵紧张。
估摸着这一次是不回空手而回了。
“你可认得他?”段磬的声音也是微微的哑。
邢苑摇了摇头,那少年肤色很黑,一双眼倒很是灵动。
轻柔香滑的发丝随着她的摇动,在段芹的鼻端,脸颊擦过,一丝丝的痒,慢慢的,化开来。
挠又不能挠,段磬觉得忽然心烦意乱起来。
少年走到树下时,突然顿足不前。
邢苑以为他们被发现了,腰上的那条手臂却依然很稳健。
果然,只是稍作停留,少年已经走到那扇窗前,将一小包什么扔了进去。
准头很好,就听得叮地一声,东西落在了桌面。
过了片刻,也有物件从屋里被扔了出来,落在少年的脚边。
这一次,哗啦啦作响。
邢苑知道,荷包里面装的是钱,也不很多,大概是两三百文。
少年捏在手中,垫了下,露出个得意的笑容。
刚要原路返回,却不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后墙那边又探出个人来。
邢苑失笑,那个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不是端木虎又是谁,这小子腿脚也挺利索,这么快就赶上来,还找对了方向,找准了人。
真是不容易。
“你别跑!”端木虎指着那少年,大声喝道。
邢苑一扶额,这是想让屋子里的人听见,好趁机先逃跑?
那少年才不理会,他显然来过更多次,泥鳅似的从另一头单手攀着墙沿,直接就开溜了。
邢苑暗暗道,你要是再去追那个,你就是被活活笨死的蠢驴。
幸而,端木虎像是听到她的话,将双腿硬生生收回来,走到窗前,低声下气地说道:“你真的在这里。”
邢苑只差要拍手称快,这样绕来绕去的,总算要见到真相了。
阿贞慢慢地走到了窗台前,双肘轻轻压着窗台,上半身微微前倾,她穿了一件石榴色的双襟小衣,领口不知是故意还是没扣好,隐隐地都能见到半边雪脯。
端木虎一下子口干舌燥,想要怒斥她的话,全部都给一句不拉地吞下肚子去。
他平日里,明明是见惯了邢苑的风情,与眼前人相比,应该是更胜一筹。
邢苑的骨子里头却依旧是个正经人,与其的邪气妖媚,还是有些差别的。
“你挺有能耐,找我都找到这里来了。”
邢苑料定了阿贞的出身,再回想她的嗓音,却是有别于常人,有股特别勾人的韵味。
阿贞根本就没打算同气势汹汹的端木虎解释,在她眼里,他不过是只纸扎的老虎。
说他是老虎,还真算是抬举了他。
土包子一个,有些钱就以为见着天皇老子了。
真是可笑之至。
“你怎么这般同我说话?”端木虎有些结巴。
阿贞低下头看了看手指,染着鲜红的蔻丹,轻轻吹一口气道:“我一向都这样同你说话的,难道有错了吗?”
“那你为什么不见我!”
“你瞧瞧这是哪里,州衙衙门后头,我能同你说,我被半软禁在这里吗,我告诉了你又有什么用处,你是能救我,还是能赎我,你是认得知州老爷,还是能够送上真金白银讨个人情。”阿贞不屑地看着他,耸了耸肩膀,“真可惜,你什么都不能做,所以,我真没必要告诉你。”
端木虎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阿贞一味地笑,随即摊开手掌:“我在这边钱不够花了。”
端木虎很实惠,将身上带的一贯钱都给了她。
“才这么点?”她啧啧做声,“那么要替我赎身的五千贯那是一定凑不到了,也罢,谁让我就是要去做小老婆的命。”
她以为只要再激一下,端木虎身上就还能榨些油水出来。
没想到,端木虎深深看了她一眼,又将腰带上系的玉佩,右手戴的扳指都解了下来,一股脑儿塞给她。
“我也只有这些,五千贯怕是这几年都别想了。”
还欠着邢苑两千贯,欠着七爷三千贯,还到几时才能还清。
“以后,你好好过日子。”
说完,有样学样,沿着那少年逃跑的位置,也攀了上去,骑在墙上还不放心,回头道:“以后也别差人送信给我了,我没脸见你了。”
邢苑坐在树上听了一抽一抽的。
端木虎还真是为钱折腰,居然这么拿得起放得下,很对得起她在七爷面前给他下的套。
段磬毕竟知道地不多,有些地方,没想明白,预备着等回去,再细细问过邢苑。
“你给我回来!”阿贞倒是发了急,手脚并用,想往窗外爬。
“她就不能走正门?”
“正门有人把守着。”
“那么大呼小叫的,也没人来管管?”
“我都关照过了,这会儿就是喊杀人放血都不会有人来多看一眼。”
“段都头想得就是周到。”
“承蒙赞誉。”
端木虎既然横下一条心,就不会回头。
他本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在邢苑看来,不过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
七爷的捶打很是适时,否则的话,她也不想见他落在阿贞这样的女人手中。
阿贞哭喊了两句,见不奏效,倚在窗边嘤嘤地哭。
哭得很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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