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寻欢作乐的兵将们并不知道,就在他们对司马殇满心感激,各自抱着佳人,喝着小酒儿的时候,几个打扮妖艳的女子,也端着加了“料”的美酒佳肴,走进了军营里面,给留守的兵将们,“劳军”了起来。
没抽到好签,不得不留在营中戍守,等那些先一步去快活的人回来替换的兵将们,原本还是懊恼的不行,此时,见了这些个“小妖精”竟自己送上了门儿来,哪还能有半点儿的怨言!
忍着不动手动脚?
开什么玩笑!
他们可都是正处血气方刚年纪的男人!
这些个“小妖精”,一个比一个美,一个比一个媚,让他们只是瞧着,就都浑身发烫了,哪还能有那坐怀不乱的心思,把“不慎”跌进了自己怀里的她们,给推拒出去?!
于是,原本规定好了的巡视,没了,原本明令禁止的醉酒,废了,原本完全不可能出事儿的几千万两银子,出事儿了!
从临水城里逍遥回来的兵将们,回了营里,见留守的人个个醉得不省人事,几十个美娇娘,正在收拾残局,给那些个喝醉了的人,小心的盖上毯子,擦拭汗渍,也就没当回事儿,随便的沾了沾嘴上,手上的便宜,就从他们的手里接了“粗活儿”,给她们送出了营地去。
酒醉人懒,从将领到兵士,皆是觉得正值“太平盛世”,不可能出什么事儿。也就都懈怠了巡营,各自回营中休息去了。
……
天亮,司马殇从临水城里施然而来,见着一众兵将们,都是精神饱满,满意的夸赞了一番,然后下令,将银箱装上牛车,准备收营开拔。
正是此时,情况乍变!
装银子的箱子。都是大个儿的。装满了,足足有三百斤重,一个人身材高大的人,想要搬起来。都得倾尽全力……专司搬抬银箱的十几个人。走到了银箱堆之前。使力一搬,却……在众人的讶异中,悉数仰倒地面。那本该是极重的箱子,也被高抛了起来!
箱子是空的!
所有事情,都是司马殇谋划,他自然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当下一阵惊呼,就快步朝着那一大堆银箱,冲了过去!
“开箱子!把所有的银箱都打开!快!”
司马殇紧张的声音,唤回了所有呆滞兵将的神志,忙不迭的跟了他冲向银箱,疯了般的开起箱子来。
打开一个,空的。
打开一个,空的,
再开,空的。
继续开,还是空的!
几万个箱子,悉数开了个遍,竟然,连一块儿碎银子,都没剩下!
除了司马殇,所有人,都僵愣住了。
押运国赋,醉酒失职,这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就算,他们这些人的家中老小,大都是在归入了商国的那五座城里居住的,能够幸免,他们这些人的脑袋,却是一准儿要保不住的!
许久,司马殇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跟自己身边儿的侍卫,吩咐了一声,“去,把兵籍册子,给本殿取来。”
身处莫国境内,要逃,也是不可能的,众兵将皆以为,自己是死定了,此时,又听了司马殇说,要人去取兵籍册子回来……自然是以为,他要核查人数上报,跟莫国的皇帝讨罚了!
当下,就有几个前一夜该巡营,却睡觉偷懒了的兵将,往地上一坐,后悔懊恼的嚎啕大哭了起来,什么对不起家中爹娘,对不起待哺稚儿的话,就都噼里啪啦的冒出来了!
有一个人先哭,就会有人跟上,然后,就蔓延的整个营中,都悲悲戚戚的起来,刚刚还精神饱满的几万人,一下子,就士气低落到了极点,尤其是那些家住莫国境内的,真真是就差拔剑自刎,以免祸及家人了!
很快,被司马殇吩咐去取军籍册子的侍卫就抱了一只小箱子,小跑着回来了军中,打开箱子,把里面的军籍册子,呈给了司马殇面前,“都在这里,殿下。”
“给你们银子,让你们去快活的人,是我,所以,此番丢了国赋,也该是我一力承担罪责。”
在众人绝望的目光下,司马殇“出人意料”的拿起了拿箱子里的军籍册子,一边儿撕,一边儿说出了这么一句,让众兵将重新看到了希望的话来,“如今,我把这些军籍册子都给扯了,父皇要查你们的身世出处,也无从查起,你们……也就能侥幸的求生了……”
在司马殇手下做事的侍卫,哪个不是经过澄家悉心教训过的?之前,又得了司马殇吩咐,这会儿应对起来,还有什么难的!
“殿下!你!你把这些军籍册子都撕了,回去昭阳城,可怎么跟陛下交代呢!这,这……陛下向来都是……向来都是……”
之前被司马殇遣去取军籍册子的侍卫,像是被司马殇的所作所为“吓得一愣”,继而,便礼数也不顾的,大哭着扑了上去,要从他的手里抢下那本军籍册子,阻止他继续“胡闹”,“殿下忘了大公主的事儿了么……殿下……殿下……”
司马鸢因夫家有罪,坚持不肯和离,而被司马青下旨,砍了脑袋。
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虽然,也不乏有人夸赞司马青是个不徇私的明君的,但,大多数人谈论的,还是皇家人的冷血和绝情。
此时,经这侍卫这么一说,众兵将,哪还能不明白,司马殇为了他们,而选择了这般做的“后果”?
从军之人,多是血性汉子,虽也是怕死,但却都是重义气的人,这会儿,听司马殇为了给他们的失职开脱罪责,把不是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打算以一己之力,承担司马青的怒火,哪里能答应?!
当下纷纷出言,表示他们的错,他们自己承担,不需要司马殇来给他们顶罪!
“都给本殿闭嘴!”
司马殇的“雷霆之怒”,在这一刻,在这些被他的决定感动的一塌糊涂的兵将们身上,出奇的好用,他一声吼出,顷刻间,整个兵营里,都静的落针可闻,“你们以为,你们的性命,都只是你们自己的么!你们说死就死,你们的爹娘,谁来奉养,你们的妻儿,谁来关照!父母之恩,养育你们成人,如今,眼见着就该享天伦之乐的时候了,你们却要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你们于心何忍!娇妻稚子,一心视你们为家中砥柱,你们若是死了,他们的天,可就塌了,你们于心何人!”
“殿下……”
“殿下,我们……”
“可是……”
司马殇的话,一下子就把所有人将要出口的坚持,堵回了胸口,他说的没错,让他们半句都反驳不出来,只能听着,对前一夜的疏忽,追悔莫及。
“本殿跟你们不一样!”
司马殇稍稍顿了顿,继续撕起了自己手里的军籍册子来,一边撕,一边声泪俱下的说了起来,“本殿此生挚爱之人,已经为了保全莫国,拱手奉给了商国皇帝,待此生终了,连将她的名字,刻在自己碑文上的资格,都已失去……”
“于上,没有需要非本殿奉养不可的爹娘,于下,更是没有本殿需要照拂,需要撑起一片天来的妻儿……本殿孑然一身,便是身死,也只是一个人的事情……你们,好好儿活着……若是将来,能记得本殿,逢年过节,记得给本殿烧上一把纸钱,也就是足足够本殿在那边儿花用了……”
说着话儿的工夫,司马殇已是把那几本军籍册子撕得一干二净,然后,微微抬头,笑着看向了一众兵将,“以本殿这生无可恋之人的一条烂命,换你们几万人家的和乐圆满,也是值了!”
司马殇的话,顺利的引来了一众兵将的失声痛哭。
他说的很慷慨激昂,但,强颜欢笑的模样,还是可以让人轻易的看出来,他并不是像他说的那般,当真无所畏惧。
一边儿是生,舍义求生,家业有继。
一边儿是死,全义求死,家业无望。
这般两难选择……哪里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想明白了的!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不等众兵将想明白,司马殇便自己做了决定,深吸口气,又环视了一圈众人,强作笑颜的跟他们又吩咐了一句,“这里是知微山下,上回,我带了人到这里的时候,是来救我家……雪儿的,从这里往山上走,有一个山匪的寨子,占地颇大,你们可以在那里暂时落脚,待风声过去了,再各自回返家里,以免,被边境的守军扣押,无辜殒命。”
“殿下!”
见司马殇打定了主意要给这些兵将们顶罪,之前听了他命令,去给他取兵籍册子的侍卫,“扑通”一声就跪在了他的面前,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腿,一边哭着,一边跟他求告了起来,“殿下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属下,属下可怎么回去给老太爷交代啊!他就你这么一个得心意的外孙,小的……小的……”
“你也跟了他们一起上山罢,别回去澄家了。”
司马殇浅浅一笑,把这侍卫从自己的腿上撕了下来,推去了兵将堆里,然后,拧身,飞跃上马,扬鞭,冲着昭阳城的方向,单人孤马的,疾驰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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