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罪加一等
欧阳离镜回身,看欧阳玉轩紧锁的眉头,不禁叹气,皇帝确实不好当,要管这么多的事情,所以他一点都不适合,还是欧阳玉轩适合,要当皇帝需要舍弃太多的东西,他做不到。“如果这雨再下下去,恐怕是挡不住了。”欧阳离镜再次看天,雨还在一直下个不停,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欧阳玉轩没有再说话,他自然知道,只是现在他还担心慕雁歌,怕她以后再也不会理他,甚至还会把他当作仇人。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窒息。
“你先别担心歌儿的问题,她的思想和一般人不一样,你别想太多,也许她睡一觉就好了。”欧阳离镜干巴巴地安慰,他自己也说了慕雁歌的思维和别人不一样,也许睡一觉后,事情更严重也说不一定。
“无论她要如何,我都不会有怨言。”欧阳玉轩的声音悠远,脆弱而空洞,好似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孤鸟。
欧阳离镜冷冷地瞥了欧阳玉轩一眼,大步走出去,他何必来安慰这个情敌,该死的,最近的同情心越来越泛滥了。
雨越下越大,早已经被冲得十分脆弱的堤坝终于承受不住洪水的猛烈冲击,轰然倒塌。
“歌儿,快走。”欧阳离镜拉起慕雁歌马上就出门,抱着慕雁歌跃过几棵树,最终停在一颗粗壮的大树上。
“镜,发大水了?”慕雁歌震惊地看着只有几个人在下面逃窜,其余人怎么都不见了。堤坝还是保不住了,她不禁叹气,洪水猛如虎,如果是不好治。
“嗯,这几天一直都在下雨,堤坝撑不住了,不过玉轩已经把大多数的百姓都转移出去了,洪水下来只会淹了房屋而已。”欧阳离镜抱紧慕雁歌坐在树上。
慕雁歌听到他这么说,松一口气,百姓都逃出去就好了,不过她马上想起一件事来,紧张地抓着欧阳离镜的手臂问道:“小袄呢?小袄还在客栈?怎么办?”差点把小袄忘记了,把小袄一个人丢在客栈,要是被洪水冲走了怎么办?
欧阳离镜皱起眉头,“客栈不会被洪水冲到,而且有人保护小袄,应该不会出事。”
“不行,我很担心,我们回去看看。”慕雁歌心里很慌,总觉得会出事,洪水又不长眼,谁知道会不会冲到。
欧阳离镜朝下面看看,最终还是点点头,他抱着慕雁歌跃过一棵有一棵的树,看到凶猛的洪水冲泄下来,不坚固的房屋直接被冲毁了,其他什么小铺子就更加不用说了,还好已经没有人留下,不会造成人员的伤亡。
好不容易赶回客栈,果真如欧阳离镜所说,没有被洪水冲击到,慕雁歌赶紧跑上房间,但是发现一个人都没有,她找遍了小袄的房间但是什么都没有。
“镜,小袄不见了,那些保护他的人也不见了。”慕雁歌着急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小袄会不见了。
“房间里没有打斗的痕迹,应该不是被劫走,我们去找找看。”欧阳离镜和慕雁歌才走出去没几步,洪水就下来了,欧阳离镜赶紧抱着慕雁歌上树,在树上看了很久都没有发现踪迹。
雨势渐渐小了,欧阳离镜和慕雁歌在水中走动,水淹没了半个身子,走起来十分困难。
“王爷!”
“人呢?”欧阳离镜见是自己的属下,立刻询问小袄的下落。
“少爷担心王爷和王妃,出去找寻你们,但是洪水冲下来,一下子就将我们冲散了,请王爷降罪。”他跪下来,浑身都势头了,但是脸上的愧疚十分明显。
欧阳离镜沉着脸,慕雁歌担心得不得了,不是让小袄在房间里等着吗?为什么要出去?这下怎么办?这要怎么找?
“继续找少爷,找到为止。”欧阳离镜沉着声音下命令。
慕雁歌和欧阳离镜整整找了七天,都没有找到小袄,水势已经控制住了,洪患也治理好了,但是小袄不见了。慕雁歌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掉眼泪,她留下小袄就是为了不想他受苦不想他小小年纪就死了,可是为什么现在反而成了害死小袄的理由。
“不是没有发现小袄的尸体吗?应该是被好心人救了,小袄那么聪明会回来的。”欧阳离镜从后面抱住慕雁歌,柔声安慰她。
“要是这样就好了,只要他可以好好地活着,会不会回来倒是其次。”
欧阳离镜给她擦掉眼泪,最近总是在流泪,眼睛都红了,他心疼得不行。
“他们准备回去了,你还想继续找小袄吗?”要是她想找,就再待几天,直到她死心为止。
慕雁歌摇摇头,“你让人继续找吧,分头行动,多找一些地方。”在她的心里已经认为小袄被人救起了,他那么乖的小孩一定不会有事的。这几天把附近都找遍了,会找到的可能性很小。而且说不定小袄会到离王府来,毕竟离王府很好找,她要回去等他。
回到皇城,慕雁歌再也没有见过欧阳玉轩,只知道大家都在夸奖他,都对他十分崇拜,而且都觉得他是个继承皇位的材料,相比较而言,夸奖欧阳离镜的就少了很多,大家都停留在他冷血无情自私自利这一面,听的慕雁歌很不舒服。
有的人一开始就想当皇帝,做的事情自然不一样,而欧阳离镜并不想当皇帝,所以他可以我行我素,不用顾忌别人的想法。
“不用为我抱不平,这样很好啊。”欧阳离镜乐得自在,随便别人怎么说,只要自己过得开心就好。
“切,谁为你抱不平了,你是故意的!”慕雁歌大约已经猜出他的用意,虽然他不愿意当皇上,但是必须培养自己的势力,省得以后被欺负,况且他处处为欧阳玉轩提供便利,就是为了欧阳玉轩以后当皇帝提供基础。
“娘子真聪明,一点就通。”欧阳离镜轻点她的鼻尖,笑得十分奸诈,又恢复了以往无耻的性情。
“小袄还是没有消息吗?”
欧阳离镜摇摇头,他已经派人找了附近很多地方,都找不到,一个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就消失,一定有原因,至于是什么原因,还需要追查。
“小袄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慕雁歌自己对自己说,她相信小袄一定会没事的。她压下心中的念头,觉得他不会卑鄙到这个地步。
欧阳离镜见慕雁歌消瘦了不少,不禁心疼地揉揉她的脸,“你看看你都这么瘦了,不好好吃饭,等小袄回来肯定会说我。”
“要是小袄回来,你不准再欺负他!”
“遵命!”
小袄,一定要没事!
一切都按照轨迹来走,可是欧阳玉轩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自从那次之后,他便没有再见过慕雁歌,他知道她是不会再想要见他了,其实他是不是应该开心,至少她没有拿着刀要杀他,说明她还是在乎他的。
烈酒一杯一杯灌进嘴里,他从来没有这么放纵过自己,唯一的几次都是因为慕雁歌,而这一次,他放任自己醉一回,等醒了之后,便什么都忘记,他是要争夺皇位的人,不是普通的欧阳玉轩,他不该有这些奢求。
烈酒好似在灼烧他的喉咙,喉咙上的痛感渐渐把心中的痛楚掩埋住了,酒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人暂时忘记伤痛,忘记思念,只是为何,脑海中的人影却越来越清晰,她的一颦一笑,他都记得很清楚,她的笑容很美很阳光,充满了温暖,正是因为她的温暖,他才会一点点靠近她,一点点割舍不下,到最后无法忘记她,深深地刻在心中。
白皙的手指拿起酒坛子,他已经不满足一杯一杯地喝,大口大口的酒灌进口中,淋湿了衣襟。
慕雁舞进来就看到欧阳玉轩灌酒的情景,这次回来的欧阳玉轩很奇怪,整个人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比以前更沉默寡言,而且一不小心就会散发出杀意。
一口酒呛进气管里,欧阳玉轩剧烈地咳嗽,刚才喝进去的酒大半被吐出来,浓重的酒气熏染了整个房间。他的身体在发抖,眼角微微湿润,分不清是没有流下的泪水,还是倒出来的烈酒。
慕雁舞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走过去轻拍他的后背,担心地劝道:“玉轩,别喝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去睡一觉吧,好好休息一下。”她终究没办法不管他,虽然他伤了她的心,但是她觉得他是爱过她的,只是现在不爱了而已。她没办法看着欧阳玉轩作践自己,她会心疼,会难过。
欧阳玉轩抬眼看着慕雁舞,一把推开她,继续喝酒,可是喝进去的酒又被咳嗽出来,整个人特别的狼狈。
“你别这样。”慕雁舞去拿他的酒坛子,不像他再继续喝,这样子喝酒太伤身体,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好。
“你还来管我做什么,你不是不愿意见我了吗?你不是不理我了吗?”欧阳玉轩推开慕雁舞,喃喃地说,像个撒泼的小孩子。
慕雁舞皱眉,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她什么时候不理他了,一直都是他对她爱理不理,只要她靠近一步,他就会离开数十步,怎么都接近不了。
“我怎么会不愿意见你呢?玉轩,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不开心?告诉我好不好?”慕雁舞忍不住抱着他,多久没有抱着他了,她贪恋他的怀抱,虽然此时他的怀抱充满着酒气,但是一样很踏实,很有安全感。
欧阳玉轩捧起她的脸,温柔地摩擦她的脸颊,她的鼻梁,她的嘴唇,好像是在呵护一件珍宝,动作是那么的小心翼翼,生怕会因为不小心而吓跑眼前的人。
“慕儿。”他轻声地叫着慕雁歌的名字。眼神充满了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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