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慕雁歌主审

　　“因为我觉得肯定是撑不到最后的，我很怕痛，觉得反正最后都是要说出来何必还要受那么多的痛苦呢，所以觉得早点说出来比较好，更何况，你觉得那个人值得你为他受这么多的苦吗？”慕雁歌继续说自己的，她看到黑衣人眼中不再那么坚决，应该是在思考她的话，值得吗？他其实不知道值不值得，只知道要这么做。

　　“你为什么不说出来？是因为要忠心吗？”慕雁歌替他分析，“不过忠心也要看是不是愚忠。”

　　黑衣人依旧沉默不说话，只是呼吸有些混乱了，他开始质疑自己一开始相信的东西，他是被太子培养的杀手，只有战死，没有背叛。

　　“还是你有什么把柄在他的手上，比如女人或者是孩子？”慕雁歌直白地指出来，一般宁死不说的只有两个原因，一是受到威胁，而是绝不背叛。

　　慕雁歌并没有从他的眼中看出波动，看来不是这个原因。

　　“人活在世上为了什么？就只是为了别人奉献自己吗？有一句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自己都不为自己考虑的话谁还会为你考虑？你觉得为你的主人奉献上自己的生命就算不虚度一生了吗？那么最后他记住你了吗？他会时时想起有一个人为他牺牲了自己？”慕雁歌一句句紧逼，说得黑衣人哑口无言，瞪大的眼睛里都是迷茫，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对他说。

　　欧阳离镜听到她的话忍不住看了一眼莫潜，而莫潜此时正微微低垂着头，看不出情绪。他第一次听到慕雁歌讲这种话，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思想，他清楚无论哪一个幕后的人培养杀手都不会在乎他们的生命，甚至是不会重视他们的生命，根本就不会让他们有叛变的念头。不过像莫潜这样的另当别论，他不只是把莫潜当作杀手手下，而是兄弟，朋友，所以不一样。

　　只听到慕雁歌继续说道：“也许我说的你不会懂，但是我要告诉你，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也许社会不会让你觉得平等，但是你自己的内心必须觉得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因为每个人都是父母生的，每个人都有能力创造自己的未来，至于选择那也是你的问题，如果你说你的命运一开始就被决定了怎么会平等？”慕雁歌看着黑衣人的双眸，觉得她的说教马上就会起到效果了。“那是因为你在心中就觉得自己是低人一等的，所以你就认命就不会想要去争取，说句冒犯的话，如果有人推翻了南盟，那么那个人就是新的皇弟，而他是不是一开始也是低人一等呢？他肯定不会这么觉得，所以他会去努力，去实现他自己认定的平等。”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的话，说得她口干舌燥，希望能够起到效果。

　　她的话不仅震撼了黑衣人，也震撼了在场的其他人，欧阳离镜震惊地看着慕雁歌，她的脑子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大胆的想法，连他都汗颜，他一出生就是皇子就代表着荣耀，所以很多时候他不知道一个平民的困难，那么他的身份如何和一个平民平起平坐呢？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黑衣人终于开口了。

　　而慕雁歌坚定地点头，“是真的，你的命运应该由你自己决定，凭什么别人可以左右你的命运。”慕雁歌虽然这么说，但是她心知在这个时代是不可能的，每个人有着根深蒂固的观念，而且阶层等级十分的森严。

　　“可是如果我任务失败了，回去就会被杀。”黑衣人喃喃地问，好似想起什么痛苦，浑身竟抖了起来。

　　“被杀又如何？你会被杀是因为你不够强，你屈服在他的威严之下，你如果足够的强大，他求你都来不及。况且人都有一死，你这么地活在他的控制下没有自由还不如死了，然后下辈子做自己想做的人，为自己而活。”慕雁歌说得很激昂，不过其实她来到这里这么久，都已经忘记了什么平等，什么自由了，在这里遇见的只有弱肉强食，真刀真枪。

　　黑衣人的心里被慕雁歌说得很混乱，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这些话，为什么这些话听起来是那么的大逆不道，什么平等，在这里就没有平等之说，只是有没有利用价值，如果没有利用价值就是死路一条。

　　“也许你需要好好想想，我并不勉强你，至于我还会不会被杀，都是我自己的造化，王爷，让人给他洗洗澡吧。”慕雁歌说完就独自走出地牢。

　　欧阳离镜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单薄的背影，为何她可以讲出那些话，那些话确实是大逆不道，但是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些话是谁教她讲的，或者她的心里真实的想法是什么，他发现自己竟如此的不懂她，不知道她原来藏着很多智慧，连他都汗颜。

　　感觉到背后的视线，慕雁歌回头，见欧阳离镜沉凝的脸，好似有什么疑问，是不是刚才她说的话吓到他了。“怎么了？”她开口问道。

　　欧阳离镜的目光瞬间变得清明，淡淡一笑，“不是让你审他吗？怎么变成说教了？”

　　“我觉得这样比较有效果，说不定一会他就会开口说真话了。”刚才看黑衣人的神情，明显已经动摇了，对自己之前的思想质疑了，而她最后吩咐人给他洗澡就是要让他从以前的枷锁里突破出来。

　　“是吗？”虽然欧阳离镜这么问，但是他清楚黑衣人是会讲真话了，刚才慕雁歌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神，他的神情都在动摇，而且不是一般的动摇。

　　“嘻嘻，要不要打一个赌，如果他说真话的话，可不可以把他交给我，我也想培养个下属。”慕雁歌觉得有个下属的感觉很好，像欧阳离镜有个莫潜，可以省力很多，而且有个人在身边可以保护她。

　　“你之前不是说人人平等吗？怎么又要让他做你的下属了？”欧阳离镜对于她前后颠倒的言词有些不解。

　　“呃，我那不是为了诳他说真话吗？你觉得可能人人平等吗？”慕雁歌自己都不信什么人人平等，在现代都无法做到这四个字，何况是古代。

　　欧阳离镜挑眉，没想到慕雁歌会说出这句话来，是诳黑衣人了的？这……他不知道用什么目光来看待慕雁歌了，刚才她说那些话的时候，他的心都震撼了，他觉得慕雁歌好像不属于他们这个世界的人，而是来自别处，一个自由平等的社会。

　　“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那叫心理战术，懂不懂？像他这种人打肯定是没用的，所以呢，就要动摇他的决心，打垮他的意志力，嘿嘿，不错吧。”慕雁歌沾沾自喜。她只要等着地牢那边的消息就可以了，她可以肯定这个人一定会说出真相。

　　“看不出歌儿还有这样的才能，若是他能说出真相，这个人就交给你。”欧阳离镜同意，这个人如果真因为慕雁歌的话而说出真相的话，证明他的思想已经产生了变化，不是单纯的背叛，而是另一种教化。

　　“嘿嘿，真的啊？非常感谢。”慕雁歌笑着说，若是因此可以得到一个手下也不算不错，算不算因祸得福呢。

　　“别高兴得太早，要是他是故意要潜伏在你身边呢？”欧阳离镜故意吓唬慕雁歌。

　　“啊？不会吧。”慕雁歌被他说的心里一慌，若是这样的话，那不是养虎为患吗？要不然还是不要了？或者是考验一下？

　　欧阳离镜摇摇头，继续调侃道：“你不是说心理战术吗？那就彻底让他忠心于你。”

　　听他这么一说，慕雁歌没了底气，哭丧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没有把握，一点把握都没有，想想还是算了，多个人还要花钱。

　　“主子，那个人要找王妃，说是有话说。”莫潜过来禀报。

　　慕雁歌一喜，这么快，她率先向地牢走去，心里激动，这可是他的功劳，虽然也是跟她的关系最直接。她走下去，看到黑衣人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脸上的血污也洗干净了，竟是个清秀的男子，不过他的清秀中带着刚毅，和诺冥有很大的不同。这是慕雁歌在看到他的时候的想法。

　　“你有话对我说吗？”慕雁歌走近他，他此时还是被绑着，所以慕雁歌不太害怕。

　　黑衣人点点头，他看着慕雁歌，目光真挚，好像慕雁歌就是他遇见的一束光，孰不知慕雁歌只是为了诳出他的话而随意说的。“派我来抓你的人是太子，他得知你身上有关于宝藏的东西。”黑衣人几乎是不带犹豫地就说出了真相，惊得慕雁歌在他说完好一会后才反应过来。居然是太子，就是那个长得妖里妖气的男子？他居然也知道了，而且还派了那么凶狠的杀手来抓她，原来那天是来抓她的，她还以为是杀她。

　　“谢谢你告诉我真相。”慕雁歌同样很诚恳地对他道谢，若不是他说出真相，她不会想到是太子，因为太子此时还是被幽禁在府中。

　　“我以后可以跟着你吗？”黑衣人主动提出这个要求，慕雁歌愣住，怎么和她想的一样，但是又担心他是故意投降，所以心里还是不太放心。

　　不过她不好直接拒绝，而是委婉地说道：“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如果你跟着我，那么我和你便不是平等了。”其实她也是在试着探探他的口风。

　　“我并不是想要做你的下属，想跟着你学习你说的那些观念，平等，自强。”黑衣人的目光灼热，好似想要探知更深层次的东西，吓得慕雁歌都不知道说什么，她感觉自己好像收了一个学生，可是她不知道什么深层的东西了，觉得不太可能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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