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王妃 三

　　慕雁歌好想直接从额二楼飞跃下去，只可惜她没有功夫，只好从楼梯上走下去，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将大家的期待和鄙夷的矛盾心情推上了高点。众人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又想看到最后是谁获得了诺冥，另一方又对慕雁歌的行为不耻，男人怎么可以买男人呢？但是始终没有人离去，他们议论纷纷地等着暮烟上台，等着诺冥的挑选。

　　“现在请三位表演才艺，谁先来？”和慕雁歌一起上台的正是一个看起来年纪稍大的贵妇，还有一个则是和她差不多大的姑娘。

　　“女士优先，在下垫后。”慕雁歌首先出声，她的一颦一笑都让在场的女人神魂颠倒，包括此时正站在台上的两个女人。

　　“非往公子，我出两千两买你如何？”贵妇语不惊人死不，居然直接向慕雁歌出价，下了慕雁歌一跳，立刻后退三步，躲得远一点。

　　“这位……”慕雁歌实在是叫不出姑娘二字，和她一点都不符合，她斟酌了一下，改口叫道：“这位姐姐，在下只值两千两吗？”慕雁歌轻笑，语气里好似娇嗔。折扇掩住嘴巴，一双眼睛魅里藏笑。

　　“你说要多少，我就出多少？”贵妇被她看得面色潮红，嘴里的话不自觉就说了出来，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妖媚的男人，不止是长相，而是全身的气质，好似柔若无骨，又好似坚不可摧。

　　“呃，这个嘛！”慕雁歌摸摸自己的下巴，有些调笑地说道，“好姐姐，你是不是弄错了，在下可是不卖身的，今天是专程为了小诺诺来的，怎么可以卖身呢，还要好好疼爱他。”她走到诺冥的跟前，伸手挑起他的下巴，“小诺诺，你说对吧？”

　　诺冥早就已经羞红了脸，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只是呆呆地看着慕雁歌。

　　“你！”贵妇被慕雁歌气到，一时间骑虎难下。

　　慕雁歌见贵妇有些生气了，心想要是一会不好收拾就麻烦了，毕竟她是王妃，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欧阳离镜说不定会把她吊起来打，一想到他变冷的表情，她就忍不住哆嗦。她上前几步，侧身站在贵妇的身旁，冲她柔柔地一笑，附耳说了几句后，只见贵妇的脸顿时红了许多，眼神变得温柔而迷离，恋恋不舍地看着慕雁歌，良久才说出一句话，“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贵妇匆匆下了台，站在台下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慕雁歌，才害羞地走掉。

　　不战而屈人之兵，慕雁歌不禁勾起嘴角，简单地就赶走了一个竞争对手，她实在是太有才了，忍不住开始自恋，目光转向另一个女人，那女人虽然也对慕雁歌有好感，但是相对于诺冥，她还是坚持着要和慕雁歌一决高下。

　　当慕雁歌在这边混得风生水起的时候，欧阳离镜却是黑着一张脸听着莫潜的回报，捏着茶杯的手指越收越紧，连茶杯中的水早已冷掉也没发觉。

　　“你说她在飘飘欲仙楼？”声音从齿缝中挤出。他怎么都没想到慕雁歌居然去了飘飘欲仙楼，而且还是自己偷溜出去的，亏他还在担心了半天。

　　“是的，王妃穿着一身男装，巧儿在旁边伺候，也是一身男装。”莫潜其实并没有认出慕雁歌，只是认出了她身边的巧儿，巧儿并没有多做打扮，只是换了男装，梳了男人的头发而已。当他看到慕雁歌的时候，就算他平时再怎么冷着一张脸，他也吓到了，如果王爷站在王妃面前说不定也认不出来，他只见过一个比王妃更妖媚的男人，那就是太子，只是如今，就算和太子站在一起，也能够平分秋色。

　　“她在做什么？”该死的，她一个女子去飘飘欲仙楼干什么，而且今天还是一年一度的摘花节。难道是去看热闹？

　　“王妃，她，她……”莫潜有些不敢说，王爷现在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要是知道王妃做的事情是不是会大发雷霆？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吞吞吐吐了？”欧阳离镜沉声怒道。莫潜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对他的性格应该很了解，能让吞吞吐吐的事情说明肯定不是小事。

　　莫潜在心里想了想才开口：“回主子的话，王妃正在参加买男人的初夜。”莫潜习惯了讲话直白，因为跟在欧阳离镜身边从来都是有那么就回报什么，根本不需要修饰，所以他的这句话成功地激怒了欧阳离镜。

　　“还有什么？”欧阳离镜看莫潜的样子似乎还有什么话说。

　　“王妃自称是非往，意思是来而不往非礼也。”莫潜讲完这句话之后就不敢再讲下去了，他已经能够感受到王爷熊熊的怒气。

　　“啪”茶杯碎了，水溅了一地，欧阳离镜双眼冒火地看着莫潜，随即冷声道“走！”

　　才艺比试正式开始。大家都十分期待这次的二人之战，看一个男人如何赢了女人抱得男人归？说来实在是滑稽，但是他们还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一边喝酒，一边享受身边美女的伺候。

　　慕雁歌原以为她也是会和别人一样，跳个舞或者是弹琴什么的，然而，她一出手，慕雁歌才觉得自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她居然坐着绣花，她快速的手法看得慕雁歌眼花缭乱，只觉得一晃神的功夫，她就已经完成了一幅龙凤呈祥，惟妙惟肖。

　　“送给你。”她将绣图递给诺冥，修长的手指上有些茧子，不过依然很好看。

　　诺冥看了她一眼，又看了慕雁歌一眼，将她手里的东西接过去，“谢谢。”他的声音很干净，一如他的人，如空谷中的清泉，潺潺流动。

　　“接下来有请非往公子表演才艺。”

　　“麻烦飘飘姑娘拿一个碗和一个酒杯再加一根筷子。”慕雁歌冲飘飘笑得很温柔，折扇摇曳，像个多情的公子。

　　很快，慕雁歌需要的东西就拿上来了，她拿着筷子轻轻敲击碗和酒杯，听到清脆的声音之后抬头对诺冥说：“小诺诺，送你一首歌。”

　　她简单地敲击了前奏之后，便开口清唱。

　　总是有人这么说，男人像风，抓不住也带不走，没错是我，在遇见你之前，被放逐在人海之中漂流，你的心像个枕头，让我做梦，融化了我最硬的寂寞，不管这世界多么疯狂，多么失控，有你在身边，这些小事在意什么，甚至不敢太幸福，只怕会失去你，怀抱绝无仅有的决心因为你，原谅我这一次如此的任性，给我鼓励全心全意只想努力，爱你，因为不敢太幸福，所以我更加珍惜，现在就拥抱彼此，不分离，请你感受这次我爱的勇气，相不相信说几万次也说不腻，爱你。黄鸿升的《不敢太幸福》。

　　唱完后，慕雁歌看着诺冥，眼中慢慢蓄满了泪水，但是她的嘴角又带着笑，如雨后的绽放的桃花，深情而美丽，诺冥被她看得痴了，他还沉浸在刚才慕雁歌的歌声中，她唱的每一个字都记得，他茫然无措，他不知道怎么会有一个男人爱他爱得这么深？他从她的眼泪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苍白的脸孔上只有震惊。

　　慕雁歌看到诺冥的反应后，在心里很得意，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天知道她这些眼泪从哪里来的，她只是努力地想要挤出点眼泪出来，想不到刚刚好。她发现自己跟欧阳离镜相处久了，学到了很久坏习惯，能够不动声色地改变表情，甚至是眼泪。

　　她的歌声震撼到的不只是诺冥，还有就是刚刚赶到飘飘欲仙楼的欧阳离镜，他一进楼就听到低沉沙哑的声音，一开始并没有往慕雁歌身上想，但是经过莫潜一说，欧阳离镜立即皱着眉头看着台中深情款款的慕雁歌。难道这首歌又是她自己即兴创作的？抑或是本来就是为了这个男人创作？不知不觉，他的手掌已经握紧成拳头。

　　“大家先静一静，现在有请诺冥为自己挑选。”飘飘说话间眼神在一楼掠过，注意到欧阳离镜正坐在角落处看着台中央，她不禁一愣，怎么连离王都来了。

　　诺冥神色呆愣，他的目光一直在慕雁歌的身上，连余光都没有飘向另一个女人，他觉得自己的心在颤抖，他在想这个男人真的是爱他吗？还只是为了和别人争夺他而已，他的心好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家都等着诺冥的选择，他究竟是会选择男人还是选择女人？如果他今天选了男人，那么等到明天，他的名字和非往的名字就会闻名全城乃至全国。

　　“小诺诺，如果你为难，或者是不喜欢我，那就算了，我不勉强你。”慕雁歌低垂着头，准备转身离开，微微抖动的肩膀看似十分伤心。

　　“等一下！”诺冥情急之下出声，害怕彷徨的声音一出口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已经选定了。

　　慕雁歌回头，不解地看着他，其实心中早已经有数。

　　“我选你！”他看着慕雁歌，眼神认真执着，好像一瞬间抛却了所有的迷茫和害怕。慕雁歌有些不好意思和他对视，她觉得有点愧疚，这样子算不算害了一个纯净的男人？就算害了也没有办法了，木已成舟，她只能拉着他一起上贼船。

　　“哗”底下一阵哗然，对于这个结果，很多都很意外，一个男人被女人买已经很可耻了，现在却还被一个男人买，他们已经想不到词来形容，只能说出四个字“伤风败俗”！可是无论他们怎么想，结果已经注定，慕雁歌微微一笑，迷人的唇线拉起完美的弧度，再次迷倒众生。

　　“小诺诺，真乖。”慕雁歌不客气伸出手捏住他白皙的脸蛋，果然手感很好。

　　诺冥被他大胆的举动吓得动都不敢动，任由慕雁歌欺负他。“非，非往公子。”他结结巴巴地叫慕雁歌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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