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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卫芷岚浅笑道:“我知道,若是要出去,定然会让丫鬟陪我一道出府。”
“我这两天没有时间,方才回了北周,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等我将这些事都处理好了,我也可以带你到处去逛一逛。”谢远之又道。
“你既有事要忙,便不用考虑到我。”卫芷岚笑了笑。
“你如今可不仅仅是我的恩人,你还是谢府的客人,我又怎能不考虑到你?”谢远之挑了挑眉,眸光看向卫芷岚时,含着一抹浅淡的笑意。
“你别总说我是你恩人,这让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卫芷岚浅笑,语气极是轻松随意,没有丝毫扭捏之态。
闻言,谢远之温和一笑,反问道:“你本来就是我恩人,先前不是还要我承认么?怎么我如今承认了,你却反倒不好意思了?”
“那可是之前,如今,我住在谢府,吃在这里,住在这里,算来,你应是我的恩人了。”卫芷岚笑了笑。
“这么一说,我倒感觉还真是这样,那不如你以后便一直待在谢府,做我的随从,贴身保护我的安全怎样?这算不算是对恩人的报答?”谢远之笑着打趣,好整以暇的眸光凝视着卫芷岚。
语罢,卫芷岚唇角抽了抽,不由得抬头瞪了谢远之一眼,这人倒真是会逗弄她,还随从,这不就是现代的保镖么?
倒是谢远之,被卫芷岚这么一瞪,不禁爽朗大笑,他的笑声甚是好听,如沐春风般,便是听着这样的笑声,似乎便能让人心情极好。
“我和你说笑的,别当真。”谢远之笑了笑,眉目温和。
“我当然知道你是在说笑,毕竟,谢府这么多随从,可不差我这一个。”卫芷岚道。
“随从是多,但全都是男子,且武功能够与你一较高下的少之又少。”谢远之挑眉。
卫芷岚笑了笑,倒觉得谢远之这人很好相处,突然想起初次见面的时候,还以为是个难缠的主儿,却没有想到与他相处了几个月,竟是这般好说话。
“我还有事,便先走了,等有空闲时间,我便带你去城里走一走,若你实在闲的无趣,便先让丫鬟陪同。”谢远之温和一笑,眸光看向卫芷岚,轻声说道。
闻言,卫芷岚点了点头,浅笑道:“好,你若有事,便先忙,既然都已经来了北周了,我也不急在这几天。”
谢远之轻轻勾了勾嘴角,便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莲香院。
……
卫芷岚在谢府住了两天,这两天的时间,便再也没有见过谢远之,倒是因着之前孟管家派了两个丫鬟过来侍候,卫芷岚对北周皇室有了一定的了解。
如今北帝在位,但国事几乎都交给了太子北含墨,北帝共有十九子,北含墨为第九子,最得北帝重用;其余轩王北子婴手中握有一定的兵权,再则便是端王北凌天,衡水、禹州、临安等十多个行省州郡由他掌管,再则便是晋王北离安,手中也有一定的实权,其余的无论是皇子还是王爷,均不成气候。
卫芷岚了解了一些有关于北周皇室的事情,即便从青儿与心儿的口中知道的不多,但大抵还是明白了些,知晓如今谁最有实权,谁最得北帝看重,谁又最得民心,毕竟,她以后要想长期在北周生活下去,这些皇室的事情即便对自己无关紧要,但也总要了解一些。
从两名丫鬟口中,卫芷岚大抵明白,如今的北周,应是北含墨最具有实权,乃一国储君,又因长期征战,在军中也有极高的威望,尤其最得民心,即便不是嫡皇子,但因生母早逝,自幼便养在慈容皇后膝下,也最得北帝重用。
其次便是端王北凌天,北凌天的母系家族乃北周魏氏,这魏氏是除了谢氏之外,便是最为有名的世家大族了,因其母系家族根基深厚,北凌天在朝中也有一定的地位;再则便是轩王北子婴,北子婴出身虽不是名门,但母系也是都城的富贵大户,其母乃当年选秀入宫,甚得北帝欢心,从此在后宫便飞上枝头变凤凰,极是尊贵荣耀。
晋王北离安,其母出自名门,乃北周卢氏,但这卢氏虽是名门望族,近些年已渐渐呈现衰落之势,因此,北离安在朝中因着母系家族的衰微,已是大不如从前。
卫芷岚了解到北含墨之时,一时竟怔了怔,突然想起一年半前,正是自己与赵胤大婚不久,北含墨贵为一国储君,便奉了北帝旨意,前来西京恭贺赵胤新皇上任。
那时候,自己对北含墨充满了好奇,很想见一见究竟是怎样的男子,竟能让霜霜这么多年都念念不忘,竟不惜独自一人追去北周,在这里生活了两年;且北含墨也是赵胤亲自称赞过的人,卫芷岚与赵胤相处了好几年,还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对别人的夸赞。
卫芷岚原以为一年前,自己能够有机会见北含墨一面,因此还特意给赵胤说过了好几次,赵胤原先不答应,后来在自己的软磨硬泡下,实在是受不住了,方才答应了自己,让北含墨在西京多留几天;却没有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慈容皇后突然生了病,北含墨极是孝顺,对慈容皇后又很是敬重,当天便立刻离开了西京,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北周。
如今,卫芷岚也没有想到,自己竟会独自一人来到北周,原以为自己与赵胤成婚之后,两人便会甜蜜幸福一生,却没有想到竟然兜兜转转来了北周都城。
思及此,卫芷岚不由得叹了口气,突然想起这里是霜霜生活了两年的地方,不知当初她独自一人追着北含墨来到都城,究竟是怎样的心境;想必,那时候的她,因为心中有希望,定然是忐忑又幸福,但如今的自己,却因为想要逃离赵胤,不得不来了北周。
……
午时,卫芷岚用了午膳之后,因着正值炎炎夏日,似乎连空气中,也能感受到阵阵热浪迎面而来,即便是不停的用蒲扇给自己扇风,但卫芷岚的额头仍浸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天空挂着热辣辣的骄阳,院子里葱绿的树叶,在青石板上互相交错着斑驳的倒影。
卫芷岚抬头看了看日空,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烦闷,在屋子里待得久了,便想出府走一走;这两日,原先想着等到在谢府安顿下来之后,自己便在都城逛一逛,熟悉熟悉,但因着天热,连莲香院都没有踏出一步,更别说出府了。
思及此,卫芷岚便抬头,一双美眸瞧着青儿与心儿,笑道:“我现在想出去,不知你们可否愿意同我一道出府走一走?”
“姑娘是公子让奴婢们好生侍候的人,既是姑娘要出府,奴婢自然愿意随着姑娘。”心儿恭声道。
“如此甚好,我初来北周,对这都城不甚熟悉,你们能陪着我出府,倒也省事多了。”卫芷岚笑了笑。
“姑娘,这天热,您要出府,可得注意这点,不要中了暑气。”青儿提醒道。
“我知晓,你们不用担心。”卫芷岚浅笑,说罢,便从榻上起了身,走进了内室,换了一身薄薄的纱裙。
待卫芷岚走出来以后,两名丫鬟方才抬头,眸光似乎被吸引住了般,一时竟没有缓过神,不知为何,每次瞧着卫芷岚,但见她身姿娉娉婷婷,全身透着些清冷如水的气质;尤其是举手投足间,极是优雅从容,竟会产生些错觉,将眼前的女子,幻想成倾城绝色的美人儿,但当看清了卫芷岚再普通不过的容貌时,顿时便清醒了过来,为此,她们心中也很是疑惑。
卫芷岚特意换了身月白色的绫罗纱裙,从住在谢府之后,谢远之便极是用心,不仅让孟管家给自己派了丫鬟,便连吃穿用度也让下人全都打点好了,送来的衣裙,也是上好的料子,几乎可以与西京的霓羽阁媲美,卫芷岚即便不懂,但光是摸着衣裙布料,便能知晓定然是价格不菲。
待卫芷岚与青儿以及心儿出了谢府之后,便去了大街,即便正是炎炎夏日,酷暑难耐,但街道上仍有很多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街道两旁的摊铺,有些小贩正在卖力吆喝,也有些商贩,似乎因着这天热,感到有些昏昏欲睡,便趴在了摊子上,不停的打着盹儿。
北周民风淳朴,也较为开放一些,比之喀牧尔大草原的民风彪悍,又稍微显得含蓄,但比起西京,北周的男女倒是开放多了。
无论是男子,亦或是女子,若是在街上遇到了倾慕之人,便可以当众表白,因此,卫芷岚走在街上,偶尔也见到有男子向女子表达自己的心意,女子也不觉得害羞,若是对男子有些好感,便会大胆的接受,若是没有感觉,也会直接拒绝,周围也聚集了好些百姓,时不时便会听到大笑声。
因着有青儿与心儿的陪同,卫芷岚在这都城走了一会儿,即便没有很是熟悉,大大抵明白,哪家酒楼的厨子,烧的菜最好吃,亦或是哪家的酒坊,酿的美酒最为香醇,以及哪家的茶肆,说书最为有名。
卫芷岚又简明扼要的问了都城的几条主要街道,虽是没有全都走过,但却明白,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将整个北周都城,全都绕一遍。
将一切该问的,该打听的,全都问明白了,卫芷岚这才惊觉已是出了谢府两个多时辰了,走了这么久,后背衣衫已是早已湿透了。
瞧着青儿与心儿两人,似乎也有些受不住了,因着日头毒辣,额头上不停的冒汗,卫芷岚正欲打道回府,却听闻有关于的西京的传闻,不由得猛然顿住了脚步。
“听说了么?大夏的皇上,前不久,便有了妃嫔诞下了皇嗣……”有人道。
“我方才也听闻了,据说这大皇子的生母,是最受宠爱的兰贵妃。”另一人接话道。
“是么?我还以为是皇后娘娘呢,这大皇子难道不是嫡皇子?”又有人问道。
“好像不是皇后娘娘,应是兰贵妃,我侄儿前些时日不是去了西京做生意么?这才回来不久,是他亲口告诉我的;如今,大夏的皇上,因着兰贵妃诞下了皇嗣,对她极是宠爱,便连皇后娘娘都给冷落了,大皇子是长子,但却不是嫡皇子。”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皇后娘娘诞下了嫡皇子呢?没想到竟然是兰贵妃,按理说这皇后娘娘先进宫,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诞下皇嗣?”
“这皇宫里的事情,谁又说得清呢?更何况西京距离北周路途遥远,咱们听闻这个消息时,大皇子都已经出生一个多月了。”有人叹了口气。
“唉,不对,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大夏的皇后,不是已经不在皇宫了么?前些日子,我还听王二郎说起过,大夏的皇上,因着皇后娘娘离开了皇宫,便与我们皇上好像签订了什么协议,要在北周找人。”
“真的假的?皇后娘娘不是应该在宫里么?怎么会离开皇宫?”另一人似乎感到不可置信。
“这事我哪知道是真是假?不过,若是再过不久,城里要是贴了画像,有官兵到处搜人的话,这事应是八九不离十。”
“你说皇后娘娘有可能到北周来么?”有人问道。
“我又不是隔壁算命的张半仙,我怎么知道皇后娘娘会不会来北周?”另一人叹了口气。
语罢,两人已是渐渐走远,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
唯有卫芷岚兀自愣在原地,方才两人说的话,在耳畔久久挥之不去,即便她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内心仍是不能平静。
兰贵妃生下了大皇子,赵胤终是有了他的第一个孩子,这是他与兰贵妃两人的子嗣,从此以后,他便是孩子的父亲,有着不能割舍,血浓于水的亲情。
思及此,卫芷岚猛然心中一痛,竟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为何明知道兰贵妃有了身孕,为赵胤诞下子嗣,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但亲耳听到这个消息时,心中仍是感到难以接受,像是刀子剜心般疼,从未想过,她深爱着的男人,有一天,竟然会成为别的女人孩子的父亲。
卫芷岚苦笑,为何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自己仍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自己在皇宫的时候,兰贵妃都已经怀孕好几个月了,算着时间,大皇子已是出生了一个多月,原以为这段时日,自己刻意不去想,便能将这一切都给忘了,却始终是在自欺欺人而已,有些事,不是她不去想,便不用面对,不是自己想要忘记,便能将过往的一切,都给彻底的忘却。
回想起在皇宫的时候,兰贵妃微微隆起的小腹,卫芷岚便感觉心痛的厉害,但当今日知晓,大皇子已经出生了,这是赵胤的第一个孩子,她似乎比当日知晓兰贵妃有了身孕的消息时,心中还要感到难受。
卫芷岚自嘲一笑,眼里隐隐有泪光闪烁,但却硬是被逼退了回去,强忍着没有掉下来,当初兰贵妃没有怀孕的时候,赵胤便对她极是宠爱;如今,她诞下了皇嗣,怕是再后宫的地位会越发稳固,三千宠爱在一身罢。
天边的日光依然毒辣,似乎在大街上多站一刻,便能让人感到热的厉害,但卫芷岚却好似浑然未经;明明是炎炎夏日,她却感到周身冰冷,这冷意似乎从脚底蔓延到了心里,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似是察觉的卫芷岚情绪的波动,她的脸色也不大好,心儿忙扶着卫芷岚,关怀道:“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卫芷岚没有说话,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般,依然沉浸在痛苦中,隐在衣袖里的手,指骨已是有些苍白。
“姑娘,您说说话呀,可别吓奴婢。”青儿面上浮起一丝担忧之色,忙道。
闻言,卫芷岚这才缓过了神,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想要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但却发现极是艰难,顿了好一会儿,方才淡淡道:“我没事。”
卫芷岚的语气极是轻微,似乎听着这样无力的声音,便能让人心中一紧,不由自主便替她担忧。
“姑娘,您可是要回谢府?”心儿轻声询问,上前一步,扶住了卫芷岚的手,却触之冰凉,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姑娘,您的手……怎么这么冰?”心儿眸光闪过一丝不可置信,抬头看了看日光,强烈的光线刺得她睁不开眼,便是在大街上站了这么一会儿,她便感觉自己整个后背的衣衫都湿透了,却没有想到,卫芷岚的手竟然是如此冰凉,像是置身于寒冬般,没有丝毫暖意。
“不用担心,回谢府罢。”卫芷岚容颜冷淡,强自镇定情绪,此时,她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只想赶紧回谢府,将自己的情绪全都隐藏起来。
语罢,便再不多言,疾步往谢府的方向行去,但因着走的太快,脚步也极是凌乱,竟有好几次差点撞到人。
青儿与心儿两人见此,不由得心中一惊,忙追了上去,“姑娘,您慢一点。”
卫芷岚好似恍若未闻,依然快步往前行去,但脚步却显得跌跌撞撞。
临茗阁二楼的雅间,正有一名男子靠坐在窗前,淡然如水的眸光凝视着卫芷岚渐行渐远的背影,眼里泛起一丝幽深。
男子一袭青衫,剑眉星目,俊若芝兰玉树,身材修长挺拔,瑰姿艳逸,灼灼其华,如玉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汉白玉杯,容色淡淡,看不出丝毫情绪,似是若有所思。
……
卫芷岚回了谢府之后,便待在莲香院里,没有走出房门,整个人端坐在屋子里,没有说话,也不想见任何人。
青儿与心儿守在门外,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见卫芷岚似乎情绪不大好,便也不敢进去打扰她,心中不禁感到疑惑,为何姑娘方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便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屋子里,极是沉寂,卫芷岚即便如何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此时因着房间里没有人,仍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缓缓落下了两行清泪。
卫芷岚整个人便缩坐在角落里,埋首在臂弯处,想起过往的一切,心便痛的厉害,赵胤含笑的面容,温柔的话语,如今回忆起,再没有了当初的甜蜜蜜幸福,唯有一把把尖刀刺进了心里。
想起方才在大街上听到的对话,赵胤原来不仅仅是派了大量官兵,在大夏各行省州郡搜寻她的行踪;没想到如今已是与北周以利益交换,想要在北周也查找她的下落。
想起方才在大街上听到的对话,赵胤原来不仅仅是派了大量官兵,在大夏各行省州郡搜寻她的行踪;没想到如今已是与北周以利益交换,想要在北周也查找她的下落。
思及此,卫芷岚不禁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既然不爱,又何苦还要费尽心思的找她?既然兰贵妃已是给他诞下了皇嗣,又何必还要大动干戈的搜寻自己的行踪?两人如今已是渐行渐远,何不放过她,天高海阔独自一人?
卫芷岚苦笑,原以为自己来到了北周,赵胤在大夏找不到她人,许是会放弃,毕竟,自己对他而言,根本就不重要;因为,从始至终,赵胤心中爱的都是兰贵妃,既然对自己无爱,又何必还要再苦苦纠缠?
若是方才自己在大街上听到的话是真的,这北周都城,若是不日后便贴满了自己的画像,仍有大量官兵严查,怕是自己寸步难行,唯有住在谢府,方才是最安全之举,若是自己离开谢府,必须要处处谨慎行事,即便易了容,但仍是害怕会被发现,毕竟,当初燕昀费了许多心思,才安排她离开了皇宫。
如今,若是被人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旦回了西京,依着赵胤的性子,定然不会让自己离开他,到时候,若想再要离开皇宫,怕是比登天还难。
待卫芷岚缓和了情绪,整个人已是冷静了下来,即便想起赵胤,想起兰贵妃为他诞下了皇嗣,心依然会痛,但理智却又告诉她,如今必须要镇定,因为再过不久,这北周都城对自己而言,也会隐藏着危险。
思及此,卫芷岚秀眉紧蹙,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暴露行踪,谢远之待她好,也不能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他,即便知晓谢远之为人君子,但卫芷岚仍是感到不放心,依着现下的情况来看,自己不想在这谢府住久了,也不得不多待,唯有谢府,才是目前最为安全的地方。
卫芷岚心中沉思了良久,即便暂时不能离开谢府,但住在这里,也始终不是长久之计,如今必须先在谢府避一避风头,等到真有官兵在城里四处搜寻,若是找不到人,过段时日,定然会放松些,自己想要离开谢府,不被人发现行踪,也要容易些。
左思右想了一会儿,卫芷岚仍是决定,这件事自己要亲自去问一问谢远之,以此确定到底是不是真的,毕竟谢氏是北周最为有名的世家大族,定然与官府走得近,谢远之既是家主,定然清楚此事。
卫芷岚收拾好了情绪,便不再犹豫,欲离开房间,方才打开房门,便看到心儿与青儿两名丫鬟,仍是守在门外。
“姑娘,您没事吧?”心儿瞧着卫芷岚,想起她方才在大街上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不禁小心问道。
卫芷岚摇了摇头,嘴角溢出一丝笑容,轻声道:“没事。”
闻言,心儿不由得松了口气,笑道:“姑娘没事便好。”
卫芷岚面容淡淡,便不再多言,正欲离开莲香院,却听闻青儿轻声问道:“姑娘,请问您这是要去哪儿?”
语罢,卫芷岚脚步一顿,继而想到自己要去找谢远之,却从住在谢府之后,谢远之便来看过她一次,这之后,已是两天都没瞧见他人影了,自己也不知他是住在哪处院落。
思及此,卫芷岚回转过身,一双美眸看向青儿,问道:“你可知你们公子住在哪处院落?”
青儿笑了笑,恭声道:“回姑娘,公子这两天没在府里。”
闻言,卫芷岚面色一讶,但也不过是片刻,便恢复如常,又问:“公子没在府上,那你可知,他去了哪里?”
青儿摇了摇头,蹙眉想了一会儿,又道:“奴婢不知,但公子两日前出府的时候,好像是受了太子墨的邀约。”
卫芷岚心中感到些许诧异,不由得问道:“太子墨?”
“是的,姑娘,公子似乎与太子墨有事外出了。”青儿道。
卫芷岚轻抿了抿唇瓣,顿了好一会儿,方才问道:“公子与太子墨相识么?”
青儿点了点头,笑道:“姑娘,您有所不知,公子与太子墨是交情至深的好友,有时候,太子墨也会来府中坐一坐。”
卫芷岚心中感到不可思议,没想到谢远之竟然与北含墨是熟识,难怪这两天,怎么自己都没有瞧见他人影,原来是受了北含墨的邀约,外出办事去了,却不知究竟是什么事,竟然让太子墨与谢远之一道前往。
思及此,卫芷岚低垂着眉眼,心中已是明白谢远之与北含墨既是交情至深的好友,想必这有关于赵胤与北帝签订协议,以此在城内搜寻自己的行踪,谢远之怕是再清楚不过了。
卫芷岚倒是没有想到,谢远之竟然与北含墨走得如此之近,原以为谢氏虽是北周钟鸣鼎食之家,定然会与官府有些关系,但却是没想到谢远之竟与北含墨是至交好友。
良久,卫芷岚微微敛了敛心绪,眸光看向青儿与心儿,又问:“你们可知晓,公子什么时候回府?”
“姑娘,公子出府,向来是有要事要办,奴婢们不知。”青儿道。
闻言,卫芷岚没有说话,心中也是明白,谢远之既是与北含墨有事要办,定然不会泄露行踪。
既然谢远之如今不在府邸,卫芷岚便又折回了房间,也不知这人要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若是不问个清楚,始终感到不安心。
卫芷岚蹙了蹙眉,忽而又想起,谢远之既是与北含墨交情至深,听方才青儿之言,北含墨偶尔也会来谢府坐一坐,他既是一国储君,若是赵胤真的与北周签订了协议,便是为此寻找自己的下落,北含墨也是万万不能接触,若是一旦被他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估计立刻便将她送回西京了。
想到这种可能,卫芷岚心中顿时便生了警惕,没想到自己当初很想要见一见北含墨,如今人在北周,他既是谢远之的好友,为了不让北含墨起疑,自己如今必须得躲着他,若是这人来了谢府,可是万万不能出去见的。
想到此,卫芷岚不禁感到郁闷,没想到从离开皇宫,自己在西京的时候,外出时便要时刻谨慎小心,以免被官兵发现端倪;如今来了北周,不仅仅要待在谢府,避开官兵,若是北含墨一旦来了府上,还得避开他。
卫芷岚叹了口气,北含墨必须得避开他,这谢远之也是个精明厉害的人物,若是自己在谢府待久了,难免不会被他察觉;但如今天下之大,卫芷岚却发现,竟然没有她的容身之地,若是赵胤真的许给了北周利益,怕是北帝不会不答应,若是不日后真的派兵在城内搜寻自己的下落,想必赵胤要在别的诸侯国,搜寻她的行踪,便越发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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