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我喜欢你
二十二 我喜欢你
第二日天还未亮，南澈就起身直奔着程杭的屋里去了。
“起来。”南澈将程杭从床上拽起来。
“嗯？”程杭将眼睛张开一条缝，就这么被南澈拽着吊在手上，“怎么了公子…...天还黑着呢……”
南澈手上猛地松劲儿，程杭就直直落回了床上。
“说说吧，”南澈走向一旁，点了盏灯，“我喝酒的那天晚上，去哪了？”
“啊？”程杭一激灵坐起身，“没…...去哪啊？”
南澈挑眉直直的望着程杭，烛光下的脸半明半晦。
大夏天的，程杭不禁打了个寒战。
“公子…...”程杭委屈巴巴的看向南澈。“你肯定是想起来了，就别问我了。”
“现在学会连同别人来骗我了？嗯？”
“诶呀，不是，我也是答应了倾欢…...”
“这次饶了你，下次就把你发配到边疆。”
说罢，南澈转身出了门。
“唉！”程杭往床上一摊，“你们俩别扭还要带着我，真是的。”
羿倾欢刚好些，还是觉得有些乏，今日也就在家待着了。
“小姐，宋小姐差人给您送来了东西。”
“嫣冉？”羿倾欢想着前日嫣冉说要给她送冰。“给来的人一些赏钱，让她们替我给嫣冉带谢。”
“是。”
吃过午饭，让人拿去把冰给各屋分发了些，羿倾欢独自躺在床上。
“倒是舒服了些。”
“哈啊…...”羿倾欢转身打了个哈欠，这几日尽是睡觉了。
肚子有些疼，羿倾欢微微转醒，翻了个身。
“啊！”羿倾欢望着床边的人，惊坐起身。
“你、你怎么在我房间？”
“翻墙进来的。”南澈不以为然。
“你出去！”
“不。”
“我喊人了啊！”
“你把人喊过来，我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谈情说爱。”南澈眼中有一丝狡黠。
“你！”羿倾欢不可思议的望着南澈，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了。
“别叫唤了，我问清了就走。”
“问什么！”
南澈深深地望向羿倾欢眼中，望的羿倾欢发毛，别过眼。
“你快问！”
“你当真不喜欢我了？”
“不是说过一遍了吗？”
“再说一遍，看着我的眼睛。”
“…...”以前没觉得他是这么不依不饶的人啊。
羿倾欢望着南澈的眼睛，一字一顿。
“我，不，喜，欢，你，啦！”南澈却笑了，将羿倾欢拥入怀中。
“你还真是会做戏。”
“…...”羿倾欢趴在南澈怀里，惊得忘记了反应。
“倾欢…...我喜欢你。”
“…...”羿倾欢紧紧地攥着身下的床褥，将头埋在南澈怀里，不敢抬起来。
“我是认真的。”南澈捧起羿倾欢的脸颊，望着她的双眼，极其温柔，“认真的，我喜欢你。”
“…...”羿倾欢看着南澈认真的样子，有些难过，眼睛有些酸，别过脸，“对不起，南澈。”早知是这样，我一开始就不该招惹你。
“为什么说对不起？”南澈笑笑，“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
“我一开始就不该招惹你。”羿倾欢冷静着自己，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冷淡。“那我是不是要对你说对不起？我已开始就不应该救你？”
羿倾欢张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真以为，我喝酒会不记事吗？那都是第一次喝酒的事了。”
“我可记得有人趁我睡着，对我说，唔…...”
羿倾欢红着脸，捂住南澈的嘴。
死南澈，不仅记得，还装睡吗？
“你装睡！”
“我没有，你声音太大了。”
羿倾欢红着脸，这可怎么解释啊。
“我、我那是哄你的！”
“哦…...”南澈点点头，好笑的望着羿倾欢。
羿倾欢低下头，忍了这么多天，难不成要白忍了？
“为什么呢？”南澈捧起她的脸，强迫她看着他。
“什么啊？”
“为什么假装不喜欢我了？”
“…...”
“是因为我的身份？”
“…...”
“怕别人说你配不上我？”
“…...”
“你怕父皇怪罪我，世人谈论我，你怕我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怕我身边三千佳丽，你也只是其中一个？”
羿倾欢紧咬着下唇，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得溢出来。
这个南澈啊，总是能轻易地调动她的情绪。她还怕，怕她的仇恨会狠狠地拽他一把。
以前她不在乎，她真的只是觉得，南澈长得好看、好玩，可是慢慢的，她看清了自己，原来她真的喜欢南澈，那么那么的喜欢。她开始有所顾虑，想着给自己一些时间慢慢放下。可当她知道他是九皇子后，她知道，既然她的仇恨与皇室贵族有关，想要报仇，不可能不牵扯南澈，所以她要狠下心，避免夜长梦多。
南澈伸手将羿倾欢揽回怀中，轻抚她的后背。
“你怕什么呢？这可不像是说着‘羿射九日的羿，一笑倾城的倾，皆大欢喜的欢’的羿倾欢。”
“倾欢，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自己不生于王宫，在我心里皇子的身份可有可无，我不在乎那些门第之说、繁杂礼节，我只想按照我的方式去活着。去在乎世俗和别人的眼光我才是痛苦的。我也不惜的身边美女如云，有一人让我全心守护就够了。所以，你明白吗？”
南澈扶起羿倾欢，正视着她，看着那泪珠像断了线一般，抬手帮她擦拭着。
“…...”羿倾欢抿着嘴，泪眼朦胧，心中有甜味却带着一丝纠结的苦楚。
“你这么聪明的姑娘，怎么能想不通这点呢？”南澈一直用及其温柔的语气说着，这是别人不曾见过的样子。
醉死温柔乡，是这个意思吗？
羿倾欢想着。
南澈的柔情，像一杯毒药，给羿倾欢灌下去就再也没办法独善其身了。
羿倾欢心想里想着，让她放肆一回吧，她忍不住了，那份喜欢她也藏不住，报仇的事情能瞒多少算多少，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南澈…...”羿倾欢抽噎着。“嗯。”
“我对纸鸢许的愿望，灵验了吗。”
“也许早就灵验了。”南澈继续擦拭着羿倾欢脸上的泪水。
“那你…...再说一遍。”羿倾欢破涕为笑。
“我喜欢你。”
南澈宠溺的望着羿倾欢，原来将一切情感理清楚说明白的感觉，宛如一杯甜酿入喉，让人愉悦，回味悠长。
羿倾欢抱住南澈，深深埋在南澈肩颈之间。
“可是南澈…...我是真的担心……我本来可坚定了呢，你这样把我原本坚定的信心全打乱了。”
“相信我吗？”南澈轻抚着怀中人儿的青丝。“嗯。”
“那就别担心，我都不在乎的事，你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可是，可是我在乎啊，我不想别人说你…...”羿倾欢直起身，用手指嘟着南澈的脸。
“等我的事情办完了，我带你离开这，隐去姓名，住去去山水之间好不好。”
“好啊！我想去北疆！那里的山高，水长，有一望无际的花海和绿地，我最喜欢北疆了！”
“行，那我们就去北疆。”
“那也等我的事办完了。”
“你有什么事？”南澈问。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羿倾欢笑笑。“所以，你有什么事？你为什么要隐瞒身份？你到底叫什么啊？”
南澈笑笑，捏捏羿倾欢的脸颊。“我就叫南澈，只不过姓元而已。”
“元南澈？”羿倾欢摇摇头，“还是南澈好听。那你一个皇子怎么会得雀蒙眼这种病呢？你家中有人得过？还有你怎么四处做生意呢？”
“你问题还真多啊？”南澈戳了戳羿倾欢的额头。
“这些事情我要从我很小的时候和你说了，是个很长的故事，你要听吗？”
“嗯。”她想了解南澈。
“我小的时候，我母妃，缈妃，死于一场大火…...”
缈妃，据皇帝说，在梦中，虚无缥缈之间，他曾见过这位美人。
当他真的见到她时，便再也难以忘怀，当年缈妃得盛宠，后宫三千独取一瓢。后来，南澈降生，皇帝也喜爱多看一眼南澈。
突然有一天，妖妃这个称号在宫中传开。其中一个原因是她来自西域，本身长相不同于中原之美。另有原因是，缈妃所到之处有鸟，鸟鸣；所到之处有鱼，鱼跃；所到之处有蛇，蛇舞。
当年一个宫女被一条蛇咬住，刚巧遇到缈妃，那蛇忽的松嘴，一阵乱舞，便死在地上，不再动弹。那宫女见此情景，吓得昏厥过去，再醒来之后就疯疯癫癫的，逢人便说“缈妃是妖”。
再后来，四方洪涝。大臣议论纷纷，说一切皆因缈妃而起，上书要求以妖妃祭海，平天神之怒。
皇帝盛怒，斥责大臣不分青红皂白，多年后宫争斗皇帝见惯，从来都不认为缈妃是人们口中的妖妃，是权谋、是后宫的勾心斗角。
那时的南澈，却被保护得很好，母亲从不让外界的声音干扰到他。
“澈儿，如果有人说母妃是妖，你要知道，他们误会母妃了，母妃不是妖，是天上的仙子。”缈妃会摸着南澈的头笑得灿烂。直到一日夜，皇城暴雨，天雷劈中缈妃居住的宫殿，宫殿瞬间大火四起，连如银河倒落般的大雨也浇不灭。
有人说，火烧正旺时，有紫光乍现，有妖形显露，展翅于火光之中。
当大火终灭，一切皆为灰烬，南澈却从宫殿外围，穿过人群跑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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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母妃，真的是神仙吗？”羿倾欢像听神话故事一般。
“怎么可能，都是骗我的。后宫的勾心斗角，太可怕了。”
“你府上道路两侧，不置灯，是不想看见火光吗。”羿倾欢有些心疼。
“真聪明。”南澈宠溺得看看倾欢。
“那，深更半夜的，你怎么会从外面跑来呢？”
南澈摇摇头：“我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在锦苏园的花丛里，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在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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