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融合的灵魂

“三千年过去了？！”那一人高的灵魂听到阿基莫多的话过后，身体出现了明显的波动，就像是平静的湖面被丢入了一块巨石一般。
  “嗯哼，德塞也灭亡了，现在。。。好吧，所有国家都灭亡了，只是人类还没死绝而已。”阿基莫多耸了耸肩，现在的情况确实就是这样的。
  “不。。这不可能，德塞的技术。。。”那灵魂喃喃自语道，明显对于阿基莫多的话有些不敢相信，数十人的声音叠加在一起，听起来颇为渗人。
  “失传了。”阿基莫多话只说了一半，另一半没敢说，毕竟这些技术失传的锅一大半都可以让阿基莫多来背。
  “这样么。。。啊，差点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嘶。。我叫啥来着？”灵魂低着头思考了一会，发现自己居然想不起自己的名字来了。
  “你真的有自己的名字么？你融合了那么多灵魂，说实话，你现在还能保持自我已经很让我惊讶了。”阿基莫多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灵魂，淡淡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这句话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了一样，原本还算和善的灵魂体瞬间情绪激动了起来，朝着阿基莫多的方向踏出一步，大声说着：“不。。我没有，我只是。。”
  “嗯哼，鉴于你这里没有镜子，你这样也正常。”阿基莫多看着面前半透明的灵魂体，还有其身上不断波动的蓝色魔能和若隐若现的脸，略微皱了皱眉头。
  这里存在魔能反制符文，阿基莫多可没有在这里登记过自己的灵魂特征，随便引导魔能触发了什么设施自爆机制就好笑了。
  “算了，我们继续深入。”阿基莫多盯着面前的灵魂体看了两秒钟后，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着。
  通道的整体呈现方形，天花板上面镶嵌着还能正常运作的魔能灯，两边的墙壁上时不时会出现一两道门扉，但阿基莫多都没有往那些门上看一眼，只是径直向前走着。
  那灵魂体许久没见过活的东西了，就这么一路缠着戈巫他们，嘴皮子也没停过。戈巫和莱尔都不想搭话，但还好有个希里愿意和这个不人不鬼的东西一直叭叭。
  刚开始戈巫还觉得会听到什么有营养的情报，但听了一会后就索然无味了，全是一些没用的废话和家常，再要么就是戈巫已经知道的一些事情。感觉这个灵魂体活了三千年已经损坏的不成样子了，仅仅只能保持一个本体稳定。
  “戈巫，莱尔，等会准备好保护希里。”阿基莫多悄悄放缓了脚步，凑到戈巫的头边悄悄说着。
  “嗯？我能问问为什么吗？”戈巫来了精神，抬起眼睛看着阿基莫多，小声问着，然后稍微扭头看了后面缠着希里不停说话的灵魂体。
  “别看了，那玩意应该只是一个投影，脱离了本体的一个可怜鬼而已。”阿基莫多察觉到戈巫的目光，慢慢解释道，“这里的研究人员太想活下去了，我估计他们孤注一掷将自己的灵魂从肉体里强行抽离了出来，然后一起交给了那个核心进行重铸融合。”
  “最后合成的东西估计不是什么好玩意，跟着我们的这玩意只是一个投影罢了。”阿基莫多又瞥了一眼那蓝色的人影，有些遗憾地说道。
  “哦？这话怎么说？”戈巫略有些不解，就算那些灵魂融合起来了变成一个不可直视的奇葩怪物，那怎么会有分身呢？而且还能投影出来。
  “人或者说一切智慧生物。。由肉体和灵魂组成，其中肉体负责了最基本的欲望，你会想吃饭喝水睡觉，这就是因为肉体。灵魂负责思考，支配肉体，让你知道什么时候该放松，什么时候该坚持下去。”阿基莫多思考了一会，尝试用戈巫能够理解的话语解释起来。
  “但这还不够，仅仅是这样是无法组成一个完整的人的，还有一个人心目中的自己，其对自我的认知，对自我的理解和期许，抛弃外界一切因素的自己。”
  戈巫听到这里就大致理解了，接下阿基莫多的话茬继续说：“所以那个灵魂聚合体，是那些研究人员的自我认知？他们抛弃了肉体，将自己的灵魂聚合起来，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分离出了心目中的自己？”
  “对，就是这样。”阿基莫多有些惊讶地看了戈巫一眼，一脸孺子可教的样子。
  “不就是自我本我超我么？”戈巫笑着摇了摇头，阿基莫多说的东西在地球心理学上面早就有先驱提出过了，只不过地球上没有灵魂，自我本我超我都是心理现象。而这个世界有灵魂，这三个心理现象可以具象化了。
  “什么我？”阿基莫多听着戈巫的话语，发出询问。说来也奇怪，这个世界存在了万万年，什么学科都曾经登峰造极过，唯独心理学没有人涉足过，大概是因为这里确实有灵魂吧。
  “大概就是你口里的肉体，灵魂和内心中的自己吧。自我对应了灵魂，永久存在，是人的思考。本我是肉体，掌握了最基础的欲望，最本能的冲动。超我则是人内心中的自己，脱离一切现实基础的自己，最好的自己。”戈巫一边走着一边解释着，时不时还回头看一眼和灵魂体说说笑笑的希里。

  “这样的解释。。精妙，谁提出的？别告诉我是你那脑子想出来的。”阿基莫多低着头沉思了一会，越是思考越觉得这三个我完美契合了组成一个完整人的部分，提出这个理论的人一定是个天才，但肯定不会是戈巫。
  “一个叫弗洛伊德的，我们那边的。”戈巫当然不会厚颜无耻地把这个名头安在自己身上，他要是要点脸的。
  “这人一定是个天才，还活着么？”阿基莫多自然知道戈巫说的我们那边是哪边。不是龙族，而是戈巫原来的世界里。
  “早死不知道多少年了。”戈巫笑着摇了摇头，早知道他就多带一些书回来了，阿基莫多这老登肯定会很感兴趣。
  “到了，总控室，灵魂转换的地方，去往冥界的通道也开在这里。”阿基莫多停下脚步，指着一边的门扉说道。
  “嗯。。我劝你别打开这扇门。”在后面一直和希里聊天打屁的灵魂体突然飘到了门前，拦住了阿基莫多。
  阿基莫多没有理会灵魂体，一只手直接穿过了灵魂体的身体，将门扉推开。
  门扉背后的房间一片漆黑，像是可以吸收光亮一般，外面的魔能灯散发出的灯光只能照亮门口一点点的距离，就再也无法深入。
  “比我想的严重啊。。。什？！”阿基莫多还没来得及收回推开门的右手，就被里面的一股力量拉着进入了黑暗里，原本就喜欢穿一身黑的阿基莫多就像是融入了黑暗里面，彻底不见了踪影。
  “阿基莫多！”戈巫上前一步想要咬住阿基莫多的衣角，但始终还是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阿基莫多被拉入黑暗里不知所踪。
  明明只有一步的距离，那黑暗却像是有实体一般将外部的光亮完全阻隔。
  “去！”希里从背包里掏出一连串的魔能符文，看也不看就冲着门内的黑暗甩了出去。散发着不同亮光的符文连成一串，没入黑暗里没了踪迹。
  “我说了别打开。。里面的东西已经不是你们能够理解的了。”灵魂体站在门边，略有些怂地说了一句。
  “阿基莫多怎么了？说！我们虽然没有手段能让你受伤，但总有人做得到！”戈巫扭头盯着那蓝色的灵魂体，厉声说着。
  “他被拉进去了，我也不知道具体会怎么样，但里面的东西不会和我一样好说话。”灵魂体缩了缩脖子，回答着戈巫。
  “里面有什么？”戈巫继续逼问着，面前这个灵魂体绝对知道更多信息。
  “不记得了，我一醒来就在门外，但我看见这扇门就感觉又熟悉又害怕，仿佛只要我进去就会直接消失一般。”灵魂体的脸上没有五官，声音也是一堆人重合在一起，戈巫也无法从表情语气什么的来判断这句话的真假。
  但这玩意是那些幸存者的超我集合体，估计也不会说假话来骗戈巫。
  戈巫盯着门内的黑暗又看了一眼，要不是身处于这所未知设施内，戈巫都还以为自己在盯着一个黑洞看。
  “我进去，你和希里留在外面，要是我长时间没出来就回去吧。”戈巫回头给莱尔交代了一句，莱尔听完后也点了点头。
  至于什么‘不，要走一起走’这种牛魔情节，在莱尔眼里是不可能存在的。真要是戈巫进去都搞不定的话，再加上一个莱尔也白搭。
  至于什么戈巫死里面了咋办，死了就死了呗，说不定莱尔回去后还会努努力争取当一回戈巫的妈呢。
  戈巫最后看了一眼门边的蓝色灵魂体，然后就一头钻进了门内的黑暗里。
  “嗯？”莱尔看着戈巫的头刚刚接触到那片黑暗，整只龙就直接从面前消失了，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门后的景象和戈巫想的大相径庭，没有和外面一样保持寂静，也没有和门口一样一副破破烂烂的样子，而是一副热火朝天，忙忙碌碌的景象。
  那些穿着淡蓝色统一制服的人员拿着各自的东西走来走去，还有些人在桌子前不断写写画画，时不时抬起头来和身边的人讨论着什么。
  房间整体明亮，和黑暗沾不上半点关系，这里似乎保持了三千年前的样子。
  整个房间的存在都很奇怪，但最奇怪的是戈巫这么大一只龙突然出现在门口，愣是没有人看一眼，所有人都当戈巫不存在一样。
  只有那些被戈巫挡住路的人员会稍微做出一点反应，但也仅限于绕路而已，似乎戈巫是什么空气墙一般。
  “阿基莫多，你在哪？”戈巫四下扫视了一眼，没有发现阿基莫多的身影。这里所有人都穿着淡蓝色的制服，而且也没人长得一副七老八十的样子。
  找不到阿基莫多的戈巫开始在偌大的实验室里走动起来，这里和地球上那些无尘实验室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的设备都是魔能驱动的，不需要电插头就能运作。
  实验室正中央就是一个大型的圆柱形设备，连接着天花板和地板。戈巫看不懂上面那些魔法纹路和元件的作用，但他知道这应该就是制造魔物的核心，也是那些幸存的研究员把自己灵魂抽出来所用的机器。

  戈巫四下逛了一圈，这个实验室没有出入口，或者说没有戈巫能打开的出入口。原先进来时候的门早就闭上了，不论戈巫怎么砸怎么烧都不会动半分。
  而走来走去的实验人员则和游戏里的NPC一样，走到门前就自动淡入淡出了。戈巫盯着看了好久都没发现这其中有什么蹊跷，只是发现这些人居然不会重复。
  戈巫看着最新出现的三个研究人员，眼神闪了闪，惊呼出声，“阿基莫多？！怎么会？！”
  三人中间的一人正是阿基莫多，只不过是年轻的阿基莫多，脸上没有皱纹，整个人也精神焕发的，甚至穿的衣服也不是黑的。
  但稍后戈巫就反应过来，这人应该不是真正的阿基莫多，只是这个地方的幻影之一，或者说这是三千年前的阿基莫多。
  这个房间不知道为什么，时间停留在了三千年前，就是不知道具体时间点是在哪里。但根据戈巫观察应该是这个实验室刚刚建立的时候，因为他没有发现任何半透明的人造躯体，而且这些魔能设备看起来也是崭新的。
  “看样子阿基莫多和这里的人有过一番交流，但怎么。。。”戈巫皱着眉头看着和身边两人有说有笑的阿基莫多，脑子开始思考。
  阿基莫多说他劝过这里的人，但最后被发现已经是一千多岁的老登还差点被抓起来切片。这里的时间线应该是阿基莫多刚刚和这里的人接触，还没有暴露真实年龄。
  但这些实验人员是怎么知道阿基莫多的年龄的？阿基莫多那张脸怎么看都不会是一千多岁的样子，而且阿基莫多只要不说，这里的人还会读心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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