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白云寺、二
此番问话多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意思,谢宁桥也不再转身走开反而正视江东齐,说:“江公子有话不妨直说,绕来绕去的我这渭阳来的听不明白。”谢宁桥将手背过身去,看着江东齐,眼神丝毫没有闪躲。
江东齐撕下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伪装,眼神变得阴郁,
“怎么,连你们谢家也瞧不上怀国公府这破落户?”和谢家联姻的事情母亲在很久之前就劝过自己,说是要自己将就些,没想到这谢家的野心不小,转身就将江家甩下。自己不要和别人看轻是两回事,于是江公子就在此处堵了谢宁桥。
“两家之事不是我一个从渭阳回来的女孩子能管的了的,江公子与若是对谢家有不满的地方,何不去找我的伯父堂哥?”谢宁桥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看来还是很能说,不过你说……”江东齐突然靠近,无双一个箭步站在谢宁桥面前挡了。江东齐本来是想威胁这谢家女,最好是能毁了她的脸或者绑起来。没想到这婢子倒是有些功夫的,渭阳的水不知深浅,暗道自己这回有些鲁莽,想想得手的机会几乎于无,于是想要转身离开。
“无双,绑回来。”谢宁桥拂走袖子上的落叶,低头说道,谢宁桥从不放过自己送上门来的猎物。
江东齐没等走出去这个拐弯就被无双一棒子打晕,江东齐来此威胁谢宁桥孤身前来,正好给了谢宁桥动手的机会。
“随便找个安生的地方安置他,等处理好这边的事情我再来会会这个江家世子爷。”
谢宁桥往前走去找谢家的妹妹们,
“上回查桂嬷嬷的事情进展如何了?”
“回小姐的话,这桂嬷嬷前两年过世了,家里还有一个儿子儿媳,女儿在京兆附近。”
“儿子儿媳?这桂嬷嬷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吗?”
“好像是后来收养为了养老送终的,是当地的一个乞儿。”
“心地善良。”谢宁桥笑了笑,
“不过,小姐,那儿媳好像是谢家海棠院里的一个小丫鬟,不过做不得准。”
“带进京了?”
“安置妥当了。”
“那正好,将那江家公子和这女子关在一处,省的我到处跑了。”
“是。”说完话就已经感到了这白云寺的后院,这里地处高山之下,一面环山,一面临江,风景宜人,钟灵毓秀。谢家女孩儿正在一块石碑前面欣赏前朝大师的字迹,谢宁桥也走过去。
“二姐姐。”谢宁音跑过来亲亲热热的拉过谢宁桥的手,其余几人见了谢宁桥也一一打招呼,谢宁桥温婉的笑笑,牵着谢宁音的手走到石碑前面和其余的谢家姐妹说说笑笑。
谢宁语看着谢宁桥难免有几分的不自在,想起家宴上的事便浑身不舒服,加上程姨娘过来叫人便离开了。
“程姨娘过来了?”谢宁桥抽空问后面的觅双,
“回小姐的话,不是很清楚,奴婢这就去查。”谢宁桥点点头,
“上次跟着那个叫巧儿的人叫他机灵些,无双那边告诉她换个人,你们两个都在我身边。”
“是。”
谢宁桥点点头,觅双抽空离开了。早上出发的时候程姨娘还不在,这时间叫人来喊谢宁语,保不齐有什么别的心思,谢宁桥如今要对谢家动手,自然要防范些。
谢宁桥的身边不是无双觅双跟着就是良欢良喜,总是只有两个人,如今把两个人都支配出去,就只剩下谢宁桥单独一人,谢宁音见此拉着谢宁桥和她到处跑,虽然大夫人平常对谢宁音的教养很是严苛,但是今日能有机会玩耍,大夫人告诫身边的婆子,尽量不让小姐失望,于是谢宁音像是逃出牢笼的小鸟,兴奋的很,于是拉着谢宁桥一起。
谢宁音突然被放开,没头没尾的乱撞,谢宁桥被拉着一起实在有些跑不动,这京兆的襦裙美则美矣,但委实不适合跑来跑去。谢宁桥带着谢宁音到了树底下,擦了擦谢宁音鼻尖上的汗珠,“你这么跑来跑去有甚意思,倒不如想些有趣的,姐姐帮你做如何。”谢宁音虽然古灵精怪,但是也只接触到寻常贵女接触的东西,这些山间野趣谢宁音也不知道该如何,一时间也没有什么想法。
“这样吧,咱们两个去摘杏子去,刚刚走过来发现那边的杏子熟了。”谢宁桥招呼后面的几个婆子拿几个竹竿来。
谢宁桥抬起竹竿敲了几个杏子下来,这里的杏树无人照料长势倒是不错,只不过这山间的野杏子酸又涩,谢宁音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小脸快要皱成了包子,谢宁桥无奈的笑了笑,拿起一个小点的竹竿递给谢宁音,
“喏,你来试试。”谢宁音扔下手里的杏子接过竹竿去敲杏子,谢宁桥摇摇头,捡起来底下的杏子,咬了一口觉得还不错就都吃掉了。
姐妹两个疯了一下午直到日落西山,大夫人身边的人过来叫谢宁桥才牵起谢宁音的手往回走。
“公子,要离开了吗?”身后的常随小心翼翼的问,
“回吧。”傅若雪把身上的披风理了理,准备离开,若不是这地上留下了车轮印迹,好像从未有人停留过。
“小姐,江公子和那桂嬷嬷的儿媳都安置妥当了。”
“今晚夜半走一遭吧。”谢宁桥将手中的信笺压在书里,
谢宁桥刚刚来京时,无双和觅双就在京兆挑了几处的庄子和店铺以用来掩人耳目,如今藏着这江东齐的就在京畿附近,谢宁桥半夜潜出白云寺径直去了庄子。
“主上。”谢宁桥走进院子下面跪了几个女子和男子,皆神色激动的跪在谢宁桥的脚边,他们本是摘星新晋的密探,这次随主上出门心里激动万分,加上这时候看见本人激动地语无伦次,惶恐的跪下,谢宁桥一身夜行衣快速的划过他们面前
留下一句“免礼”径直走进了屋子,一个女密探差些将身边男子的手掰折。
江东齐瘫在太师椅上,见状是因为不老实被喂了些药,
“江公子,好久不见。”谢宁桥坐在江东齐对面的椅子上整好以暇的看着江东齐,江东齐浑身虚软使不上力只能恶狠狠的盯着谢宁桥看。
谢宁桥突然笑了,谢宁桥一身玄衣,头发高高冠起,加上没有收敛自己身上的气势,江东齐的脑子里闪现两个字——妖女。
“也不知道江公子要是这几天不见会怎么样,会有人找你吗?”谢宁桥站起来靠近江东齐,
“不过江公子长得真真是标致,也不知道采文能不能扮的像些,还是不要被人看出来破绽的为好。”
“采文。”谢宁桥对着门外喊了一声,进来的男子身着白月袍,绣边滚金,腰间佩以无瑕墨玉,至于长相和那太师椅的男子一般无二。
谢宁桥每说一句话,江东齐的火气就大一分,可奈何动不了,只能目瞋欲裂的看着谢宁桥,谢宁桥无视江东齐杀人的目光,伸出手摸了摸江东齐的脸,
“要记住一件事,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你要是老实些,这件事结束之后你还是江家世子,不然,我不介意放在京兆里一个人演完江世子的一生,怕是你的母亲也很希望有个正常的儿子吧,你猜到时候那种惊喜能不能抹杀她老人家的怀疑。”
纵使江东齐现在心中有无数的想法和无数的方式能将这人碎尸万段,可奈何动不了,采文扮作的江东齐揽住一个清秀的男人,想起刚才谢宁桥意有所指,她知道,她全都知道……
见识过这一切的江东齐不仅怀疑眼前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来路,自己脑子一热招惹了什么样的敌人?江东齐本就心高气傲,几下刺激下,直接呕了口血在那纯白的白月袍上。
谢宁桥收回碰过江东齐脸的手,轻轻的用帕子拭了拭。
谢宁桥放下来京兆时的唯唯诺诺的伪装,拿出真正的样子来,江东齐很幸运第一个见识到,又惊又怒到说不出话来。
“看来江公子是没什么异议了,来人呐,照顾好江公子知道放他回去的那天。”
江东齐在人走了之后平复了很久,艰难的抬起手摸了一下刚才谢宁桥碰过的地方,说不清楚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
谢宁桥转身走到了另一个屋子,和江东齐不一样,这屋子里的女子坐在床上,正拨弄床前的蜡烛,谢宁桥进屋的时候手中的簪子掉在了地上,手足无措的站了起来看着谢宁桥,谢宁桥将视线放在这个二十多岁的妇人身上,
笑了笑,
“青依。”谢宁桥认出来这是当年海棠院的在她屋子侍候的一个二等小丫鬟。
那妇人可能没想到还能有人喊出来她的名字,腿软了直接跪在了那里。
“小姐认、认错人了,我不是、不是什么青依。”谢宁桥走过去扶起她,
“你可能不知道,在我四岁的时候就能过目不忘的背完正本《论语》,你说,聪慧如斯,会不会记错自己屋子里的小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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