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炼之地:落榜之后没有人生03
金手指在手，提升成绩不是梦。
贺之微低头，用肥硕的胳膊遮住了桌斗里的英语书:“系统，英语课代表是不是在看我。”
系统懒洋洋:“对啊，一节课看了你七八回了。贺小微同学，你的桃花开了。”
贺之微瞄了一眼左边的英语课代表，她故作无意地转开了头。
“什么桃花，她？”贺之微在心里摇头:“她是觉得我不对劲了。”
她进入这个任务已经两个月，系统学习卓有成效，目前已经可以轻松保持全科及格。
虽然只是一些微小的进步，可放在原主凌云志的身上，却是排山倒海般的巨变。
贺之微有点可惜:“昨天测验，我不该答那道大题的。”
昨天物理测验，附加的大题正好是之前她在系统里重点学过的题型。
贺之微在本体世界里根本没怎么上过学，哪里会什么高中物理。跟着系统两个月也不过学了个皮毛，又正赶上考场气氛紧张，于是把知道的都写上了，误打误撞，竟然解了这道题。
后来老师讲卷子的时候还说，这题是原先物理竞赛的大题，涉及到的知识点不多，但思路很刁钻，没想到班里竟然有能做出来的。
而且还是那个凌云志。
班里的气氛顿时微妙了起来。
尤其是平日里自认学习还不错的人，心里颇有几分不是滋味。
原本凌云志就是如他们脚下的烂泥一般，与他们共处一室都是污染空气，多看一眼都嫌脏了眼睛，哪能想到这人竟然解了他们都做不出的题。
其中尤以英语课代表于希妍为最。
在凌云志的认知里，于希妍是他的青梅竹马。
在他们俩还上幼儿园的时候，凌家和于家还是邻居。凌父凌母是小摊贩，于父于母是小职员，也算门当户对。过家家玩泥巴的时候，凌云志也曾拉着于希妍的手说长大后要娶她，凌父凌母也曾开玩笑说不如就结个亲家。
每当这个时候，于父于母总是笑而不语。
无他，瞧不上而已。
凌父凌母是农民进城打工，只有小学文化，漂泊大半辈子，才挣下了个两室一厅。
于父于母虽不是出身什么书香门第，可自认到底读过几本书，如今做个小职员只是龙游浅滩，早晚要飞黄腾达。
果然，凌云志和于希妍小学四年级的时候，于父抓住了个机遇，跳槽去了一家大公司，没几年就升任了主管，一家搬进了市中心的高级公寓，彻底摆脱了这脏乱的老城区和无知蠢笨的邻居。
凌云志就再也没见过他的妍妍妹妹。
直到高二文理分科重新排班。
凌云志还是当年过家家时的凌云志，于希妍却再也不是会叫他凌凌哥哥的小女孩了。
她看着凌云志，就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贫穷，自卑，畏缩。但好在她家境如今好起来了，她再也不是那个穿着妈妈的旧衣服，扒着小卖部的柜台却连一支棒冰都买不起的穷丫头了。
她如今漂亮、自信，有着不错的成绩，她的前途一片光明，鲜花着锦，烟霞明媚，大好的人生正等着她去享受。
那个又丑又蠢的凌云志？他只配被她踩在脚底，高考落榜之后像他爹娘一样去当个小贩，永世不得翻身。
说起来，原主被排挤成这个样子，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只是如今，凌云志竟然隐隐有了要崛起的可能，这怎么能行？于希妍暗暗咬牙。蠢人就乖乖地窝在泥坑里腐烂就好了，为什么又要费力挣扎？
下课之后，于希妍转过身来，笑眯眯地看着贺之微:“凌云志，你去找哪里的家教补的课？效果不错呀？”
附近的其他人都暗暗竖起耳朵。
贺之微低头:“没，没有补课。”
于希妍高傲地轻笑一声:“别装了，你的月考成绩我看了，进步很大嘛。一定是补课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说出来嘛。”
贺之微的头更低了:“真、真的没有。我从来不补课的。”
于希妍更高傲了:“得了吧，就算你家里不富裕，你爸妈难道还能不给你补课的钱？你基础不好，不补课，怎么能考上大学？难道你想像你爸妈一样一辈子当个小贩？”
贺之微鼓起勇气:“考不上，也没什么。我看新闻里的那些大老板，也没有大学毕业，照样能创业。我也行。”
于希妍捂着嘴笑了:“是啊，考不上大学也没什么的，你还可以去创业啊。你现在去补课，只是给你爸妈增添负担罢了。”
贺之微点头:“对，只是给我爸妈添负担。”
她还想再说什么，于希妍已经不想再和她说话了，离开座位出了教室。
就是这样，凌云志。不要做鲤鱼跃龙门的梦。泥鳅就该乖乖躲在淤泥里，不配仰望天空与万丈阳光。
贺之微和系统感叹:“现在的小姑娘，心咋这么狠。”
系统打了个哈欠:“还好，没花钱雇流氓轮.奸.你，算是心思纯善了。”
贺之微嘴角抽了抽:“若论恶毒的程度，也差不了太多。我要真是原主，好不容易激起一腔学习的热火，就要被这一盆冷水泼灭了。”
原主不算太聪明，底子也不好，又请不起什么厉害的家教，若是自身再没有奋发图强的念头，真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而且她给我灌的什么毒鸡汤，”贺之微冷笑:“去补课，就是给我爸妈添负担，乖乖地落榜出去摆摊就能有出息？诚然那么多大老板都没大学毕业，可人家什么出身？什么能力？什么运气？全世界七十亿人口，天大的馅饼砸下来能砸我头上？不如好好削尖脑袋考大学，还靠谱点。”
系统:“也可以找个有权有势的爱人，一步登天啊。就比如邬君齐，他现在出完任务正休假，大部分时间都在玩一款叫浮屠的网游，我告诉你他的id，你可以去游戏里刷他的好感度啊。另一个试炼者已经刷到六十，约好了高考后见面了。”
贺之微深吸一口气:“系统，我是个正经人，只想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明年高考考上个名校，毕业找个好工作。不想和谁谈恋爱，也不想刷谁的好感度。”
她又狐疑道:“话说系统，我怎么觉得你不太想让我好好做任务呢？”
系统:“我也是为你好。你不试试别的路子，等试炼结束了怎么做正式任务？”
贺之微道:“我考虑好了。试炼结束之后，我也选学习系统。”
系统好像是被噎了一下:“贺之微同学，你正经点！学习系统真的没前途！我都和你绑定了！我不会害你的！”
贺之微慢条斯理地解释道:“我也是考虑了很久。你看啊，系统，你们一共有四个外挂。人物攻略系统，这个我肯定不能选。鉴定系统，这个才是真的鸡肋吧？怀璧其罪的道理你也懂。至于修真系统……”她叹了一口气:“万千世界变化不同，无尽轮回的魅力就在于体验千姿百态的人生。如果我选了修真系统，以后的每个任务恐怕就大同小异了——我从前的人生已经够单调了，好不容易有重生的机会，我想过得有趣些。”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选哪一个外挂是你的自由，往后的任务，你是主体，我是协助。我只能给你建议，不能代替你选择。只不过……”他叹了口气:“我们系统从被编好程序开始就在接受繁杂的训练，目的是让我们能更好的辅佐任务者们。每一天都有许许多多的系统完成训练，却不一定能有一个合适的任务者。每一个跟随任务者的机会都是宝贵的，就如你所说，我从前的人生太单调了，受训，排队……我也想过不同的人生。可正因如此，我才不建议你选择学习系统。”他顿了顿:“任务者不是无敌的，每一次失败的任务都会对他们的灵魂造成不可逆的损伤。积累到一定程度，灵魂会溃散，就是我们所说的陨落。任务者陨落后，系统也会被回收，重新排队等待下一个使用者。而几乎每一个陨落的任务者，都曾经选择了学习系统。
“因为学习系统的限制太大了。诚然理论上来说它是无敌的外挂——有了它，你可以无所不能。可是它却需要任务者不断地使用。在试炼世界里有保底的存在，你可能感觉的不明显。而到了真正的任务中，你想要让它存在一年，几乎需要在里面学习两年多的时间……在一个孤独的空间里无止境地学习，并不是什么美妙的事情。如果不去使用它，它就会崩溃，消失。失去了外挂的任务者和任务世界的普通人又有什么区别呢？随着时间的流逝，曾经学会的技能也会忘记，任务的失败几乎是必然的。”
贺之微叹气:“系统。我相信你不会害我，也请你相信我，”她自信一笑:“我不会让你被回收的。我们可是要一起征服万千世界的最佳搭档啊！”
系统:“……很高兴你能这样想，也希望你真的能做到。我期待着和你征服万千世界的这一天。现在，收拾一下桌面，下节课英语测验。”
贺之微痛苦地挠挠头:“说起来你可能不信。相比数学，我更恨英语……为什么有那么多单词要背。”
系统微笑:“既然选择了学习系统，就不能对任何一门知识产生抵触心理——今天晚上，多做一套英语卷子吧。”
“不……”
一模很快就到了。
贺之微打了个哈欠:“系统，你说我这次考多少分好？”
系统道:“以你现在的水平，正常发挥大概可以考到五百三十分左右。我建议你不要答数学和物理的大题，再放弃几道选择题，保持在三百多分，不要和上次有太大差距。”
于希妍走到贺之微面前，敲了敲她的桌子:“凌云志，交作业。”
贺之微低头:“我没带。”
于希妍笑道:“没带还是没写？”
贺之微咬咬牙:“我昨晚给我妈帮忙去了，没来得及写。我下午就补上。”
于希妍笑盈盈:“你早说啊。算啦，不用啦，放你一马。记得谢我。”
贺之微小声:“谢谢。”
于希妍笑着看凌云志涨红了脸，掩住了眼底的轻蔑，转身离开。
什么东西，癞□□想吃天鹅肉。
妈妈已经给她申请了美国的名校，不用高考就可以入学。这大概是和凌云志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她笑笑。凌云志，再见。我要去过我的精彩人生了，你也要活得痛苦一些才好，不要枉费我对你的期待。
贺之微松了一口气:“她终于要走了。我都要被她阴阳怪气地折磨疯了。”
系统:“莫生气，去把单词背了。”
贺之微:“……哦。”
一模来了，一模又走了。
凌云志光荣地从全年级倒数变成了全班倒数。
没有于希妍的班级真美好。
贺之微抄着英语课文，内心欢快几乎跳舞。
她已经给自己选好了志愿——帝都Q大医学院。
她的目标是当一名心胸外科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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