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死亦瞑目
门掩,黄昏。一钩新月淡淡,约了柳魂,憔悴了斜阳。总是,一种凄凉。
熏衣房内。
清灯,一盏。
“好端端的,又开始折腾起人来了,真不知这断云姑姑又在打什么鬼主意。”熏衣房内,小桃一直不停地抱怨着。
今日,快临近黄昏时,断云姑姑突然指派她们上熏衣房帮忙,说是那本该当活儿的宫女临时病下了,人手一时安排不过来,便只好使唤上了她们。
“快些干活儿吧,过会儿前殿的人就要来取这些枕衾了。”荷晚,边将一大盆热汤放在银熏笼底儿,边看似平静地说着。
“听说,今晚皇上要临幸阮承徽?”小桃,好奇地望了一眼荷晚。
“是的!所以要赶紧将这些枕衾熏好,若是耽误了时辰,可是要受罚的。对了,你去将那熏炉拿过来,待会还要往里撒上麝脐。”荷晚话儿交代着,依旧平静的外表下,依旧心事儿笼罩。
清灯下。
银熏笼底儿,火霏霏。枕衾,花草晓烟氤氲,微微潮。
此时!
最怯,黄昏。
夜色,将尽。
荷晚,拖着困顿疲惫的身子,回到了住所。一忙,就是一夜!好不容易熏完了枕衾,却还有御衣要忙活儿,这又熏又熨的,便忙到月亮沉下了树梢。
“快,围起来!”刚要躺下,倒头睡去,便听见院子里起了嘈杂声,而且很快地到了屋门口。
“呯嘭!”门,被推开。
一屋子的人,迷迷糊糊地惊醒过来。很讶异!来了这么多的禁卫军,究竟发生了何事?
“将人带走!”只见,领头的长官,目光犀利地望着荷晚,然后一声令下。
“发生何事了?”荷晚,既惊且惑。
“小姐!”小桃,焦惶地喊起。
来者森冷,一言不答,一眼不理,直架着人,往屋外走去。
留下:
不知所措!
一屋,惶惶然。
阴森森!
又是廷尉府大牢,这已经是荷晚第二次进来了,所以对于她来说并没有感到多少陌生。
依旧是:
幽冷,又孤寂。
廊道,寂静得可怕。黑暗中,两位守牢人的对话,清晰传来。
“刚进来的那位尚书府的小姐,为何要毒害皇上?”
“这倒不知!不过,昨夜幸好皇上去得晚,安然无恙,却是可怜了那阮承徽,正是受宠时,竟一命归西。”
“这回儿,她可是死罪难逃了。”
“幸好尚书大人与她断绝了关系,否则必受牵连。”
......
荷晚,木木然,一动不动地坐在角落里,委屈地聆听着。
心中,尽绝望!
这回儿证据确凿,定是回天乏术了吧?毒害皇上,这可是诛灭九族的重罪呀!到死是谁,如此狠毒?竟将如此罪名,嫁祸给她。而她!却全然不知,该如何以洗冤屈。
绝望里,不久前的一幕,浮现眼来......
廷尉府。
异常,森肃。
“沈荷晚,你可知罪?”廷尉卿,一声厉问。
“小女不知所犯何罪!”荷晚,字字直坦说来。
“大胆!毒害皇上,竟还不知所犯何罪?”廷尉卿,又是一声厉喝来。
“毒害皇上?”荷晚,讶惑!
“你可知罪?”廷尉卿,紧追不舍。
“小女冤枉!若说毒害皇上,可是有证据?”荷晚,急忙辨来。
“好,那就给你证据。呈上来!”廷尉卿颇有气势,胸有成竹。
不多时,只见一位府官捧着证物,呈在了荷晚的面前。
“看看!你可认识?”廷尉卿,眉间沉肃。
细看去。
恍然!
荷晚,眼儿直直愣住,既惊且惑。此时,只见一方雪白的绢帕正莫名地置放在证物盘里,其上的一朵淡淡芙蓉,即熟悉又显眼。其旁,是一个青瓷瓶儿,小小的却很刺眼。
“我的帕子怎会在这儿?”荷晚,心里好是惊惑。
“是我的!但却不知,它为何会出现在这儿?也不知,它又能证明些什么?”荷晚,如实答来。
依旧!
气清,如菊。
“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它证明了些什么!那帕子是在御药房里找到的,而那瓶子里装着的正是无色无味的奇毒,一旦闻之,便会即刻丧命,而这瓶在御药房中绝密保存的奇毒,却竟是在你的枕头底发现的,你可还有话说?”廷尉卿,目光凌厉投来。
帕儿?奇毒?
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荷晚哑然,惊惑更起!
一脸,无辜。
“来人!将证人带上来。”在人儿惊惑的目光里,廷尉卿又唤来了一名在御药房当值的宮监。
“可是认识她?”廷尉卿,问来。
“认识!值夜的时侯,便是她将我打晕的。”宫监,手抖着答来。
天啊!
又来了个,莫名的人证。
如此!
岂不是,证据确凿?
一时!
她,听得云里雾里,头绪乱了,竟不知如何辨来。
......
牢窗处。
蜘网,已残。
角落里。
荷晚,依旧一动不动。糟透了的心绪,恰如蜘网残缺不全。却又!暗暗地高兴着,那蜘网儿已残。
“幸亏,我与你们一切皆断!”她,心底儿好庆幸。
是呀!
幸好,阿父与她断绝了关系,而她又与萧统主动情断。如蜘网,已残!那渺小的虫儿,得幸逃脱。
不再,被她所连累!
不再,因她而担上无辜的猜忌!
“只要你们安然无恙,我死亦瞑目!”荷晚自言道来,泪如珠。
滚落!
脸际,二三颗。
月朦胧,似笼罩了一层黯淡的薄纱。
小院。
月季雪色,慌了神。
“她,可还好?”一见魏雅进屋来,萧统便急忙地迎上前去,焦急问起。
“现在人已被关押到了廷尉府大牢,听说择日再审。”魏雅答来,毫不耽搁。
“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恶毒之事,此事有蹊跷,必定是他人嫁祸。”萧统,目光里坚信不疑。
“既然是嫁祸,那又会是谁呢?”魏雅,不由得疑惑生来。
“快去将沈清叫来!”萧统,未直接答来。
却:
眼底,紧蹙。
其实,他心里早有底儿了!
“荷儿,我定会救你出来!”他,心急如焚。
即使,情已断。
却!
依旧,害怕失去。
小院。
月季雪色,爬了满墙,痛了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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