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碎红微乱
三秋轩。
小帘,依旧未卷。
窗外。
一枝碎红,微乱。
书案上:
梨花木盒开着,已空。
荷晚,目光深凝,芙蓉玉已温热,在手心。
“原来,早在招隐山时他就已经认出了我,可为何他却要一直瞒着?紧紧地瞒着?”此时,她正绞尽脑汁地寻着答案。
却!
愈寻,愈乱。
“或许他根本就是故意要瞒着,只因他心底早已住进了其他女子,否则他也不会一再地拒她于千里!”一想到这,她的心就开始抽搐地疼。
疼得!
撕心,裂肺。
瞬间......
恍然,大悟!
原来,他几次护她于危急,也只不过是因着他那,人人所称道的仁善之心罢了!
“沈姑娘毕竟是在我这里出的事儿,所以便想着过来看看。”倏然,他的话儿心底浮上。
没错!
连他自己也都承认了,此次亦是因着她在东宫出的事儿,所以他才会如此的紧张,才会如此寸步不离地亲自照顾着她。
没错!
不要,再心存幻想了。
好痛!
撕心裂肺,的痛。
可是,她又有什么资格去痛呢?要明白,他本就无意于她,一切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当然,也更要清醒地回到现实,如今她可是沈清未过门的妻啊!
罢了!罢了!
或许,他和她本就注定......
今生,无缘。
荷晚,将芙蓉玉重新放回梨花木盒里,努力地收拾着心中的伤痛。如今,他有意瞒着,她亦只能故作不知。
窗外。
一枝碎红,微乱。
书格前,她手捧着梨花木盒,落寞寞地,欲将往事尘封。
却!
仍旧,情绪了无。
“沈姑娘!”突然,门口人声唤起。
“哐当!”手上一惊,梨花木盒坠地,芙蓉玉落出。
荷晚,愣在原地!
门口,萧纲立着,惊讶地盯着地上的芙蓉玉,手中木香菊一束,雪清玉瘦,清芬蕴藉。
“殿下,您来了!”荷晚边打着招呼,边急忙将芙蓉玉拾进梨花木盒里。
“我是来看你好些了没有,上回在府里你的脸色可是白得吓人。”萧纲,醒过神,笑意清朗地走上前来,案前立着。
“上回,多亏了殿下相救!否则,恐怕我就......”荷晚,欲言又止,目光突然黯淡了下来。
“沈姑娘,事情已经过去了,勿再多想。这次来看你,也不知要带些什么,听说你喜欢木香菊,便一早让人在园子里摘了些。”自从寿宴上见了荷晚的那幅《白梅图》和画上题诗后,萧纲就知道她是个雅致极了的女子,一般的俗物岂能入眼?
此时,荷晚心上一讶!
菊花会上,她的确说过她最爱白菊中的木香,可未曾想到晋安王殿下竟是这般的有心。
“我去找个花瓶将它插上!”荷晚,嘴角捻起一抹温婉,腼腆地转过身去。
只见:
她,从书格处拿下了一个绿瓷花瓶,然后将它置放在了书案上。
“把花给我吧!”荷晚,伸过手来欲接花。
萧纲,连忙将花递上。
木香菊,皱卷,清芬断续。
荷晚,一枝一枝地往瓶中插去,心不在焉。身旁,萧纲正花枝静望,眼波深凝,若有所思。
不多时:
绿瓷瓶中,雪色入瑶池,梅应妒。
“真好看!”荷晚边赞着,边转过脸来。
“静若处子!”萧纲诗意地叹着,亦转过脸来。
忽然,一抹温热的鼻息,清清淡淡。
案前,她与他,恰脸对着脸......
好近!
近得,只剩一根手指的距离。
萧纲,目光乱去......
“啪嗒!”门口,一道轻响。
二人,尴尬得迅速退步。
“灵宾!”门口看去,荷晚惊讶出声。
萧纲,亦讶住!
此时,只见灵宾门口立着,正惊愣愣地望着他们,雪色花枝,散落一地。
身后,是沈清!
此时,他却表情淡淡,眼底意味深藏,说不清亦道不明。
“知道你喜欢木香菊,一早便想着给你采来了些,看来是我多余了!”隔了半会儿,灵宾凝眸着书案上的那一瓶雪色,悻悻然地说着,然后一个迅速转身,便眼里噙着泪,跑了出去。
萧纲,仍旧愣在原地!
“快去看看她!”荷晚,朝萧纲递去了一个焦急的眼色。
“好!”萧纲这才反应过来,追出门去。
静立着:
荷晚,心如石沉!
秋阳,吝啬。
小屋,幽影稀疏。
沈清靠近,温柔地将她揽进怀里,紧紧地抱着。
小帘,未卷。
窗外。
一枝碎红,微乱......
秋日,幽且长!
石间,榴花寂寞红。
“刚才只是个误会,勿要往别处多想。”榴花树下,萧纲解释着,淡定地解释着。
“误会?前些时日,我听说你为了她竟与太子殿下生出了嫌隙,最初我还不敢相信,以为只是些闲言碎语罢了,可方才的那一幕,倒是不得不令人心生疑虑了。”灵宾言语轻轻,眼里泪星闪烁,努力地抑制着心绪失控!
“方才,的确只是个误会!沈姑娘是沈清未过门的妻子,我又岂敢损了她的清誉!况且......”萧纲,突然变得一本正经起来,欲言又止。
“况且什么?”灵宾紧紧地盯着他。
是呀!
况且,她还是他那皇兄日思夜想,痴痴等候多年的心里人!但萧纲知道,他不能说!不能说!
“况且沈姑娘本就无意与我,又何来心生疑虑一说!”萧纲,一脸的严肃。
“是呀!她是无意于你,可你却有意于她,方才你看她的眼神可是写满了意乱情迷!”灵宾,看得好真切,说得好直接!
“是的!我早就有意于她,当初更是有意于要纳她为妃,但是自从她被赐婚于沈清后,对她我便是再没了半点儿的非分之想,总之我和她之间是清清白白的。虽然你已即将被册立为晋安王妃,但也不可如此的胡搅蛮缠,随意诋毁他人清誉,你那向来为人所称道的温婉淑德去哪儿了?真是让我失望!”萧纲索性和盘托出,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果断离去。
只留下:
空影对榴花,石间寂寞红。
“果然,他早就有意于她!”心底儿,一声痛来。
人儿,花下伫立。
好是,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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