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熟人
夜半二更,一条黑影摸进李莉房间。以李莉现在的功力,那能让人近得了身来,房门一开,便一掌拍去。来人后退侧身用手一挡,当即出声:“莉儿,是我!”
李莉一听是熟人,连忙掌灯。来人是早在三年前就下山了的龙志轩。没心没肺如李莉,见到自家师兄也很是高兴。
李莉是你对她好,她便认定你是好人的怪人。有人是帮理不帮亲,而她绝对是帮亲不帮理。想她第一次和龙志轩因一巴掌相缘,受罚时可是恨不得一天咀咒造事者数十次,可见有多痛恨事件的另一当事人龙志轩,可惜面盲症硬是没记得是谁拍了她屁股,不然山上再见龙志轩不互撕才怪。后来同龙志轩几师兄弟混熟后,也知道了这件事的出由。可那时兄弟们那个亲的,只差共穿一条裤了。当下马上原谅了龙志轩,龙志轩可不再是口中的混蛋,那是咱家二师兄了。甚至有一次偶尔听刘浩提到,龙志轩在家并不受宠,龙爹更中意家中小姨娘所生的庶子。李莉当时气得眼都红了,直骂龙爹老糊涂,宠妾灭妻等。
李莉给龙志轩斟好茶:“二师兄,怎么是你呀?”
“怎么就不能是我?”龙志轩地边答边打量李莉。不错,越长越具欺骗性。外表看着萝莉可欺,实际上谁接触谁头痛,谁欺负她谁倒霉。
李莉咳了声,讨好道:“谁会想到堂堂公府二公子会来灾区呀!你不是天生就该享清福的么,跑脚的事儿不都是交待下人的。”
龙志轩冷笑:“堂堂同知家的谪长女来得,我怎么就来不得了!”
李莉挑了下灯芯:“师兄下山过得可好,上次的抓条金蟒送给你做年礼,收到可喜欢了。”最近怎么回事,皇亲贵戚都爱往穷乡壁地跑了?
龙志轩抚额:“立儿,你什么时候见过送年礼,送条冬眠的巨蛇,还不说详细的。”真是什么都敢送,只差没把前院收礼的管家吓死。也不是一定说她送的东西不好,蟒蛇稀罕是稀罕,但未免也太稀罕了。她送礼的单子上就一句:“大蛇一条。”也没说明是死是活?是干是湿?几多斤?有多大?收礼的管家随手把大袋放在一边,长随看着好是奇怪。稀里糊涂把一个大口袋一松,两丈来长的巨蛇从袋里一下钻了出来,当下吓晕了好几个下人,外院一片闹腾,管家吓得直唤侍卫。
“啊,这个不能送么?我长年在山上,本就没什么能拿出手的了,前两年都送山珍,你不腻我也腻了。”李莉感到冤枉:“去岁,我好不容易逮了条金皮蟒,自已都没舍得留着吃,就送你了!“感情这蛇是送来给他吃的,送活的是为了给他吃个新鲜!
两人脑回路不通,龙志轩喝茶,不愿谈着永远没法勾通的问题。李莉还在纠结:“去年我还送了一窝狼崽给大师兄做年礼,大师兄写信给回我,说礼称心呢。”
龙志轩勾头当没听到:“我今早在城东发现两人,其中一人听说话声像你,便追了过来,果然是你!”继而又道:“你不回家,跑这里来干什么?还有那个男人是谁?”
李莉很能说,一口气便筒子里面倒豆子似的,一五一十把二人相遇的事抖了个干干净净。只是没敢说出赵瑞瑾的身份,事关重大,她也不想拖龙志轩下水,便瞒了师兄。
龙志轩心塞的很:“你有这么需要钱么?还保镖!就你这脑袋瓜子也不怕人家把你卖了!”
说到钱李莉心里一本帐,说起来也头头是道:“为什么不缺,可是缺的很呢。家里每月就二两月例,这些年我不在家,也不知道有没有分我的份例。回家后还要打点下人,或给相熟的人送小礼物不说。就是这趟回家,怎么的也要给奶奶和老爹买点什么才是,这不都是钱么。”
作为公府公子,龙志轩知道的这些比李莉多得多:“你别说下山时,师父没给你准备礼品。”
李莉怒目而视:“师父准备的是师父的,我送的是我送的!我也不能送只狼崽给他们吧!”感情还知道不能送头狼给自家奶奶。
“得了,你也用不着去做保镖,出得了二十万之数的人,那可是好向与的。”龙志轩平心静气解释:“不成,明天我得会会他。”
龙志轩决定要会会赵瑞瑾,李莉也没意见。当下又开始显摆起自已的武功来:“二师兄,我长春功突破三层了!已经到了第四层,九步内功!”
她那点心思,和她一起混大的龙志轩哪能不晓,见她那低头做小,也不点破。想到更重要的事问:“他可知你是男是女?”
李莉一听,咽了一口水,终于想起这些天总觉得忽略啥了!她弱弱答道:“人家没问咧!怎好意思到处宣告,我是女子!”本来就排斥做女人,为啥还要广而告之?
龙志轩脸皮抽搐,这个回答与当初应对自已兄弟三人如同一辙。他低声问:“你们怎么相处?”风餐露宿荒郊野领各种不方便,李莉她避人了吗?
李莉大方回答:“平常处之!”
龙志轩心落下一半,另一半还吊在空。还算好,没有称兄道弟同穿一条裤子。
只可惜,两人的“平常”标准不在一条线上,必竞两人分别三载,对殊多事物的看法角度及标准都有所偏差。
京城某个宅院,一名男子正搂着一个妙龄少女歪在榻上饮酒。男子看上去二十一、二,只见他身穿一身银色窄袖缎袍,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白玉腰带,上挂白玉玲珑腰佩。五官俊美,唇色殷红,极致秀美的脸型,只是稍显阴柔。此人正是当朝二王爷,赵瑞鑫。
此时他一手端着酒杯,一手伸入少女怀中,随意的搓揉,显得百无聊奈的样子。这时一个下仆走进来,跪地:“主子,人来了。”
赵瑞鑫一听,挥手,身边陪酒的少女立刻起身行礼,倒退了下去。
“让他进来!”赵瑞鑫端坐起来。
“是!”下人倒退了下去。
一会儿功夫,进来一个黑瘦老头,他进了房间先行一个拜礼,在赵瑞鑫示意后才起身站一旁,低垂两手:“启主子,那个消失了,不见其踪迹。”
赵瑞鑫对这消息很不满意:“在哪消失?可有寻找?”
黑瘦老者连忙答道:“在十堰的骆治山跳崖消失,奇侦队共三十人下崖找寻,被饿狼袭击多次,丢了几个兄弟性命,,又大雪封山,奇侦队便退了。”
赵瑞鑫皱起细长的眉毛,质问:“退了,这么好的机会,为了几头饿狼,居然给本宫退了!”
黑瘦老者一凛:“他跳崖前已受明鬼一刀,砍在其腰腹处,跳崖之处下方是深潭。深潭凛冷入骨,他又身带重伤,生还的机会只怕不大。”
赵瑞鑫面色稍霁:“如此说来,他可能葬身狼腹!”他说着兀自抚掌笑开了:“三弟,人算不如天算,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啧啧啧,居然皇陵都进不去,葬在狼腹,最惨么过如此了!哈哈哈”
翌日一早,龙志轩又出现在李莉二人下榻的酒楼。介时李赵二人正在二楼吃早餐。正值灾荒,而安庆又属重灾区,在整个安庆最好的酒楼。现在能吃上的早餐也只有白馒头加两碗稀饭了。
李莉从窗里望见龙志轩,欢天喜地招呼:“二师兄,在这里!你快上来!”
龙志轩抬头看了她一眼:“就来!”
进门先瞅一眼李莉,便看向赵瑞瑾:“这位是?”
李莉连起身介绍:“这是我二师兄,龙志轩。”又把手伸向赵瑞瑾:“这位是苏三顺,苏三爷。”
龙志轩上前作拱手礼:“三爷好,打扰二位早餐了。”
赵瑞瑾眯着眼:“好说,一点都没打扰。我和立儿才开始吃,你来点什么?”当然好说,没成想遇上熟人。他眼中精光闪过:这人是李立的师兄,而龙志轩是拜在方金云名下的,那么李立也是……
龙志轩就着他俩的样点了同样的早餐,端坐下来仔细看了赵瑞瑾几眼。然后,我操!这个眼神,这个身段,不就是在外剿匪的三王爷吗?不要以为有刘浩的容易丹便无人识得了。那此刻望着自已的锐利眼神除了他还有谁有?李莉什么时候和这杀神呆一起了?还做杀神的保镖!不是说三王爷失踪多天,这么说在崖下识得也就说得通了。
早知道这人是赵瑞瑾,他就不该来!这京中风云变幻,皇子之争真不应是他去参和的,此时应避嫌才是。这么一想他便当不识得赵瑞瑾,笑道:“兄台几时识得我家立儿呀?”
赵瑞瑾哪能没看出他这是装傻:“前些日子在十堰识得的,粗粗算了也将将一个月。”
两人各自有了盘算,就坐下来拉拉家常,都再也绝口不提其它。兼有李莉在其间插科打浑,一早很快过去了。龙志轩虽不愿插手他们皇子之争,但关系到李莉,当天傍晚时分,给二人送来通关用的文牒兼路引。更想到,李莉是为了赚两个银钱给搭上赵瑞瑾的,甚是牙痛之余又递上两千两纹银给她路上做盘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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