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上山
清晨,凉爽的微风吹拂着九曲廊边绿色的杨柳,把细细长长的枝条吹得沙沙直响时,小翠就起床了闻淹清晨清新的空气,使她顿时感到心旷神怡。起床后第一件事是唤小姐起床,小翠又凉爽不起来了。小姐起床很难叫,最近又添了起床气,小翠为自己默哀。
小翠在李莉的房门前站了许久,仍不见里面有动静,眼看早餐时间要过了,樱院又没有自己的小厨房,
再不起就要饿肚子了。
“小姐起来啦,太阳晒到屁/股了,等一下你吃过早饭还要去上学勒。”小翠无法,只能自己轻轻唤了李莉。
半响听不到李莉声音,小翠才推开小姐房门,自己走了进去。
李莉闺房简单明快,入目的是一张柔软的木床,精致的镂空的雕花,粉色的丝光纹帐,隐隐约约遮住了床上景色。同色系镂空雕梳妆台,铜镜镶在梳妆台上,花窗桕中透入点点细碎的阳光,十分清雅闲适。
“小姐,起来了,我们今天穿那条粉色长衫可好。”小翠快步走向床边,边说边撩起蚊帐,然后一呆,发现李莉并没有在床上。
床上的被子胡乱踢在床尾,床罩也被掀开来,露出底下白花花的棉絮。昨晚李莉睡觉前脱下的粉色衣裙还在,只是人已经不见了。
小翠愣了一下,急忙往外走。
这会小翠顾不上早餐,急忙找来小桃红,还有樱院两个小丫头及两个小厮,开始悄悄地在李府里面找人。
到了晌午,翻遍了整个李府,李莉还是不见踪影,这个时候小翠和樱院的所有下人都吓坏了,只得差了小桃红去通知吴氏。
吴氏站在樱院只想自个打脸。自已才当了几天家,就弄丢了丈夫前妻生的谪长女。
小翠带着樱院全部下人,跪在李莉的房门边,在吴氏走过身边时嗑头连呼:“太太饶命!”
吴氏稳了稳心神,问小翠:“小姐什么时候不见的?”
“回太太话,辰时,奴婢去叫小姐起床时发现不见的。”小翠急忙回答。
“知道在不在松院?水榭那边找了吗?”吴氏又问。
“奴婢托了松院那边的柳芽,帮忙在松院找过了,不在松院。水榭那边,小凳子和三儿两个在水里来回找了四趟,水下没人。”小翠急死了,小姐这是去哪里了,找不找得到,老爷太太都得打死我。
“可有什么东西不见了,可见过什么人。”吴氏沉默半晌方问。
“小姐没见外人,昨晚早早睡了。”小翠想了一下:“被单被掀开了,小姐去年给自己做的那身男装不见了。”听这一句话,
吴氏心中一动:“可有丢失银两?”
“奴婢不知,小姐自己的私房是小姐自己管的,奴婢也不知放在哪。”小翠茫然。
吴氏心中一突,李莉消失的前一天,正是因为她让玉翚去催要李莉罚写的金刚经,听玉翚回,当时李莉大发雷霆,并扬言日子没法过了。
发生这么大事,不管吴氏心下如何思量,当务之计,先差来小厮前去寻来李严清,再差使全部家仆在李府重新再找上好几遍。
到了晚上,赶来的李严清和吴氏被叫去了松院,老太太周氏到底是被惊动了。
周氏左右看看,不见李莉当下就向吴氏发难:“好过吴氏,你把俺家莉儿弄哪里去了,你快给俺还来。”
“娘亲,这不关淑仪的事,看这情况,是莉儿自己翻墙走了。”
李严清瞥了一眼吴氏,皱了皱眉。
“莉儿七岁半翻墙走,让你翻都翻不过去,家里好好的不呆她要翻墙出走!她这是被逼的,就是被逼人走的!”周氏不信。
“母亲,媳妇没有逼莉儿,我也不知道为何她要离家出走。”吴氏自辩:“我当家以来从没短过她吃喝,好吃的、好用的、我都是先紧着樱院和松院。”
“哎哟,这是作什么孽呀!娶这么狠毒媳妇,俺的莉儿呀,你在哪里呀!”周氏听不来吴氏这个,干脆一拍大腿坐在地上嚎了起来;“俺可怜的儿呀,你要去哪里怎么不找俺说,奶奶跟你一起呀,你要不回来了,俺咋办呀!你有个三长两短,奶奶陪你一起去算了。”
“母亲,你别这么说,这是要羞死我呀。都是我不好,我压根就不该管莉儿啊,我应该由着她玩,由着她闹,就不会有这种事了。”吴氏也抹眼泪:"娘这么说,我还有什么脸活着,不如去了算了!”
李严清只感心力交瘁,女儿出事他比谁都心焦:“娘,婉仪,你们都别闹了,我已经先派人去打听了,先悄悄地找,莉儿到底七岁,应该走不远,还追的上!”
清晨,淡蓝色的天空飘浮着朵朵白云,微风吹拂着路旁的树叶,小鸟在树上“叽叽喳喳”来回地蹦跳着,引得李莉抬头张望,李莉天蒙蒙亮就退了房,掌柜没有扣她捏烂的杯子钱,反而十分恭敬的把她送出店门,并免费赠送她一袋大包子。
这是堰城十里外的乌鸦岭,乌鸦岭上有一个道观叫云霄观,并不出名。别人不知道,李莉倒清楚,前世他从吴氏那里无意得知,乌鸦岭有一个云霄观,其观主武功盖世,观主姓方名金云,曾在她嫁入李家前几天,到李家看过他老爹的面相和家里风水。
后来在他败了祖宅,散了家仆。只身前往他爹留给他的最后一个山庄,在湖边打鱼吃的时候亲眼看见,这位观主凭空踏浪从湖对面从容走来的样子,现在回忆起来仍是神往。
李莉离家出走赶这一趟,就是为了找这位大师拜师学艺的。
几个月她曾在前院找这位观主不成,反累得禁足十天,罚抄女戒百通。
乌鸦岭并不很大,李莉终于在第二天傍晚的时候看到了一小道观,说是道观,其实是一个二进的院子,成四方形,观门红漆剥落,露出里面原木颜,看着十分破落,难怪没有名气。
李莉走上前去轻叩大门,半响从里面传来脚步声,吱呀一声门开了,是一个十一二岁的清秀少年,他低头一看李莉,惊讶的说:“小弟弟,你找谁?这里是云霄观。”
李莉正了正有些凌乱的衣衫,大声说:“我来云霄观找方金云,我要拜他为师。”
那少年听了就笑:“观主现在不收徒弟,请问你是谁呀!是谁荐你来的?”
李莉不大高兴,开口就不收徒,观主都没有见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叫李莉,我自个找来的,没人推荐。”
那少年想了想,看天色已晚,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放在山里,实在不放心,自做主把李莉放了进去:“你今晚在这睡一宿,明天再下山去吧。”
李莉头摇成波嗵鼓:“那不行,我是从千里之外赶到这里来拜师学艺的,你赶我我可不走。”
少年看了看李莉认真的样子,又笑了:“小弟弟,我知道你是来拜师学艺的,我叫刘浩,你先睡一宿,等明天问过师兄了再说好不好。”
李莉认真点头:“我饿了,我从早上吃过了,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一顿饭呢,哎哟,从十堰走到这里真的好远哦,我可整整从昨天早上走到今天晚上,才找到云霄观,真是累死我了,你看我鞋都走烂了。”
李莉提起右脚给李浩看,青色布鞋破了大洞,落出个粉色大脚趾头。
李莉的布鞋不是从十堰走到云霄观走破的,它应该算是从李府出来走到云霄观走坏的。
从李府出来,李莉身上并没有多少银子,李家也就是近几年才开始好起来,李莉才开始每个月有月例银领,每个月领月例二两,这三年下来也就八十多两。不过好在她人小又同周氏一起住,不用花钱打发下人。平时过年过节,周氏和李严清多多少少也要打发她一点压岁钱,再加上,过年过节亲戚走动给她个红包什么的,七七八八加起来身上也不够二百银子。
都说穷家富路,她还要吃饭投店,还不知能不能顺利找到理想的师傅,所以压根不敢租车,全靠双脚慢慢走过来的。
一百多里路,整整走了十多天,也错过了李严清派出追赶她的人。
李莉是从晚上开始走,第二天早上出城门走小路。李严清第二天晚上才得消息,派人开始在城里找人,第三天开始堵进出城门的各条大路,并在进出的每辆马车上查找打听。
李莉年幼个小,那时步行出城外堪堪二十多里,偏偏就错过了。等李严清找了两天后加大寻查范围,顺各条官路打马追寻到百里外时,李莉才顺小路落在六十里外的小庄上。
思想不同,做事方法不同。走路方法不同,走的路自然就不同。李严清和李莉无论哪都不会相同,所以李严清找不到李莉是最正常不过。就如现在李严清打破头也想不到,李莉会跑去云霄观拜师。
刘浩瞥了一眼李莉那粉色的可爱大脚趾,实在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李莉的头顶,在李莉翻白眼抗议之前,先一步牵走她的手:“你不是饿了么?我记得厨房里有留给三师兄的晚饭,你要吃吗?”
“当然要吃,我都饿到肚皮连着背了!走走走……”李莉顿时精神抖擞,反急急掇了刘浩往后院厨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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