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渐行渐远
碧莲舅舅思索重复着姐姐的一句话，“一皮隔一皮，妗子不如姨！”
或许，碧莲妈说这话的意思，只是顺口而已。
可说着无意，听着有意。
碧莲舅舅琢磨着，姐姐这不明摆着是说她梅姨不是亲姨吗？关系没有近到那个至亲的份儿！给自己媳妇调工作就能成。
而碧莲的呢？
别说去找县长了，就是找个局长，半年几个月还没有回音儿。
男人左思右想，或许梅姐是赫赫有名的乒乓球教练冠军。那给县长当陪练，是出了名的强者中的强者，自然有那层关系的便利。
只听碧莲舅舅紧锁眉宇，一句接一句地感叹：碧莲可是自己的亲侄女啊！如今亲舅舅不帮她，谁去管她？
男人越想越不敢往下想！
如果当初刘萍水到渠成的成了碧莲口中的亲妗子，这事儿自然也就另一局面，不会那么作难了！
想当初，碧莲见到刘萍，那亲热劲儿，一口一个姨，又一口一个妗子。着实，让刘萍激动又高兴的是小嘴儿合不拢地夸赞：这姑娘！小嘴儿真甜！
夏日的阳光格外的炙热，或许为了平复心中的火热，人们中午静静地很少外出。
而这个角落却不同！
不同的是阳光透过树荫的层层密密，照射到人身上，不仅不热还会有一线线的光亮！
一阵轻风吹来，丝丝凉凉的感觉，清清爽爽。
碧莲舅舅站在原地，或许是借着绿荫乘凉吧！
倍感清凉的感觉，男人止不住抬头望了望，这是炙热的夏吗？抬头望了望透着光圈儿的夏阳，竟没有任何的刺眼和眩晕，一切显得是那么的宁静和谐。
男人静伫着，不知是思索去超市购物，还是想起了什么？
只见静默伫立在超市门前的二道线上，临近超市的斜坡入口处。
这是从公路拐进超市的必经斜坡路。
碧莲舅舅竟站在那稳丝不动，手里拿着一本书，竟然没有看书中的任何一个字，眼神目然地望着远方。
乘着大树的绿荫，男人享受着夏的清爽。
不知不觉中，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儿映入眼帘。
只见两名女子，一人骑着一辆自行车，不急不慢的很是平静!
女子的欢快欢笑声，清清爽爽、清清朗朗，无拘无束，如铃铛响铃般的清彻清脆悦耳！甚而路人都会禁不住瞥一眼儿，笑笑！
其中的一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刘萍。
怪不得如此吸引男人的眼球儿！
或许是因为刘萍的眼睛近视，视力不好的原因，她对小姐妹心不在焉地说：
“你看，咱们要去超市买东西，那个人怎么站在斜坡处，不动啊？！真是没眼色儿，一点眼色也没有！死眼皮！”
刘萍不耐烦地对小姐妹嘟囔道，只见小姐妹半言半笑半嘲讽道，“怎么了，你说人家没眼色，死眼儿皮，又能怎么样？”
“看着，我倒要让你亲眼看着！他再没一点公德心，死眼儿皮的站在那，会有啥好下场？！”
也许是女孩儿的质疑，姐妹没有搭讪接腔儿。
只见刘萍直直的盯住男人挺拔的俊影儿，不可一世的怒道：“好看的，还在后面呢？！我让他这会儿嘚瑟，自私的站在那乘凉，不给人家让让道儿，不给他点颜色瞧瞧儿，就是不行！”
刘萍说着，“你信不信？本姑这就给他点儿颜色儿瞧瞧！”
只见女孩儿使劲儿急用力，一脚蹬着自行车的脚蹬子，另一脚配合的用力！
“看他躲不躲？不躲，本姑可不客气，这就撞上了！后果自负，本姑娘可不是有意的，是你有错在先，偏偏站那里不在，非要挡住本姑娘的去路！”
女孩儿一句没一句的嘟囔着，似打着如意算盘算计着。
双脚也不自觉地用力蹬着，眼看再过不到一分种的功夫，不是自行车的轮子撞到对方，就是自行车慌忙摔倒撞到对方。
近的能看到对方的脸！
如此的距离，刘萍啊的一声，迫不及待的一个急刹车，停下了转动的自行车轮子。
愣了又愣！
“是你？！为什么……为什么是你！”
刘萍真的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人竟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一个人。
曾多少次回眸，想来到他的眼前，来到他的视线和面前。
可如今，近的不能再近了，近的能看到对方的脸，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
而自己却不敢，不敢抬头看对方一眼儿。
甚而给他正视的一个眼神，紧张的如要了自己的命。
突然，一句莫名的惆怅涌上心头，这是什么？是怎样的距离？
难道是何等的渐行渐远？！
刘萍的心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也许是自己太莽撞！
刚刚急力蹬车时，竟是自己的麻木，当初的心有灵犀的似早已荡然无存！
明明就在眼前，近近的而自己却不认识他。
仅凭那挺拔的身影儿冷冷的，静静的，冷冷清清，清清冷冷的伫立在自己眼前。
而自己竟不敢相信竟策划的要撞倒人家。
此时，一阵清风吹来，丝丝凉凉的感觉，惟妙惟肖的写着一切静好。
如夏日透过树叶的一丝绿荫，这种清凉令人冷静，不至于彻骨，更不至于抖擞，黯然静然地谱写着一切安好。
无不透着淡淡的美。
人生最远的距离不是站在你面前，而是，站在你面前却不敢看着你的眼。
为了不让自己的心情涟漪波澜，刘萍使劲自己的洪荒之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友好的说了声“你好！”
只见碧莲舅舅静静地站在那里，沉着、淡然、冷静而又笑眯眯回应声儿，“你好！”
似乎在他的眼神眸子里，也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人，竟是自己躲都躲不及的人。
如今，自己竟然站在这里，一动不动！
难道纹丝不动就是为了让她靠近吗？为了让她差点撞到自己身上吗？
一切或许是偶然，一切又或许是必然。
两人最终还是相视而笑。
出于对一个男人的尊严威严，刘萍主动地说了句，“见到你很高兴！”
碧莲舅舅也想说，见到你很高兴。可知道，无法回到从前，再回到从前了。
时间再也回不去了！
不知是什么拉开了彼此的距离，渐行渐远。
但男人还是礼貌地问声儿，“你去超市买东西吗？”
刘萍不好意思地应声儿，“不是我去，是我的朋友去！”
俩人好像心照不宣。
此时，只见女孩羞红着脸儿，似乎很想说，“我去超市……去超市买东西，你给俺买单吗？”
但思忖再思忖，女孩儿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倒是碧莲舅舅诙谐幽默地说，“我还以为，你去超市呢？站着不走，就等着给你买单呢？！”
刘萍被碧莲舅舅一句话逗得开怀大笑，气氛好似瞬间缓和融洽了很。
原本的僵硬呆板的不知所措，此时，好像已荡然无存。
俩人聊着聊着，真的是一见如故。
不知是碧莲舅舅故意提到的碧莲，还是无意识的。
刘萍一听，“碧莲”俩字，顿时，脸颊通红。
如一个刚刚泛红的苹果，透着青，透着嫩，透着稚嫩淡淡的成熟。
此时，女孩儿禁不住回应句儿，“碧莲！在做什么？好久不见了，她还好吧！”
“别提了！天天让我姐气的是整个没招儿？”
碧莲舅舅好象话里有话，故意故作夸张无奈的叹了声儿。
刘萍忙问，“碧莲！那姑娘，在我印象中挺懂事的啊？！”
“什么是挺懂事儿？前天，我去大姐家，碧莲竟然干个好事儿，这鸡年能把鸡饿死！你瞧还有吉吗？
我姐说了，再找不到工作，非饿死不可？！青黄不结了，整个一个大愁怅！”
刘萍笑笑说，“不至于吧！这都啥年代了，还那么迷信？”
碧莲舅舅带着淡淡的惆怅，一幅愁云薄面的无奈样儿。
“不迷信，也没办法啊！前几年，就听一个亲戚说，要去上班，这不？一连等了二三年了，连个班儿的影子也没有找到……”
刘萍也附和道：“是啊！工作是不好找，这年头儿就这样，闲人多，没办法，就业难！”
碧莲舅似故意插话道，“听我一个亲戚说，方局长，出差了吗？前段时间。”
刘萍面无表情地应付说，“没有啊，没有出差呀？！”
碧莲舅舅又接着好似套话的话，“那是学习去了，我一个亲戚说，找他好多趟也没有找到。”
刘萍明白了，碧莲舅舅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男人说了大半天，才□□主题。
原来是打听姨夫的情况。
那刘萍的小脑袋瓜是机灵着呢！只转了半圈儿，就明白了碧莲舅舅客套的用意。
醉翁之意不在酒。
其实，女孩儿心里比谁都清楚，更是如明镜似的。
前段时间，检察院来检查，姨夫出了情况，才逢人就借口推辞说，出差或学习了！
或许一切太突然了。
一天，姨夫去一个地方检查指导完工作，刚吃完饭，坐上车，司机连车子都还没启动发动着火。
姨夫的秘书被贴着一辆醒目标志“检察监督”几字的车子拉走了。
当时，借着酒劲儿，姨父昏昏迷迷的，丝毫未感觉到世态的严俊，竟回到家，蒙头大睡呼呼起来。
好似梦中，听到一阵敲门声。
刘萍姨夫竟啊的一声儿，不知从梦中惊醒，还是听到了强烈刺激的敲门声儿。
只见男人浑身冒汗，湿漉漉的，大汗淋漓。
此时，紧张的空气令男人汗流浃背。
“我们是检察院的，请您配合检察！”
例行公事儿，全屋子搜索搜查了一遍儿。
这不！刘萍姨夫不知是旁人举报还是下属有染，总之被停薪留职了一阵儿。
很多人问起，当然是以去学习或出差了的理由，避避口风儿。
索性的是，当检察人员全力搜查时，问其这数目巨大的钱财，从何而来？
刘萍姨父一问三不知，死活不承认！
也就成了死无对证，口说无凭。
从监控系统显示，检查人员也确定男人未做手脚儿。
明明是酒箱密封得完完整整，看不到认何瑕疵的动静，竟在酒箱内发现数额巨大的财产。
搜索出来现金不菲的数额。
俗话说得好，不知者不为过！
总而言之，事情经过一段时间调察研究取证后，刘萍姨父终于脱身，脱离了险境。
或许，只有刘萍姨父自己心里最清楚。到底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是故意有所为，还是不为之。
……
刘萍看着眼前的男人，清晰直觉的觉察到：碧莲舅舅已经把话摆在前面了，是打开窗户说亮话！
这事儿怎么办？忍心看到曾经的两个人，渐行渐远？
隐隐约约地痛楚，刘萍做出了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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