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分开
一夜好眠，大姐家的俩孩子穿上了张明买的新衣服，刚开始大姐还舍不得想留着以后穿，俩孩子喜欢的不得了眼巴眼望的看着，让张萍给喷了一顿，过年都不给穿新的你还留着啥时候穿啊。她家那俩早都换上，要是不让穿早都嚎上了。
姐几个一起做的早饭，让张母也歇一天，只有过年这两天家里人才会这么齐。本来今天就要走的，二姐夫看着张萍实在是高兴舍不得走，再加上昨天知道小姨子要离婚的事就说在多住一晚。
几个闺女爱吃的张老大都记在心里，早早的拿到屋里解冻，晚上让孩子妈给炖上。今天他也不出去了，就在家里陪女婿和小外孙。
“老三，你把炕桌放上咱们打会扑克，赢杏籽儿的！”
张萍闲不住吃完饭就张罗玩一会，张雅满腹心事没心情玩，张明不想扫兴拉着小弟姐夫、张母大姐一起上桌，笑着喊张老大：“爸！你给我们抓两把杏籽儿，今天你就伺候局儿吧！给你抽红。”
张老大笑得连连点头：“行，行看能抽多少红。”出去给他们拿了杏籽儿和扑克，一会就把气氛热上来了。几个人也没玩真钱的，不时一阵阵笑声响起。
正热闹着来人了，张嫂子掀开门帘看到屋里这么热闹笑着说道：“大叔大婶过年好！你家这可真热闹，张雅张萍也回来了！”几个人放下手里的牌纷纷开口：“嫂子过年好啊！”闲聊几句张母要给她倒水去，张嫂子摆手说不用就说正题了：“张明，刚才我家来电话找你的说是你二姑姐，有啥事要跟你说我这不赶紧来招唤你了吗。”
张明听到薛勇他二姐找她的赶紧下地穿鞋：“谢谢嫂子，真是麻烦你了外边怪冷的还让你跑一趟，咱俩这就走吧。”穿上衣服张明就和张嫂子去食杂店了。
剩下屋里的的人也都没心情在玩闹了，都知道肯定是因为张明薛勇离婚的事，张母有点惦记想跟过去看看，张萍给拦下了：“妈！你着啥急啊，老三要是心里有数谁说啥也没用，她要是让人家忽悠住了你去有啥用啊，还生拉硬拽让她离啊！等会回来了你在问问她咋说的不就行了。”张母闻言也只好耐心等着了。
再说张明这边，到这等了一会电话就过来了，张明直接接起来：“喂，我是张明，”
声还没落下呢，电话另一边声音就噼里啪啦传过来了。
“张明我是你二姐啊，你和大勇咋的啦是不是吵吵了，大初一冻得哆哆嗦嗦就上我家来了，镇上没车硬走过来的，来这就说你俩要离婚，小俩口吵架也不能上来就说要离婚啊，这大过年的你也不心疼心疼他，到底有啥事啊你俩？你说话啊？”张明倒是想说话，可薛勇他二姐连珠炮似的问话，根本都插不上嘴怎么回答她啊。
“二姐，你别着急我慢慢跟你说，我俩是决定离婚商量好了已经，具体细节你问薛勇就行他都知道，他不能干啥事都不出头，薛勇什么样二姐你都知道，我们娘俩基本就没用他养活过，结婚几年连个家也没有，孩子都是我爸妈帮着养，一年也见不了几面，见面就拿孩子当空气，我在外边摆摊那么苦他从来也没挂心过，跟陌生人一样，一点男人的责任担当都没有，他那些作为只会比你知道更过分，他的心也没放在我们娘俩这，我也不想耽误他好聚好散就行了，二姐你觉得我哪说错了吗？”
张明的声音不疾不徐娓娓道来，那边却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离婚是多大的事啊，你这也太不稳重了，你想没想过以后自己和冬冬，大勇又不是永远都不挣钱，他这是年轻还不立事呢，你也得给他点时间啊，”说了一堆，无非是劝她不要离婚。
张明听的心头不快：“二姐，我和孩子离了他只会过的更好，我自己就能养活我俩你要是还想劝我就不用了，我这不是一时赌气，我俩这么大人了啥事都能解决，这过年我也没法去给你拜年了，祝您一家新年快乐，幸福平安。我就先挂了，再见二姐。”
说完没等那边回话就挂断了。
食杂店里人不少，这一通电话都知道张老大家的老三要离婚了，当面是没人问啥等张明出了食杂店这帮人就议论开了，还好张明点出了为啥要和薛勇离婚，别人怎么说也说不到张老大两口子身上了。
张明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出了，上辈子也是，薛勇的几个姐姐嫂子轮番上阵，自己那时候就像脑袋短路一样，人家‘真诚’的过来一劝，自己那坚定的心就开始动摇，她上辈子是心疼薛勇了，可除了受她拖累的父母以外谁心疼她了。
回到家没人先问她说什么了，看着她那眼神都是满满的担心，张明笑着开口：“不用担心，薛勇二姐劝我别跟他离婚，我当然没同意，我对薛勇是真的死心了，谁来说都没用。”
张萍嘴快：“这回你可是聪明了一回。”没说完让二姐夫一捅咕就不说了。
张雅也想劝劝小妹，可是嗫嚅着半天没吭出一句话，觉得自己过成这样还有什么资格说别人，看到她这受气包的样子张母心疼也暗恨王刚，给老闺女介绍薛勇的时候还装的像个人似的，现在提起来就心口疼，坑了自己两个姑娘。
张明招呼着把牌局在支起来，姐妹几个有心转移父母的注意力，热热闹闹又玩上了。一小天过去，几个小孩子闹着张母也早都不去想了，还是先忙眼前的吧，解冻好的大鹅放点干土豆片炖的烂糊糊的，大人孩子都爱吃。
晚上躺在被窝里，小孩子们疯玩了一天早都睡着了，娘几个抓紧时间把攒了好长时间的心里话倒出来好好唠唠，张母昨天看见张雅回来的时候心里就难受不已，想留她多住几天又怕回去那家人在找茬，要是刚结婚那时候发现他是这样的人说啥不能把老大嫁给他，要是老大也能和王刚离婚就好了，念头一转吓了自己一跳，自己是啥妈呀，竟然想撺掇女儿离婚，可要是真跟那小畜生离了呢？张母有点不敢再想了，她怕自己开口说出来。
那边张明跟张萍说干点什么小买卖的事呢，张萍语气里带着一丝遗憾说：“厂里效益也不好，我公公岁数也到了可能就下来了，以后就你二姐夫自己上班了，我在家老的老，小的小都忙不过来，还想干点啥门都没有。”张萍也不是一开始就是勤劳贤惠的家庭主妇的，年轻的时候也有过想自己干点啥的想法，结婚后就有了孩子，连着生了两个孩子以后公公生病，伺候走以后婆婆又生病，伺候走婆婆以后孩子一路小学中学高中，杨国军除了每月工资全拿回来别的什么也不管，是真的油瓶倒了都不会扶一下的那种不管，张萍这一辈子的时间都用在这个家上了。
张明有心想拉着两个姐姐一起做点什么，现在透透话看她们怎么想的。
张雅摆着手：“老三我可不行，姐没你那能耐，我啥都不懂哪也找不着再说家里更不带让的。”张明也不在往深说，没啥用等她把摊子支起来以后带着两个姐姐就行了，也不指着她们帮什么忙，有张义在就行了。至于大姐跟王刚，到时候还得自己掰开揉碎的劝劝大姐，她可不怕姓王的记恨她，那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货。
深夜直到几个人实在是困得不行了，才停住话头沉沉睡去。
张老大起的最早，两个姑娘回婆家都得给带点东西，别看张雅自己空手回来，回去的时候要是也空手那就等着吧，又有排头吃了‘是不是亲家看不起我们啊’‘是不是瞧不起王刚啊’那词儿有都是，他们老王家人就是那么不要脸。
一样一样都给装好，这边也都起来洗漱了，收拾好东西要走之前张萍不舍拉着母亲的手嘱咐：“妈家里有啥活你就让老三干，就她在身边这么大了还不让她伺候伺候你，我一有时间就回来看你和我爸，注意身体。”拉过身边的俩个孩子：“跟姥姥姥爷再见。”孩子嘴甜，哄得张母搂着亲了又亲，装了好些零嘴留着坐车吃。
张雅也是舍不得走，可在不回去又是个事儿，张母对她也是嘱咐再嘱咐：“回去以后好好的，他要是在跟你动手你就领着孩子回来，或者往家打电话让你小弟去接你，没生儿子是他自己没那命，不是你的错，妈跟你说的话你没事寻思寻思。”原来张母倒了没忍住，还是和张雅说了实在过不下去就离婚的事儿，张雅当时一脸的惊讶可能是诧异自己妈啥时候这么开放了，不应该劝自己再苦再难都得过下去吗，她当时没说啥，这两天俩妹妹有意无意的都会带出来点那个意思，自己又不是傻子听不出来这是拐着弯的劝自己呢，多多少少听进去点却没想过离婚，她不像老三年轻在外边呆过，孩子有爸妈给看着，自己呢，岁数大了啥都不懂能干啥呢，俩孩子是绝对不会撒手留在老王家的，难道还能也扔给爸妈，哎，不想那些了。俩孩子都不用告诉就搂着姥姥说再见，在这呆两天比在家过年还高兴，孩子也不愿意走却不敢闹气，怕姥姥姥爷不喜欢，小心翼翼的，张母看了心里能好受偷着给张雅塞了点钱，再给多装点吃的，让张义给送上车。
张家几个人送出屯子了都快，张义跟着到镇上把他们送上车再回来。
人都走了屋里一下子清静起来，冬冬搂着张母的脖子问姐姐回家了晚上还回不回来，引得张母笑起来不再去想了，抱着冬冬香了一口：“还好有我小冬冬啊，不想他们了，年年这样。”
张明也没惆怅多大一会儿，以后有都是机会见呢，消停呆两天等着初七的到来，彻底跟薛勇结束了才能安下心来去干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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