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借钱
张明妈今天看着自己老闺女觉得有点不太对，吃早饭的时候就一直走神，问她还说没啥事，想了想家里也确实没啥事，就没放在心上。
张明是在想这大过年的该去谁家借钱呢，数着家里条件好点的亲戚朋友，二叔家，老叔家，三姑家都比自家条件好，可是还得绕过父母。上辈子父母去世以后自己除了祭祀，也不总回老家，跟家里的亲戚朋友们都很少联系，现在看他们觉得有些生疏
看了看时间，九点多了，这个点打电话也不会耽误人家什么事。穿上衣服往村东头食杂店走去，到了那以后跟张嫂子说了一声要往杨柳村打电话，就是薛勇二姐婆家的村子。张嫂子揭开电话上边罩着的小手绢把座机往她这边一挪，笑着说到：“打吧，我三妹子可是稀客，这是回来过年了啊？”
张嫂子是个特别爽利的女人，长像一般，可是性格开朗，见人先带三分笑。开着村里唯一的食杂店，人缘很好。她丈夫叫张志国，在镇里有买卖，人很精明。几年下来家里就很有家底了。虽然都姓张，两家确是没有亲戚关系的，张明抿嘴一笑点点头。
拨过去还得等着人家去找，得等一会儿再打一遍。这会功夫两人就唠上了，多是张嫂子说，她听着。问问孩子，问问家里女人家就唠这些呗。
估么时间差不多了，张明又打了一遍，果然人到了，接通后张明问个好后急忙问薛勇在哪。正说着呢听见后头有开门声，她一回头以为是来买东西的没仔细看就往边上靠了靠。没成想张嫂子说了两句后，示意自己接着打，她俩进屋说点事。就把门关上进屋了。张明忙着问薛冬近况，听见二姑姐说薛勇带她先来了自己家，又去了大哥家，现在在滨市三姐家了。说他三姐喜欢孩子留他们多住一段，过年的时候回来。张明听到这心里稍稍放下心了，薛勇的三姐人很好，可是有个毛病不孕，最喜欢小孩了，冬冬在那会受喜欢的，薛勇照顾不好冬冬他三姐也一定会照顾好的，既然知道在哪就放心了，等着回来就行。
二姑姐又嘱咐她和薛勇好好过日子，张明有点不想听，注意力一分散就听见里屋隐约的说话声，“我们家放这么多年钱”“你不用说那些，当初咱们说的就是年底。”还有一个压低的声音她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前后一联系，大概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张志国家条件好，在这村上镇上人面也广 ，一般人家想借钱、抬钱首先就想到他们家，可人家也不是做慈善的啊那收利息就在正常不过了，有守信用的就有不守的，今天上门的估计可能什么原因还不上了。
拿着电话又跟那边说了几句才挂断，食杂店的电话是按分钟收费，张明坐在凳子上等着张嫂子出来。心思一转，自己能不能从这借点钱呢，一个月的时间就够了，利息高点也不怕，从这借爸妈也不会知道。
不一会儿两人出来，送走那人后张嫂子看着张明打完电话在那等自己，笑着道：“到嫂子这还客气，赶紧回去吧。”人家是客气，张明可没当真，自己记着时间呢，掏出两块钱放在那。“嫂子你要不收，以后我都不好意思来了。”
张嫂子收过钱后看张明没有要走的意思，从暖壶里倒了两杯热水，递给张明一杯说：“我天天在这食杂店拔着身子，哪也去不了，还是三妹子你们好，总在城里呆着哪都见识过。”
张明听着笑了出来：“哪能呆着呢，天天摆摊脚不粘地，一头蒜一棵葱都得花钱买，哪有家里好，嫂子是享福的命，食杂店开着，张大哥啥都给你预备好了，不会舍得你受这样的累。”
这话说到了张嫂子心里，让她心满意足的。当初结婚的时候都说她男人爱在外边混，不是啥正经人，这样的结完婚也不带顾家的。那她也没有一点动摇，就是相中这个人了。有句话怎么说的，先成家后立业，结完婚以后她丈夫就像上足了发条一样，比她还想怎么过好日子，忙的团团转也没让她跟着吃苦，两人有了孩子以后在家里开了个食杂店，就在家看看孩子卖卖货。什么累也没让自己受到，现在再看身边哪个不说自己过得好。
她知道张明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娘家，轻易也不去谁家串门，今天这么就坐着跟自己唠上了呢？她也不是笨人，觉得张明可能是有啥事呗，她可没想到钱上。
张明坐了一会，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下了决心终于说到：“嫂子我想跟你这借点钱，我知道这快过年了，没有这时候张口的，可我实在是有急用，我就用一个月，利息你定，咱们立下字据，一个月保证还清。”
张嫂子实在没想到看着文静的张明自己来借钱，一般要来也应该是她爸妈来啊。还说利息自己定，自己家这本来就是高利，她说急用利息还让自己定，肯定知道那就得比平时高。先问问吧：“你想借多少啊？
“一万！”
“一万？”
张嫂子觉得张明是真敢开口啊!她得摆多长时间摊才能挣回来这一万啊，又觉得她这钱是不是替别人借的啊，想到这问道：“张明，你借这么多钱干啥啊？”
张明当然不能跟她说自己要拿着钱去炒股，张嫂子还不得以为自己疯了啊 ！她又不想骗她，坚持说：“嫂子，这钱我真有急用，我知道这时候不太合适，我借用一个月，一个月内肯定能还上，咱们立字为据。”
张嫂子看着她没出声，想了想说到;“这么多钱我做不了主，得跟我家那口子商量，这样吧，你明天这时候再来，行不行的我给你个准话。”
“行，那明天上午我来，不管咋样，这时候张口都是给嫂子添麻烦了，还有个事，”你说：“嫂子，这事不管成不成，能别让我爸妈知道吗？”
张嫂子答应她，本来他家往出借钱就不爱声张。心里更觉得她这钱像是给别人借的。
张明回到家，心里也放松了些，张嫂子没一口拒绝就有希望。想着一会再到李燕红家走一趟，李燕红和赵霞是自己的两个好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赵霞嫁到了镇里，现在三人都已经结婚生子，不能像在娘家一样随心所欲的玩闹了。
刚到家喝杯水的功夫，张明抬腿又向李燕红家走去。
刚到大门口看见她婆婆抱着包的严严实实孩子往外走，打了声招呼，张明拉开门看见燕红挽起袖子坐在小板凳上正在洗衣服，燕红听见开门声一抬头看见是张明，惊喜的站起来：“你咋来了呢？我还想去找你呢，你先来了。”
忙擦干手拉着张明到他们两口子住的西屋。：“脱鞋上炕，暖和暖和。”紧接着倒开水，又给她拿花生瓜子。
张明拽住她：“你快别忙了，又不是外人，快坐这跟我唠唠嗑，我今天有事来找你。”李燕红听她这样说就坐下来，问她：“你家那事咋样了，薛勇还没回来啊。”
张明看着她，她俩同岁，燕红比她大几个月，红扑扑的脸上有着对自己的担心。
：“没事，我爸想了办法，过年那两天他就回来了，我刚才看见你婆婆抱孩子出去了你最近怎么样，孩子听话吗，王伟呢 ？”王伟是燕红的丈夫，两人结婚比自己还早一年。结婚第二年就生了个男孩，公婆对她也好。
两人见面都挺高兴，连忙问各自的近况。时间过得飞快，张明想起自己来的主要目的，也没拐弯说到：“燕红，你手里方便吗，我想跟你借点钱，用一个月，或许不到一个月，年前肯定还。”
燕红以为还是薛勇欠工钱的事，有点为难的说：“明明，我手里没那么多钱啊。”
张明一听就知道她想别的地方去了，连忙说：“不是薛勇那事，是我自己用，你要是方便借就借我一个月，没有也没事，真的。”
燕红没回答她直接走到立柜边上打开门从里面拿出两千块钱递给张明：“我手里还有两千多，我留几百，你要说准了一个月能拿回来你就拿走两千。”
张明接过钱，也没跟她客气，伸出双手抱住她：“谢谢你，我的好燕红，我肯定年前就给你送回来。”
燕红推开她，瞟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快别来肉麻我了，我不吃你那一套，晚上在我家吃呗，？”张明没答应她，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张明就张罗要回家了。依依不舍，两人又约好年前一起去找赵霞，这才往家走。
到了家直接吃现成的，张明妈还问她这一天去谁家了？张明说找燕红去了才没接着问。
再说张嫂子这边，晚上张志国回来时候天都已经黑了，在外边喝了酒回来的。到家刚想躺炕上眯会儿，就让自己媳妇给招呼起来了，说有事商量。
迷迷糊糊的听着：“说是要借一万块钱，利息让咱们定，使一个月就送回来，你看怎么样，我看她不像是给自己借的，问她也没说干啥用，能不能是她婆家那边谁求到她这了急着用啊？”
张志国听着她在那说，都快给自己说睡着了。随口就说了一句，“那就借，利息按五分给她，她不是说急用一个月就还回来吗，字据上都写明白就行了。”他是不怕别人还不上他钱的。
第二天张明早早的起来吃完饭跟母亲开始收拾屋子，今天把张义也拘在家里帮忙。张明怕过两天自己和小弟走了家里剩他们老两口干活，把该拆的该洗的这两天都收拾完，趁着自己妈和小弟手里都有活儿的时候喊了一声出去一趟，一会儿回来，也没人注意她，往食杂店走去。
到了食杂店张嫂子都已经准备好了，看见张明来了说道：“正好昨天晚上有人来还钱，要不我们想借手里也拿不出这么多啊，我和你大哥商量一下，虽然你借的时间短，可是数目大，这段时间我们手里也得紧着了，这是我们商量好的数儿，你看看吧，行的话咱们就订下。”说着把手里写好的借据拿给张明看。
接过来张明看着上边那壹万元整、五分、一个月的字样，才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真的是借了高利贷了，这不是自己求来的吗？
看着张嫂子点点头说到：“行，嫂子，就按这上边的来吧。”
两人交接完，把欠条和一万元巨款揣在怀里。张明快步往家走去，心里抑制不住高兴，想着这就成了一半了。
到家后直奔西屋，把这钱盒从燕红那拿来的合在一起放好。转身出去接着干活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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