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为水氏一门平反
这夜里,皓月清风。
我倚坐在床榻上,仰望着无尽长空深思着。
这时,李承硕来到寝殿中,看着我,言道:“你还没睡下吗?朕近日政务繁忙,也没时间来看看你,你身子可还好?”
我听言,心中冷笑着:就您这解释,我也是醉了。什么“政务繁忙”你忽悠谁呢?
但是,面上还是含笑着回道:“回陛下,妾身身子还好。不过,陛下政务繁忙,可一定要保重好龙体才是”。
李承硕顺着我刚刚仰望的方向望了一眼,言道:“怎么,你是心里有什么心思才睡不着吗?”
我想了一下后,便观察了一下李承硕的神色,言道:“回陛下,妾身是在想,爷爷当年为何要给我取名为‘明月’?”
李承硕听言一笑,道:“可是朕怎么听说,你的名字是你母亲取的”。
于是,我遂带着几分好奇,问道:“那陛下有见到过我母亲吗?妾身听说母亲是从宫里面嫁出去的”。
李承硕刚欲答言,然而转念便想到了什么。于是,就便问道:“皇后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些?”
我知道李承硕起了疑心,于是就便用无辜的眼神的看着李承硕。
李承硕遂瞟了我一眼,眼起深思,坐到了床榻旁边的金丝楠木飞凤椅上,言道:“也是,朕本来就还在想,朕的皇后是不会无缘无故的回来的。现在看来,朕还真是猜对了”。
我看着李承硕,知道他已经明白我刚刚话里的意图了。但是我想为水家平反,始终都还是得李承硕点头才行。可是对李承硕,硬碰硬肯定是行不通的。于是,我想了一下,便言道:“启禀陛下,妾身知道,陛下不相信妾身,那妾身说什么也是没用的”。
然而边说着,边就想着,这要是流点眼泪下来,效果才会更好。但是就偏偏在这个时候,我的眼泪却硬是挤不出来。于是,我遂下了点狠心,悄悄的使劲的捏了自己一下,但是仍然还是哭不出来。
这时,太子看出了我的心思,就便淡定的言了一句:“既然你都明白,那就别白费劲了,因为就算你哭,也是没有用的”。
我一听这话,不知怎么的一下就想起了表姐,想起她的无奈、她的执着、她的悲凄,就顿时泪流不止。
李承硕没料到我会是这反应,一下子便变得有些手足无措。只好解释道:“这案子是皇爷爷定下的,这要想翻案,可不是这一时说翻案就能翻案的”。
我听出这话里有松动之意,心里便有了底,就边哭边道:“可是...陛下您也知道...那水氏一门是无辜的......”
李承硕看着我,眼里颇带着几分无可奈何,但也只能好言说道:“那你先别哭,先容朕思量”。话了,便急传兰香。然后又对我言道:“你今天就先歇着,朕改日再来看你”。就遂离去。
我心里明白,李承硕心中的权衡。也知这事也非一日之事。于是,就便示退了刚入内的兰香。然后,便躺在床上,琢磨着这事。
次日,清早,我便起床,写下两张,写着“水氏一案”的字条。然后,便特意只留了冬竹一人,在寝殿内侍候。
于是,我便拿出了表姐给我的丹青画卷,递到了冬竹手中,言道:“你去把这幅画交到瑀王爷手里,并告诉他,是李氏皇族欠她水之若的”。
冬竹即接着,然后,恭敬言道:“是,小姐”。
然后,我又将两张字条给了冬竹,并言道:“还有,这两张纸条,你切记要分开交到熙王爷、奕王爷手上。不过对着熙王爷,你就只需说,我需要他帮助便可。然而对着奕王爷,你就说,这民间十之八九的人都知道此案乃是冤案,如若能平反此案,那对陛下而言,绝对是利大于弊”。
冬竹听言,便巧记于心,言道:“是,小姐。您放心,奴婢记住了”。
我遂又叮嘱道:“还有,你交给他们时一定要多加小心,绝对不能让旁人看见”。
冬竹即明意,领命道:“是,小姐,奴婢明白”。于是,便收好丹青画卷和纸条,就便离去。
而我见冬竹离去后,就又躺在床上眯了会儿觉。这才传兰香和双儿她们入内侍候。
然而刚从凤藻宫请安告退后,回到凤栖宫。
这宋惠嫔、张婕妤、何婕妤、云婕妤、俞美人和徐才人就都来到了凤栖宫,向我请安。
我遂又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坐到了正殿的那张飞凤在天金丝楠乌木宝座上,然后便淡观着座下众人,等她们行完礼后,便赐坐。
而云婕妤坐到位置上后,便故作关切的言道:“皇后娘娘养病久时,妾身常恨自己不能到跟前侍候着,所以还请皇后娘娘责罚妾身未能在娘娘面前尽心侍候”。
然而,云婕妤这话刚一落音。张婕妤就十分不屑的冷瞥了云婕妤一眼,并且还默默的嘀咕着道:“马屁精”。
何婕妤刚好听到了这句话,瞬即便生了笑意。但因在这种场合情形下,不敢太张狂,就遂拿出了绢帕,遮住了笑意。
徐才人则瞟了云婕妤一眼,眼里亦是满满的鄙视。但不过还是压制着自己,把脸又转向了别处。
我遂淡笑言道:“云婕妤这么有心,本宫怎舍得罚你”。
宋惠嫔即言道:“看来还是云婕妤有心了,难怪那么得人喜欢”。
云婕妤听言,眼含不屑的瞟了宋惠嫔一眼,道:“哪里,妾身常听陛下说,皇后娘娘秀外慧中、能识大体。妾身若是能及得上皇后娘娘的一星半点,那陛下就不会嫌妾身粗俗愚笨了”。
张婕妤即忍不住的冷哼了一声,对何婕妤言道:“还真是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何婕妤也即拈酸道:“可是有人爱听”。
我遂当做没听见张婕妤和何婕妤的对话,对着云婕妤笑道:“哪里呀,本宫可是常听皇祖母夸你,既聪明又灵活还有孝心”。
云婕妤即欠身回道:“这是太皇太后娘娘谬赞了,妾身可不敢当”。
张婕妤即冷哼一声,白了云婕妤一眼,道:“只怕是嘴上不敢当吧!”
云婕妤听到这话,便狠盯了张婕妤一眼。
而俞美人看着在场众人之态,心里掂量着,不过却畏首畏尾的不敢插言。
兰香见状,遂对宫婢们使了个眼神,示意她们过来添茶。
何婕妤见冷了场,便从旁边的玛瑙碟子中,拿了一块燕枣糕,吃一口,然后对着俞美人言道:“皇后娘娘这儿的点心真好吃,你也尝一块”。
我听言心笑,看着何婕妤,道:“既然你喜欢吃,那本宫就命人送些到你那儿去”。话了,便对兰香使了个眼神,示意兰香去办。
何婕妤即起身行礼道:“谢皇后娘娘恩赐”。
而俞美人知道何婕妤只是在借她说事,但还是顺着话,拿了一块来尝。
徐才人见状,即也拿了一块来尝,然后说道:“难怪何婕妤小主说皇后娘娘这儿的燕枣糕好吃,果然真是与平日吃的不同”。
我瞟了这几人一眼,心思着:得,今个我就顺着你们的意。
于是,便言道:“那既然你也说好,那本宫就让兰香再送一份到你那儿去”。
徐才人听言,即笑着施礼道:“谢皇后娘娘恩赐”。说完,便对俞美人使了个眼神。
我遂笑道:“都起了吧,这又不是什么稀罕物”。
而俞美人看着徐才人,又瞥看了云婕妤一眼,知道徐才人是要她跟着配合着来薄云婕妤的面。只不过踌躇了许久,仍然还是不敢开口。
我看着俞美人的反应,心里好笑:看来这两个人的计划是泡汤了。
这时,云婕妤用藐视的眼神看了张婕妤、何婕妤、俞美人、徐才人一眼。继而看向我,又立马变得恭敬起来。
而我也全都当没看见,无聊的打了个呵欠。
宋惠嫔看到我此态,遂即行礼道:“那妾身就不打扰皇后娘娘安歇了,妾身告退”。
云婕妤、张婕妤、何婕妤、俞美人、徐才人见状,也即跟着行礼告退。
而兰香见宋惠嫔等离去后,就便上前言道:“奴婢侍候皇后娘娘到榻上歇息”。
我听言,淡淡一笑,便搭着兰香的手起身,来到偏殿的榻上,闭目神思。
到了傍晚,冬竹才办完事回来。然后向我悄禀后,才使我安下心。
随后我又嘱咐了冬竹一些事,才令冬竹退下。
几日后,李承硕带着几分兴师问罪的意味,来到凤栖宫。
然而,我一瞧这架势不对,就立即示退了左右,然后便上前行礼。
李承硕冷肃的看了我一眼,便坐到了茶榻上,深盯着我。
我知道,李承硕现在这态度肯定跟水氏一案有关,于是,就便恭敬的跪着,不敢多言一语。
而李承硕深盯了我半响后,这才开口言道:“今日早朝之时,瑀王提议‘重审水昭严意图谋反一案’。但可笑的是,这满朝文武竟然无一反对之声。皇后......你这是想逼宫吗?”
我听出话中的警告、试探之意。于是,便恭敬的正重答道:“回禀陛下,妾身既无此胆,更无此心”。
李承硕遂眼含深意的看着我,道:“是吗?”
我回道:“是。虽然说为水氏平反的确有妾身的私心。但是公道自在人心。更何况以瑀王爷、奕王爷之为人,倘若是有人敢行不利大楚、不利陛下之事,想必瑀王爷、奕王爷定会‘必欲除之而后快’”。
李承硕听言稍和缓了一下神色,道:“那皇后除了请奕王出手,还有请过谁?”
我思着:既然奕王已经告诉了李承硕。那自然是不能否认。
于是,便半坦诚的回道:“还有瑀王爷”。
李承硕遂意味深长的言道:“难道就没有熙王吗?”
我心下即琢磨着李承硕的心思,掂量着回道:“这个与奕王爷一样”。
李承硕即半含冷笑的言道:“是吗?你倒也实诚”。
我遂回道:“因为妾身不敢,而且也瞒不了陛下”。
李承硕眼含几丝不信,勾起一丝冷笑,言道:“你起来吧!”
我看着李承硕的反应,知道他信我无害他之意,但是也知道他并不相信我没有隐瞒。同时我也知道,不管我怎么解释,结果都只会是画蛇添足。于是便不再多言,遵命起身。
片刻后,李承硕和缓了神色,言道:“宫中事务向来繁多,你若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也别老是宽容了别人,委屈了自己”。
我听言一笑,道:“谢陛下。虽然,近日宫中事务是繁多了些,但是有兰香、素白她们鼎力,已经顺了许多了”。
李承硕道:“让你受累了”。
我遂含笑回道:“陛下您每日操劳军国大事都未曾言累,而妾身就操心后宫这点子事岂有脸面言累”。
李承硕听了这话,眼中含疚,看着我,道:“明月,我自幼在宫中长大,她们的手段我很清楚。不过,现在我必须留她们在宫里尊着。所以就只能委屈你了”。
我听言,便故作轻松的回道:“陛下,妾身明白的。其实换个角度来看,她们都不过是刚失去丈夫的可怜女子罢了。若妾身看淡点,心里也就释然了”。
李承硕一笑,言道:“你呀,也就只有你这性子......”然语未言完,便又想起了什么,就便言道:“那我改日再来看你”。就便离去。
三日后,李承硕下旨令三司重审“水昭严意图谋反一案”。
我知道,太皇太后知道此事后定会不悦。然果不其然,我再到凤藻宫去请安时,太皇太后对我由里到外都是冷冰冰的。
而皇太后、孟太妃、郭太妃皆知是何故,所以亦都沉默着。
不过,我也知道,这背后必定会有人想借着此事到太皇太后面前去挑拨。
然而,我也明白,这是必然的结果。
不过所幸,此案是由李承硕亲自下旨重审,有他这道令在,再加上熙王、瑀王、奕王、靖王以及苏家的这些势力在,就算太皇太后想要阻拦,也会无济于事。所以水家的平反之日,指日可待。
一个月后,“水昭严意图谋反一案”经三司重审后,上奏天听。
李承硕遂下旨:水昭严意图谋反一案,皆是因遭奸臣诬陷,现沉冤昭雪。复水昭严忠国公爵,以亲王之礼重葬。而其四子水敏达、水敏乾、水敏坤、水敏源追谥郡公爵,同父重葬。而其妻易氏复一品诰命夫人,同忠国公重葬。
而宁远侯宁长远陷害忠良,其罪可诛。但因其早已身故,旨令削去侯爵,赐鞭尸。以儆效尤。
同日,李承硕又另下了一旨,追谥水贵妃为“孝贤皇后”同高祖皇帝合葬。
同时,李承硕推行大举之政,大加封赏诸臣。
而大理寺卿宋世玉也亦被升任为“正二品大行台尚书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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