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游山玩水皆表象
然行船往上游而行,一路悠哉悠哉的赏着安江两岸的怡丽之景。
直到下午才到达涿州·暮城。
而本想着沿路看观暮城民生风貌,但却发现这路上的行人皆呆立着看着我们三人。
我瞬间便意识到了,我们与这里有些格格不入。于是,便轻扯了一下慕容尘的衣袖,低声言道:“我们这样是不是太招摇了?”
慕容尘听言,瞥看了我一眼,即去到路边的一个铺子里,买了三顶带面纱的斗笠过来。
我遂接了一顶,戴到头上。而慕容尘和东方煜也即带上,这才又往前行。
然后便坐到了马车上。
而在马车内,慕容尘递给我一包栗子糕,言道:“你应该饿了吧?先吃点这个”。
我含笑看了慕容尘一眼,未语,接过来就便打开包装,从中拿了一块递给了东方煜。
东方煜眼含炽热看了我一眼,又瞥了慕容尘一眼,道:“你自己吃吧,我不用”。
我偷瞟了东方煜和慕容尘一眼,心里暗暗偷笑。就便吃了几块,而后就将剩下的都递回给了慕容尘。这才问道:“那我们这是去哪里?”
慕容尘看了我一眼,眼含几分无奈的接过栗子糕,道:“是去‘水云间’”。
我思着,言道:“就是以荷花而闻名的水云间?”
慕容尘听言,遂颔首默认。
我便笑道:“那两位师兄还真是好雅兴”。
慕容尘即瞥了我一眼,道:“这是你煜师兄说,你喜欢荷花,我们才到这里来的”。
我听到这话,便觉不好作答。于是,便掀起车窗的锦帘,看向窗外。
而不多时,便来到了水云间。
于是,遂下马车,放眼望去,只见:满湖荷花盛开,白的玉洁,粉的娇柔引怜。
然因暑热之故,以致在此赏景之人也都早已离去。所以这才导致此间此时也就只有我们三人。
但不过,也因为人少,便更觉此处清幽雅静。
于是,我遂走到前面的凉亭之中,取下斗笠,拿在手里。倚在栏边,尽情的深吸着荷花清香。
这时,慕容尘和东方煜也都来到凉亭中,同我一样取下斗笠拿在手中。便默默的望着湖中那高洁的荷花清姿,静思。
然片刻后,慕容尘悠悠呤道:
“水宫仙子立水中,
古往今来各不同。
菡萏待放应有时,
不等时来却念之。”
我听后,即默默的思忖这诗意。
东方煜听后,一思,便呤道:
“娇颜玉带神仙漱,
斜阳映对孤色昏。
傲世坤穹无人解,
谁怜昭华几霜痕?”
而我在听到这句“傲世坤穹无人解,谁怜昭华几霜痕?”后,刚想叫“好”,便突然思及到,那身处云端之上的孤寂空寞,遂闭口不言。然而心中却思忖着:今天这两个人虽是在以“荷”为题赋诗,但实际上却都是在以荷抒意。
于是,我遂走到东方煜身侧,呤道:
“玉芝高洁树新风,
遗立人间就不同。
名垂千古载史册,
独具一格霸鳌头。”
东方煜听言一怔,即又一笑,便伸手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头,然后便坐到栏椅上默默的含笑看着我。
慕容尘即深看了我一眼,便坐到东方煜对面的栏椅上,未语。
我自己也察觉到,我刚刚的这诗,拍马屁的成份有些重。便讪讪一笑,坐到了东方煜的身侧。然而看着慕容尘,便琢磨起其诗中之意,突然一下就想起了那位违抗圣意的凌依。于是,便试探性的问道:“慕容师兄,您可曾到静心庵看过凌依?她现在可还好吗?”
慕容尘思忖着我话里的意思,言道:“怎么,师妹同凌依小姐很熟吗?”
我道:“没有,我只是听闻过其名”。
慕容尘看了我一眼,道:“那是你想多了,我与凌依小姐只是君子之交”。
我遂“哦”了一声,心叹:看来又是一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于是便叹道:“那真是可惜了这么一位奇女子”。
东方煜遂侧低着头,看着我,含笑言道:“她的确是位难得的女子。只不过可惜,你慕容师兄早已心有所属了”。
我听言,一愣。心思着:这事我怎么完全不知道。
于是,便即问道:“那是我认识的吗?”
东方煜听言,淡然一笑。与慕容尘对视了一眼,便都沉默不语。
我心思:这毕竟是慕容尘的私事,既然他不愿意让我知道,我又何必多问。
于是,便遂也不再问。
而片刻的沉默后,东方煜打破沉默问道:“月儿,你饿了没?”
我遂淡淡的点头,但其实我并无食欲。
慕容尘即思着道:“离这里不远有家‘云集楼’,要不我们去那里吧?”
我心笑:这里还不都是你慕容家的产业。
于是,我遂言道:“好”。
然后,三人便又带上斗笠,坐上马车,去往云集楼。
然一到达目的地,下了马车,就见:这座云集楼是临江而建的,而其规模之大竟占一街之地。然其内中亭台画廊,皆为精工华雕。
而上到二楼雅座,只见:桌与桌之间皆是用的精致的美人图屏风隔着。
于是我们遂选了一个可观江景的位置,就便入座。
而东方煜刚一坐稳,便就深看慕容尘一眼。
我遂察觉到了此中的意味,便含笑道:“这论品味、奢华,此间当数慕容世家”。
慕容尘瞥了我一眼,道:“师妹,你可真会说笑,就你那漕运一个月的单项收入,我这云集楼就是十年也赚不回来”。
我道:“瞧师兄这话说的,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好赚钱的生意”。
慕容尘即转过身对东方煜道:“您看看这丫头说的,您给了她一条畅通无阻的盐道,她背地里都不知道偷乐了多少回,现在却还这样说”。
我遂“呵呵...”一笑,言道:“这都是煜师兄怜我,所以才赏我的一口饭吃的”。
慕容尘即冷言道:“所以你就献......”
我知道慕容尘是在揶揄我。于是,就便讪讪一笑,言道:“这个......我是看见二位师兄来看我,一时高兴......就......”
慕容尘遂一笑,言道:“那好,那这一顿你请”。
我立马笑言道:“好,没问题”。
慕容尘便对着东方煜,言道:“这样是不是太便宜她了?”
东方煜眼含温柔的看了我一眼,言道:“是太便宜她了,她根本就没带银子出来,所以这事最后还得落在你头上”。
然而,听到这话,我这才想起来,我好像真没带银子出来,。于是,遂低头,不语。
不过,慕容尘听到这话,反倒有几分高兴,言道:“没事,反正她家藏品多,等她回去之后再派人送件珍品过来,就算是抵了这顿饭钱”。
我一听这话即笑道:“难怪师兄的生意做的那么大,原来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做的好”。
东方煜遂补言道:“而且别无来者,仅此一人”。
话了,我们三人皆相视一笑。
然谈笑片刻后,这清汤燕菜、蟹黄鱼翅、极品炖鲍等菜,也渐渐的上了上来。
而没过多时,便听见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自苏国公、高祖皇帝相继离世后,北狄便屡屡犯境,而今太子殿下领兵北伐频传捷报,如若是真能让北狄臣服,才乃是大楚之幸”。
我听到这话,即回头,从屏风的缕空处看过去。
这时,坐在青衣儒袍男子对面的,一位男子接言道:“云齐兄所言甚是,只不过要想让北狄真正臣服,此次北伐就必须得攻进北狄王庭才是,不然的话其结果又是‘来年还复来’。但不过若此次北伐得胜班师回朝,那太子殿下的位置算是真正坐稳了,只不过熙王爷的处境就更难了”。
而坐在这位男子身旁的,另一位男子听了同伴这话,叹道:“这太子殿下处事向来严明,而熙王爷又贤德,可以说皆是有能之人,只可惜天命如此”。
这时,被唤作云齐兄的男子,言道:“不过,如若是让太子殿下攘外,熙王爷安内,各取这二人所长,则必能使大楚威达四海,百姓归心”。
我听这三人说话颇有见解,又听到其中一人被唤作“云齐兄”,想着此间乃是暮城,遂料到此三人便是颇有盛名的“暮峰山三圣”邱云齐、秦山茂、庄子清是也。
这时,坐在邱云齐对面的男子言道:“云齐兄所想固然是好,只是云齐兄可曾有见过,有那朝皇权独掌的天子,他的卧榻之侧容了他人酣睡,更何况这这个‘他人’还是位既得民心同时还有皇位继承权的人”。
邱云齐听言,言道:“那山茂兄向来偏爱熙王爷,为何又不出山辅之,助其一臂之力”。
坐在邱云齐对面的男子,遂回道:“这‘一国不容二主’,云齐兄可曾见过,有哪位贤德之人能争赢得过名正言顺之人,更何况那位名正言顺之人还是位雄才大略、英明果决之人”。
邱云齐道:“子清兄向来高见,怎么今个却只作叹言?”
坐在邱云齐斜对面的庄子清,淡然一笑,回道:“旁有高人在座,何须吾多言”。话了,便斟满酒,举杯,朝我们敬道:“仁者素来多故友,一龙一凤携遨游。今朝有幸巧得见,把酒相敬酒一壶”。就一饮而尽。
邱云齐和秦山茂听到此言,也即起身朝我们敬了一杯酒。而后三人便离席而去。
东方煜见那三人离去后,便带着怀疑深看了慕容尘一眼,言道:“这都是什么人?”
慕容尘便若有所思的言道:“是暮峰山三圣”。
东方煜听言,嘴角即勾起了一丝冷笑,用凌厉的眼神看着慕容尘,颇含深意的言道:“那看来还真是巧了”。
我顿时便察觉到了此时此处氛围中的风谲云诡,就便瞟了东方煜和慕容尘一眼。道:“原来这几位就是‘暮峰山三圣’。我早前可是听说那瑀王爷曾慕‘暮峰山三圣’之名,可还曾亲自去往暮峰山求见,但结果却还是白跑了一趟。不过,就依今日所见,这位庄子清确实是位有能耐之人,不愧被誉为‘三圣之首’”。
继而,又故意扭转话锋,对着东方煜娇笑道:“那,煜师兄您觉得,这位庄子清先生比起师父这个老狐狸来如何?”
东方煜听到我这话,粲然一笑,温柔的看着我,道:“有你这么称呼师父为‘老狐狸’的吗?”
慕容尘知道我是在帮他甩脱嫌疑,即顺着话茬接话道:“她呀,平日里装的比谁都老成,但是一见到您,立马就跟个孩子一样了”。
我遂立马呛声道:“那是因为煜师兄对别人都是一脸严肃,唯有对我才是和颜悦色的。不像你,你见别人都是三分笑意,而一见我,就跟我欠你几百万两银子一样,而且你还竭尽挖苦、揶揄之能”。
东方煜听言笑道:“这怎么会呢?”
我立马投诉的道:“煜师兄,您别不信,他还真是这样的。我就跟你举个例子吧,就比如这英雄救美,假若他救的是别的姑娘,他就会一脸温柔的对人家姑娘说‘姑娘,没吓着你吧’;但是假如他救的是我,他那脸上满脸都会写着‘哟,还活着’”。
东方煜不禁生笑,言道:“你是不是误会了?”
我遂自嘲的道:“那倒真没有。不过,我倒是看明白了,我在他眼里压根就不算是个女的”。
慕容尘即笑着回呛道:“这有自知自明还真是好事”。
东方煜听到这话,只便无奈摇头。片刻后才言道:“师妹最近可曾有去看过师父?”
我想了一下,回道:“这个......我觉得我还是休息一下脑袋比较好”。
东方煜一听这话,即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
慕容尘也亦愕然生笑。
然片刻后,东方煜才笑着问道:“师妹这是着了师父什么道吗?”
我心道:我何止是着了道,我根本就是被他算计的“骑虎难下”。
慕容尘看着我,言道:“我们本来还打算叫你一起,去看师父。但是,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是不愿意去了”。
东方煜深思了一番,淡然笑道:“那既然师妹不愿意去,那就不去了”。而话了,便与慕容尘对视了一眼。
我观察着东方煜和慕容尘的神色,心思着:这两个人的心思,绝对不会比师父少多少。于是,就便不多言。
而酒足饭饱后,东方煜便和慕容尘窃窃私语着。
我斜瞟了这两人一眼,就便自顾自的闭目静歇,充耳不闻眼前事。
然在云集楼的上房歇息了一晚后,用过早膳,东方煜便顺道送我回了潇遥山庄。
而我虽不知昨个晚上东方煜和慕容尘又都谈了些什么,但是我大致可以推断到,东方煜此行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知道的信息。
几个月后,太子北伐的捷报又频频传来。而楚国上上下下皆沉浸在这胜利的喜悦之中。
但是我知道,现在言胜还为之过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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