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祭天大典
祭天大典就定在了今日，李玄稷从甘露殿醒来，昨夜他已经没有去楚德妃那了，今日得劳累一天，他可不想夜里还睡的不安稳。
只不过当他告诉李由，“明日得劳累一天，今夜就不要让朕受累了”，以此拒绝去往锦绣宫时，李由那尴尬而又隐忍笑意的神情让他无言以对，特别是连一旁不动声色的李骁都露出了冷笑，他觉得是时候在这长安城里给李骁挑个姑娘了。
“陛下”李由看李玄稷醒了过来连忙走上前来伺候。
“恩，伺候朕更衣吧”
今日是祭天，自然不能像平日那样随意穿着，甚至比上朝时还要隆重，里三层外三层，在这六月的天气，活生生的要热死人。
在宫人的忙活下，一个时辰后，红黑相间的龙袍这才算是全部穿完了。长长的龙袍拖在地上，身上威武的龙纹如活的一般乖乖驯服于李玄稷的身上。李玄稷举手投足间尽是皇者之气，皇冠上的珠帘摇动着，若隐若现出那双温柔的眼睛，双眼皮的眨动仿佛也要掀起一翻风云。
甘露殿外群臣们全都到齐了，正在门外候着。待李玄稷走出来，众人皆跪下行礼，
“臣参见陛下，愿陛下洪福齐天，国泰民安”
“众卿免礼”
接着一行人便朝着祭天的地点出发了。
皇帝祭天算得上是举国上下的大事了，街道上无数百姓正围观着路过的车辆，就希望能够有幸目睹一下陛下的尊容，然而李玄稷坐在马车内，却是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本来在这种酷热的天气，他完全可以乘坐皇撵，吹吹风，但是他给李由的回答就是，
“朕长的太俊朗了，不想引发百姓混乱”
“……”虽然这话是实话，可是从李玄稷嘴里说出来总感觉不适应，他觉得陛下一定是被谢客楼里的杨公子给影响了。
不同于街道的热热闹闹，谢客楼里依旧是与世隔绝的冷清。特别是这几天沈离尘忙着抄书，就更没有空给沈风捣乱了。
“小姐，你休息一下喝点水吧”绿袖看着自家小姐汗都流到嘴边了也顾不上擦怪心疼的，虽然子岩舅舅每天都会差人送不少冰块来，而且她们的房间靠着后山凉快些许，可是小姐还是热的不行。
“恩，谢谢”沈离尘随手拿起茶杯一口饮尽，然后又接着埋头苦干了。
绿袖坐在一旁替她磨墨，“小姐你以前也没有这样怕热啊，今年是怎么了？”
“以前父亲也没有在这个时候罚我抄书啊”
“哦……”好像也有道理，想来小姐是抄书抄的烦躁了。
“不过，”沈离尘笑着抬起头，一脸神秘道“没有见到夫子也是一个原因”。
“啊”
“你没有听说过相思会成疾吗”沈离尘继续抄写，嘴里嘟囔着。
绿袖无奈道，小姐是逃不脱夫子的手掌了。
“离尘”杨子岩的声音在外响起，沈离尘听着兴奋的放下了笔朝外跑去，绿袖还是第一次看见小姐这么期待子岩舅舅的到来。
“子岩舅舅，你要带我出去了吗？”沈离尘一脸兴奋的问道，她已经好几天没出过门了，就指望着杨子岩带他出去了，要不然她真的得等到罚抄完书了。
“我是来告诉你，这几日我都很忙，不能带你出去了”杨子岩也不忍心让沈离尘失望，他也想见兮沫啊，可是这几天真的是忙的很，他才刚从沈风那里出来，禀报了荣天远的情况还有祭天的事情。荣天远是一个重要的人，可不能让他自生自灭了。
“啊……”沈离尘一脸失望，蹲下坐在了阶梯上，小脸皱成一团。
杨子岩急忙上去安慰道“再过几日，等这几日的事办完了我就带你出去”
“真的？”
“恩”
“那好吧”沈离尘颓唐的走回房间，发了发呆又拿起笔继续抄写着。
“哎……”杨子岩摇了摇头，沈风啊，你既然已经打算帮他，但愿你将来不要后悔。
祭天大典算是正式开始了，伴随着鼓声响起，李玄稷穿着龙袍带着皇冠，走上了高台。远处的百姓虽然看不清陛下的脸，但仅仅是个背影也让人敬佩不已。
李玄稷接过李由点燃的三支香，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愿苍天护佑，百姓丰收有成，不受旱灾洪涝之苦”随即低头行礼，
而后的官员们也跟着下跪，“愿苍天护佑，百姓丰收有成，不受旱灾洪涝之苦”。
李玄稷抬起头带着虔诚的表情一步步走上前去，将香插入香炉内，不等他手抽回，一阵倒塌的声音却是传来，原本祭天东南西北四方都是有雕像庇佑的，而这声音便是东面雕像倒塌的声音。
此时站在下面的侍卫反应不过来，好几个便被雕像砸中，头破血流。
顿时哗然声一片，人们还没反应过来，这祭天最忌讳的便是见血。李骁带着身旁的侍卫急忙围在李玄稷身旁，
“保护陛下”
李玄稷眼前冷漠，拿回还在香炉上的手，“先去救人”
“是”
反应过来的人急忙上前去搬出被压着的侍卫，围观的百姓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
“不祥之兆啊，不祥之兆”
李玄稷冷漠的扫视了周围的官员，本想掺合几句的人顿时噤声低头。
“白尚志，这就是你干的好事？”李玄稷肃杀的眼神转向一旁低着头的白尚志，
“陛下恕罪，这，这与臣无关啊”白尚志急急忙忙的跪了出来，惶恐的解释道，
“祭天由你负责，你现在告诉朕与你无关？”
“陛下明察，臣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可是臣真的已经全部检查过了，这场上所有东西都是没有问题的”
“没有问题雕像会倒塌？”
“这，这雕像乃是几千公斤的大理石，若是人为如何能短时间做到啊”
李玄稷眼底闪过杀气，望了望雕像所在的方向，
“你想说什么！？”
“臣，臣……”不等白尚志支支吾吾说完，一旁的钦天监路博文却是颤颤巍巍的一脸惧色跪了出来，
“臣有罪，臣有罪，忘陛下恕罪”
“说”
“臣昨夜观天象，发现东方有一颗星忽明忽暗，但臣想着如今大唐算是太平，所以未禀报，导致今日灾祸，忘陛下恕罪”路博文一脸后悔不已，连连磕头，
“东方？”李玄稷一步一步走了过来，李骁跟在他身后，
路博文看着慢慢靠近的龙靴，身体不自觉的抖动的更激烈了，汗水布满了他的脸，最后仿佛是下定决心一般，抬起头看着李玄稷，
“陛下，昨夜星象忽明忽暗，今日祭天又雕像倒塌见血，恐怕是东……”
然而不等他说出口，却是两眼一白，倒地死去，脖子上的血不停的流着。
众官员见了不自觉倒吸了一口气，连忙跪下，“陛下息怒”。
就连平日里脸色平淡的林渊也是大为一惊，看着提着剑冷漠的李玄稷，那剑尾滴落的鲜血一时让他脑洞空白。
李骁也是少有的震惊，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见陛下杀人，他只感觉手边一抖陛下便是拔剑将路博文的喉颈割破，动作太快也太过狠绝。
“路博文知情不报，扰乱祭天，朕将他当场处决，众爱卿可有意见？”
“陛下英明”
“回宫”李玄稷将剑扔回剑鞘，略过众人像前走去。
就在众人都还未缓过来时，万越泽跪着低着头，在李玄稷路过他时，露出了一抹冷笑！
甘露殿内，李玄稷面无表情自我思考，李由带着太监们忙着将他浸满汗水的龙袍脱下，伺候他沐浴更衣。
不一会儿，李玄稷沐浴完起身，健壮的肌肉还凝聚着些许水珠，李由连忙拿着衣衫过来给他穿上，李玄稷看了看一旁带有龙纹的衣袍，
“换一件，朕要出宫”
李由顿了顿，随即也只能乖乖的去把出宫的紫袍拿来替李玄稷穿上。
“李骁，你去把副钦天监钟涛给我找来”
“是”李骁没有迟疑直接走了。
李由疑惑道“陛下您不是要出宫吗？”
“恩”
“那……”
“等会有人来求见就说朕身体不适，谁也不见”李玄稷拿起一旁的玉扇，就要向外走去，
“陛下，您要一个人出宫？”
“让李骁看着钟涛，除了甘露殿哪也不许去！”说完不顾李由疑惑的眼神，一个人朝着宫殿外走去，“不许派人跟来！”
“……”李由只能干坐着等李骁回来了，陛下神情严肃他也不敢违抗啊。
李玄稷快步来到宫门口，看着守门的侍卫，之前有李骁在他可以随意进出，可现在不想引起轰动的他，直接跺脚往宫墙上一跃，轻轻松松的便出了皇宫。
谢客楼内，杨子岩神色严肃，汗水都流到桃花眼旁了，少有的疾步走向沈风房间。
“不好了，不好了”杨子岩还没进门就开始嚷嚷道，
沈风疑惑的站起身，放下书本走了过来，“怎么了？”
“祭天大典上出事了！”
沈风眼神微愣，随即问道“出什么事了，”
杨子岩拿起一杯茶喝完后确定嗓子可以正常发音后，连忙说道“今日祭天大典东面雕像倒塌了，砸死了不少侍卫”
沈风皱了皱眉，
“还没完呢！钦天监不知道怎么的跑出来，说什么昨夜观天象东方星辰忽明忽暗”
“东宫？”
“没错啊，看来是又准备对东宫下手了，不过那个钦天监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陛下当场一剑给杀了，这件事算是暂时给震慑住了”
“过不了多久他们还是会上奏把这一切算在东宫太子身上的”
“就是啊，所以我才急着来告诉你，你赶紧想个办法啊”杨子岩自己端起茶壶给自己倒茶，指望沈风估计他就要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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