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久别重逢
《舍不得青春套不着狼》
文/木三秀
似水流年，十年等待，愿所有美好如期而至，你我都是最好的模样。
楔子：
我叫许念念，我讨厌别人将我的名字同念念不忘这个成语联系起来，没有为什么。
大学毕业了好几年了，我虽然很顺利的找到了工作，但一直是条大咸鱼，在公司里默默潜着水。
后来，师父眉玲要出来单干，在她循循善诱下，我也跟着离开了公司。现在想想，冲动真的是魔鬼，创业不是凭着一腔热血就行的。
我和眉玲两个人租了一间车库，自己装修成工作室。为了节约资金，吃和住一并在这里解决。前期我们打印了很多小传单，通过发传单和网络途径宣传工作室。
一开始，人家看我们是新成立的工作室，经常拖欠钱或者根本不给钱，打官司也没有用。社会就是这么现实，有钱有靠山才是王道，像我们这种，只能靠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往高处爬的，哪怕摔得粉身碎骨，也不能喊疼。
奔波不停的日子，我异常想念家，每次想打电话回去，到最后都忍住了，我怕一听到家人声音就坚持不下去了。眉玲时常笑话我：“你都多大了，还像个孩子一样。”
眉玲长我三岁，眼下就快三十了，她有个从大学时期就开始谈的男朋友，叫小顾。眉玲在生活和工作上都很照顾我，我也将她当作自家亲姐姐一样。
工作室创立一周年纪念日，我和眉玲在酒吧喝的酩酊大醉。最后，她男朋友将我们拖运了回去，模样实在狼狈。那天后，小顾就对我防备起来，大抵以为我将眉玲带坏了，此后每天下班都会接眉玲去他的宿舍住。
一个人的时候，我多半选择熬夜赶画稿，晚上最容易伤春悲秋，我无比抵抗这种情绪出现。我的工作是帮别人设计住宅，梦想是有一天能住上自己设计住宅，但A市的房价太贵了，我还要再奋斗很多年吧。
眉玲人际关系很好，各行各业的朋友都有，工作室里的单子都是她负责接的。我这人比较木讷，琢磨不透为人处事那一套，但说不定哪天，我也会变成她那样。
由于怀孕，眉玲不得不提前步入婚礼殿堂。她的婚礼我未能参加，当时工作室有几个单子等着处理，实在是脱不了身。一个人忙起来，明显感觉吃力许多，我常常画着稿子就睡着了，吃饭也都是外卖解决。
——
一个电话惊醒沉睡中的我，我推了推鼻梁上眼镜，闭着眼接通电话。
“喂。”
“喂，是许小姐吗？”
“我是……”我拖着长长的尾音，下巴差点没磕桌上，真的好困。
“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我勉强撑开眼睛，看到便签上奋斗两个大字，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没有没有。”
“是这样的，负责我公寓设计的眉小姐让我来找你的，本来今天约好了看房。”
这个声音说不出来的熟悉，按理来说，听过那么多声音，应该麻木了才是。我迟疑了片刻，看了下时间，一点钟。
“她请产假了，工作暂时由我接手，您什么时候有空？”
“我现在还有个会，大概三点，可以吗？”
“好的，地址在哪里？”我撕了一张便贴，拿着笔准备记下来。
“兰芷汀洲，行知苑21号。”
“好了，那三点见。”
“嗯，再见。”
“等……”我还没问他贵姓呢，就这么挂了。
我看着便签上记下的地址，啧啧，绝对有钱人啊，兰芷汀洲是多少人可望不可即的地方呀。从事这行，我对房价还是摸得很清楚的。
怪不得前期，眉玲同我说她接了个大单子，莫不是这单？听说业主是个大学计算机老师，不过，大学老师能买得起兰芷汀洲的房子？打死我都不信，除非家里有点背景。
我穿好衣服站在镜子面前，拿下眼镜，眼睛周围一圈黑色的阴影，额头上还冒出了几颗痘痘，我拍了拍脸，告诉自己精神点，重新带上眼镜出门。
没去过兰芷汀洲，我利用手机导航搜了搜能到达的公交车，上车后就塞上耳机睡觉了，一坐车就头晕，无论坐多少次都习惯不了。
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坐过了五站，我看了看时间，两点四十五了，来不及等公交了。
我顺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坐上车，心分分钟随着那个打表器在滴血，打车好贵，然而我还是迟到了五分钟。
我看着兰芷汀洲四个字，再次确认了一下，准备往里面走。一只脚还没踏进去，就被一名保安拦住了，他冷冷地说：“请出示居住证。”
我一头雾水，还要居住证？尴尬。
我乐呵呵地笑着对保安说：“工作证可以吗？我是来工作的。”
保安不近人情地说：“麻烦请出示居住证。”
高档小区真是麻烦，我从口袋摸出手机，拨打给那个只备注了先生二字的号码。
“许小姐，嗯？”
“您能不能来接我一下，这里的保安不放我进去。”我故意看着保安说，谁让你不让我进去！
“恩，好，五分钟。”
五分钟后，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来到门口，好像对我摇了摇手机。
准是这人没错，我信步走过去，向男人伸出手，“您好，我是森原工作室的许念念。”
男人疑惑地看着我，身后急匆匆赶来的女人揽住男人的胳臂，语气不是很好的瞟着我说：“她谁啊？”
“不知道。”男人回答道。
我的手停留在空中嘴角不由地抽搐起来，不会认错人了吧？
突然一阵尖锐的车喇叭鸣叫声响起，我寻声看过去，是一个骑着电瓶车的男生。
难道是这个人？这么年轻的豪？我这次再也不敢轻易认人了，拿起电话拨通业主号码，确认那人也同一时间拿起手机，这才向他走过去。
慢慢由远及近，业主的面容清晰地呈现在眼前，我单手捂住了嘴巴，不敢相信。这张我怎么也不会忘记的脸，是陈蒿，竟然会是他。
“许念念！”他同是很惊讶。
我曾想过很多与陈蒿的重逢方式，却万万没想到是这种。
我坐上陈蒿的后座，他好像都没怎么变的样子，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气氛一度很尴尬，不知道要说什么。
小区里长了很多梧桐树，依我现在的心境，倒有种凄凄惨惨戚戚的感觉。多年前，我也曾这样坐在他的后座，拉着他的衣角，说说笑笑。
从相谈甚欢到相顾无言，是你变了，还是我变了，亦或者我们都变了。
——
行知苑21号公寓。
陈蒿将车就此停下，我下车。
公寓里走出个女人，小巧而精致的脸蛋，那双杏眸尤为清亮好看，身着一件驼色圆领毛衣，温暖而知性。
我看着那个女人，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陈蒿，他们好像穿的情侣装。
我枯站着，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这位就是你请的设计师吗？”那女人站到陈蒿身边，她个子不算高，刚好到他的肩膀。
“嗯，介绍下，许小姐。”陈蒿微笑着说。
许小姐三个字，成功地撇清了我和他之间，除了业主和客户以外的任何关系。许念念啊，许念念，到头来，你在他心里什么也不是，我在心里自嘲道。
“许小姐，我是沈方媛，你叫我方媛就行。”她礼貌地伸出手。
我握住她的手，光滑而细腻。
“进去看看吧。”陈蒿说。
我拿出笔记本，跟在他们的后面，公寓里空空荡荡的，除了基本装修，其他什么也没弄，我大致将公寓格局画了下来。
由于低头画着图，并没有注意到前面的路，我“砰”的一脑袋撞上了某个东西。我抬头看那个害我被撞的东西，是陈蒿。
我揉了揉脑袋，思索片刻说:“不好意思，陈先生。”
陈蒿转过身来，扯了扯领口，语气不咸不淡地说:“没事。”
方媛突然出现在我们中间，她递给我一瓶水，“小许，辛苦了，来喝水。”
我左手右手都有东西，实在是没办法拿水了。
“我渴了。”陈蒿拿过方媛手中水。
方媛噘嘴说:“你不是说不喝嘛，我就拿了一瓶。”
我无奈地笑了笑。
“陈先生，你喜欢什么风格？”我需要了解业主的喜好，根据其喜好，才能设计出大家都满意的方案。
陈蒿还没有说话，方媛就抢着说:“他很随意的，怎么简单怎么来，质朴贴近自然最好。”
“陈先生？”我需要从他口中听到答案，以免最后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以前就遇到过很多这样情况。
“就按她说的吧。”
短短一句话，就按她说的吧，刺痛了我的心。其实，一开始我在想，陈蒿会不会当了小白脸，成功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但他实在是不像那种人。
方媛有事先离开了，公寓里只剩下了我和陈蒿，我感觉到丝丝寒意正侵蚀着我的皮肤，明明是春暖花开的季节。
我四处考量房屋的空间结构，完善着手中的图纸，专心做好工作就行，别的不要想。
不知什么时候，陈蒿来到我身侧，他微微低头看着我画的图纸，我们之间的距离很近，他的呼吸均匀喷洒在我光洁的脖颈上。
我的耳根热了起来，烫的不像话，一遇到陈蒿，我的抵抗力就变为负，都这么多年了，还是老样子。
“陈先生……”我有意提醒着他。
“嗯？”他愈发靠近，然后手指点在我的图纸上，“我不喜欢听你叫我陈先生。”
明明是他先叫我许小姐，既然想撇清关系，又谈何不喜欢？又为何不撇的一干二净？
“那请问我该如何称呼您？”我往前拉开一段距离，转身定定地看着陈蒿。
陈蒿面带笑意，不知笑里几分真几分假，说:“像以前一样。”
像以前一样？以前是哪样？以前的我总是在不停地追着他跑，喊了无数声“陈蒿”，而他不曾片刻为我停留。
“等样图画好了，我会再联系您的。”说完我大步走出了公寓。
我捂住心口，心脏鲜活地跳动着，耳边有个声音一直在说:“许念念，快醒醒，你和这个男人已经结束了。”
对啊，已经结束了，就不要再纠缠了，只当他来过我的世界。年龄越大，越是等不起了，再等下去，怕是连青春的尾巴都要抓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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