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晕车
蒋西城很想把这句话吼出来,可惜他不能,郑宏军的话,季海希的病,让他担心吼出来刺激到她又逃走,又得费一番功夫找人。
这一次,该说他很幸运!根据乘车记录查人正好查到这里,正愁不知去向,姑娘的电话来了,十万火急的向他求救,他必须隆重出场。
只可惜,总有些事,与愿违。
季海希之所以肯听话上车,主要的原因是可以坐一下做梦都不敢想的阿斯顿马丁。经过这次的事件,她觉得有些时候就得享受眼下,别总想着以后怎么过,怎么走,该存多少钱。
谁也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样的天!
所以,她动作敏捷的拉车门上车,坐一坐电视里才能看到的豪车,摸摸车皮,软的像皮肤一样细腻柔滑。车型漂亮像优雅的绅士,动感中充满了华贵的底蕴,就像身边的这个男人,时刻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这么贵的车以前只能在电视里看到,可现在不仅舒适的坐着还能尽情的抚摸,这算老天给的幸福吗?可为什么,这幸福让人心酸的想要落泪?
几天过山车的生活,几乎要抽干她的灵魂。从平地跌落深渊,以为这辈子就这么糟糕的过了,天上却掉下来一根绳子把她拉出深渊。牵着绳子的人,是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自觉的拿蒋西城和KING相比,季海希转头偷看蒋西城,他的睫毛长而微微向上翘,深邃清澈的眼睛看着前方,浓密的乌发泛着亮泽,高挺的鼻梁下是柔软的唇形,下巴弧度优美又性感,车外灯光投射下,他的肌肤呈现出淡淡的蜜色,细腻的像她手下的真皮,摸起来手感一定极柔滑。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分明修长好看,脱了外衣挺括的白衬衣穿的潇洒俊逸,袖口卷起露出一截手腕,肌理紧致肌肉也性感。
只是,这张脸好像在哪儿见过,越看越熟悉。
“蒋先生,我是不是在其他地方见过你?”
“云安江宴基地,这么快就忘了?”
“不是,是其他地方。”
“哦,那你想想是哪个地方。”蒋西城嘴角勾起一个友好的笑,这个笑,如夏花绚烂生命怒放,惊鸿了季海希的眼又暖了她的心,也让她忘了想想其他地方是哪儿。
“你长的真漂亮!”她由衷的赞叹。
“是吗?可我觉得说帅会更好。”
“漂亮。”季海希嘀咕一声,转过头看着车窗外的街景,突然后知后觉刚才的话是多么的不合适!!!
脸蛋发烫尴尬的贴上有点凉的车玻璃,不想和蒋西城讲话了,低着头当缩头乌龟,缩着缩着她感到头有点晕胃有点不舒服。
阿斯顿马丁为了避让前面变道的车,一个急刹往前一冲减下速度,季海希的上半身随车身往前冲了一下,抬起头没来得及看清变道的是什么车便感到天旋地转,恶心的想吐,胃里翻滚了两秒的热浪瞬间喷到喉咙口。
她捂住嘴巴,把那股不适感往下压了压,再睁眼往外看。不看倒好,一看眩晕的更加强烈。
“呕……我想吐。”
“哗!”刚说完,一口白色的呕吐物直接喷了出去,黑色的操作台上挂了一长条白色的物体。
“吱……”方向盘往右一打,蒋西城也顾不得这里是主干道,打着双跳灯靠边停车。
季海希整个人都呆了,知道自己闯了大祸,瞧见蒋西城正黑着脸盯着被弄脏的地方,偏巧胃里又一阵难受,于是她迅速的解开安全带跳下车蹲在路边狂吐。
吐完,季海希狼狈的站在路边,怯怯的看着蒋西城走到面前,眯上眼准备迎接他的狂风暴雨。
哪知,有个柔软的东西塞进她手里。她睁开眼看,是一块散发着淡香的宝蓝色格子手绢。
“快擦擦!”
看见手绢,季海希的心脏莫名的收缩。淡香入鼻,如同他身上散发的海洋般的气息,“哇”的一声,她又喷出一口。
蒋西城忍着味道把季海希拉回去,取出两瓶水让她清理衣裳,至于他的车……,幸好他随身带了香水。Hermes雪白龙胆古龙水喷雾被他用来消灭车里的味道。
真特么奢侈!真特么娘炮!
季海希直勾勾的盯着那瓶香水,恶狠狠的灌了几大口矿泉水,微凉的水压住胃里的热流让她感到舒服了一些。手绢擦脏了,很想扔了可她对蓝格子有着莫名的眷念。
想了想,她塞进口袋,“洗干净了还你。”
“好啊,要香喷喷的还给我。”蒋西城的嘴角微微一勾,幽黑的眼底滑过一道季海希看不懂的光。
真特么娘炮!
她不想再坐车,非常实诚的说道:“你的车技不太好,我晕车,所以我坐公交回去啦。再见!哎哟……”人被蒋西城抓住强行塞进车里。
忍着一股子酸馊味道,蒋西城把车开进一家中医院,季海希很安静没吵没闹没说话,配合医生把脉,主动的告诉医生她的状况,又把常备的药拿出来给医生看,问医生她要不要紧会不会发作。
蒋西城默默的坐在检查的病床上,紧紧的盯着季海希的漂亮的侧脸,心里却有种凄凉的感觉。之前他和郑宏军谈了好久,也知道了季海希的状况。
十二岁那年,季海希的亲大哥季天逸从奶奶家的二楼跳下,因为爷爷奶奶要带他和小叔一家搬去别的城市,他想和爸爸妈妈还有妹妹一起生活。
但是他从小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季家只有他一个孙子,爷爷当然不依。
爷爷是亲爷爷,奶奶却不是亲奶奶。
季天逸跳下楼被爷爷发现,逃跑中横穿马路被一辆货车撞飞。季海希的母亲王茹萍受了严重的刺激,精神不太好。郑宏军的生父是云安人,季有根便带着他们离开齐江,来到云安。
季有根在云安开了餐馆生意火爆,一直到五年前他们过得是有钱人的生活。那个时候,季海希就是别人眼中的小公主。后来,季有根被人撺掇学会放高利贷,遇上一个骗子赔的倾家荡产,王茹萍急的脑溢血没几天便撒手人寰。
再坚强的人扛不住家破人亡双重打击,季海希晕死在医院。家里的钱都被季有根拿去填了高利贷的黑洞,借来的钱用来抢救王茹萍都不够,还欠了医院不少债。
待季海希病倒,他们已经掏不出一分钱,医院下通知没钱就出院。
那时,他们真的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那时,郑宏军起了拉着季海希一起跳楼的念头。
老天终是有眼的,不知道哪个好心人往医院存了一笔钱,结了王茹萍的费用也及时抢救了季海希。王茹萍安葬之后,家里的房子抵给一个债主,能卖的全都卖了。
季有根一早就跑了,只在王茹萍下葬的那天偷偷去了公墓,没敢多留又回老家躲起来。债主找不到季有根,便开始找季海希的麻烦。
那年她大四,正在外面实习,每天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
日子虽苦虽难,但季海希不哭不闹沉默了好些天,可渐渐地郑宏军就觉得哪里怪怪的。
季海希总是疑神疑鬼,听到一点动静就焦躁不安,有时候听到敲门声会瑟瑟发抖地躲起来。有时候反应像老牛一样的慢吞吞,有时候别人一句很正常的话能引爆她的怒火。
她说头痛、心慌、害怕,有人在黑夜里偷窥他们。白天无精打采,夜里经常从噩梦中惊醒,惊醒后再也睡不着,整夜整夜的失眠。
郑宏军和霍凯达带她去精神科检查,竟是重度焦虑症。
那些债主去学校、实习单位门口堵她,更有人恐吓要她去夜总会接客挣钱。那段时间,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呢?用人间炼狱形容也不为过。
霍凯达带他们去山里的亲戚家住,春天上山打乌饭叶子,秋天上山打板栗,还有野花野果,远离了城市的喧嚣,三人在这个宁静的山村里过了大半年。
季海希的身体渐渐恢复了,这个时候李叔给了季有根十万块本钱,让他东山再起。季有根和债主商量好,让他开店,每年慢慢地还钱。至此,季家人才回到云安从小饭店开始做起。
没多久郑宏军就发现,季海希的焦虑症是好了,却还有一个毛病,像个炮竹筒子一点就着,一旦生气就做一桌子香飘四溢的美味佳肴,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一一倒掉。
待她气消了,看着垃圾桶里的那些菜,又会心疼的大哭,一边哭一边骂他们为什么不拦着她。
蒋西城还记得郑宏军说这些时候眼里的伤痛,他说:“我哪里敢拦,浪费一点菜是小,万一把她气的更加严重,我们都别想活了。她从不承认自己有病,即便她去医院配合医生做检查按时服药,也绝不承认她有病。头几年这种情况经常发生,后来家里的情况好转才慢慢减轻。蒋先生,你不知道,我真的怕……怕她这次扛不住变成疯子。”
蒋西城问:“既然担心她,为什么擅自帮别人担保?为什么说好合作了还要带她逃跑?”
郑宏军被他说的低下头,“舅舅落难,只有李叔肯帮我们,舅舅是为了报恩。以前我舅舅他不这样的,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又会做生意……唉!他觉得连累了念念两次,有点害怕所以让我带念念离开云安。说实话,蒋先生,这几年我们家没有过什么好事,您这突然一来,我也害怕!”
蒋西城觉得,他应该在听了最后几句话的时候给郑宏军一拳头,典型的给脸不要脸的家伙,居然敢怀疑他的人品。可是,为何他无动于衷的坐着并且脸上还带着愚蠢的笑?
一定是他犯神经病了,才会安慰郑宏军放心大胆的把季海希交给他……合作,以人格担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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