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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封魂


  殷魂的眼睛被遮住了,听觉就更加灵敏,整条马路上都环绕着这几个纸人‘嘻嘻嘻’的怪笑声。

  过了大约几分钟,那阵怪笑声就这么没了,殷魂这才扒拉下他的手,雨下的又大了些。

  殷魂,“柳闻莺的女儿是谁?”

  她把这句话听的十分清楚,喃喃自语的重复了一遍,“这纸片儿是在说我吗?”

  在场的两个,郁清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唯一一个可以称之为‘女儿’的,就只有殷魂自己,但是柳闻莺是谁,她一点印象也没有,她死了的那个妈叫一个土的不能再土的名字‘张翠芳’,她四叔也没说过她妈还有什么其他的曾用名,殷魂想到这里,又在心里打个问号,这个纸人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好好问过四叔。

  殷魂摸了摸下巴,大马路上的青烟已经缓缓地散去,随着那些诡异的纸人飘远,殷魂的思绪也回过来了,“赶紧,前面就到公安局了。”

  夜晚的雨下的大了,前面都起了一层雨雾,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两个人都没有带伞,浇了个透心凉,二人到了公安局门口,殷魂讲了十几个理由都没能让他们去验尸房,验尸房离这里又有点儿距离,她总不可能跟人讲说夏春的尸体要变成凶尸,不让他们进去会死人,这些警察还不得立刻把她们当成神经病扭送到牢里。

  殷魂这时候打陆清生的手机,还是打不通,她在门口慎重的看了郁清一眼,“你翻墙的功夫怎么样?”

  郁清迟疑了一下,“这里是警察局。”

  看来他也知道警察局不是能开玩笑的地方,他提醒殷魂,“有监控和高压线路,不能翻。”

  殷魂顶了下他的肩膀,“你这么熟,你惯犯哦?”

  她从边上的小路绕进去,警察局边上有堵不怎么高的墙,走到后面就是验尸房的地方,这里没什么人打扫,下面有个杂物间,边上种了点儿菜,很是脏乱,还有条从楼上直接通下来的楼梯,是比较古老的铁楼梯,殷魂小时候走过,走起来咚咚咚的响,上面生满了铜锈,最下面的地方已经开始发霉。

  这块地方不知道什么原因,还有一股腥臭味,殷魂这鼻子跟狗鼻子一样灵光,一过来就捂住了,“我操,别不是在这儿有个厕所吧,臭成这个样子。”

  郁清道,“是河水腥味。”

  公安局的后面还有一条小河,不过没什么人清理,河里面的绿苔长得密密麻麻,味道的确不好闻,殷魂不是出于前面的门儿进不去,她一定不往这边走。

  “这都要感谢顾老二,他没事儿就在陆姐值班的时候半夜三更翻进来和她撸串,这边就是他的作案现场了。”

  殷魂找到了顾谨常年翻墙的那个地方,“只有这个位置是监控录像的死角,而且没有高压线,这一段路是坏的,顾老二亲测有效。”

  她拍拍手就往上翻,翻墙的姿势熟练地不行,一看就是学校里最不老实的那批学生,郁清翻进来的动作也干脆利落,两个人落地之后,被一只黑猫从脚边擦过,郁清迅速的把她拦腰抱起,那只黑猫也就蹭过边上,没跳到殷魂的身上来。

  殷魂没被这只猫吓到,反而被郁清下了一大跳。

  “你干嘛?抱小孩儿呢你?”

  郁清开口,“赶紧走,等到十二点就麻烦了。”

  郁清说的话多半有他的道理,殷魂和他朝夕相处这么长时间下来,已经悟出了一些真理,有时候听他的是没有错的,但是你要问他到底为什么,是问不出个所以然的,殷魂就是明白这一点之后,这回不问他原因了。

  她不知道验尸房在什么地方,不过女鬼的怨气却在她落下地的一瞬间直冲脑门,殷魂对这些东西敏感的很,光凭着感觉都能摸到源头,她从这个锈迹斑斑的楼梯上去,为了不发出声响,走的稍微慢了一些,一推开这扇木头门,门把手彻骨的冰凉,殷魂把手缩了回来,里面是一个没有灯的长廊。

  “公安局还真省电,能不开灯就不开灯了。”

  她一摸手机,手机没电了,于是问郁清,“你有没有手电筒。”

  殷魂下意识的就觉得,郁清能从他那个异次元的口袋里摸出一个手电筒来,果不其然,下一秒郁清就开了手电筒,这个手电筒不大,算小的,灯光也不强,只能勉强照亮前面一米的亮度,看样子绝对是用过一段时间,灯光有些昏暗。

  她走在郁清后面,凉飕飕的,这条走廊不知道有多长,走了一会儿之后又看见了一扇门,两个人对视一眼,殷魂率先开门进去,门推开时候是个楼梯,门里头绿莹莹的散发着‘紧急出口’四个字,挂在最上面。

  殷魂咽了咽口水,“是个出口,这边就是楼梯,我猜验尸房应该在三楼左右,要不走上去?”

  她这话问的白问,不走上去难不成爬上去吗。

  殷魂往上走了一会儿,就觉得不对劲了,“我们刚才是不是走过这个楼梯?”

  她抓着郁清的手,手电筒往窗户上面一晃,这里每上下一层楼之间都有一扇窗户,殷魂道,“这棵树,我们刚才一模一样的看到过。”

  殷魂记得很牢,这是第三次往窗外看的时候,看到这一株柳树。

  郁清往墙上按了按,殷魂开口,“鬼打墙?”

  郁清点点头,“走不出去。”

  殷魂突然坐在楼梯上,“我几天前回学校的时候,听到过两个故事,你想先听哪一个。”

  这回轮到郁清看不明白殷魂什么意思了,她这样坐在这儿就准备讲故事的态度,让人摸不着头脑,殷魂道,“你是阴山派的人,但是用的路数很杂,我见过几次,你是不是会茅山的法术。”

  郁清回答,“阴山派原属于茅山分支。”

  殷魂点点头,“不错,那你一定知道茅山下三门里面有一个咒人的法术,这个法术不需要画符烧纸,只要念咒语就行了,能使用这种法术的人,道行必须很高深。”

  郁清思考片刻,给出回答,“口头相传。”

  殷魂又点头,“把咒语藏在口头相传的故事里,网上有很多转发骗术,不转发得死几个人,这里面的咒语很薄弱,网络所表达的东西不全面,但是如果是人和人之间通过交流传的呢。”

  郁清终于抓住了重点,“你前几天听到了什么故事。”

  殷魂道,“我这会儿才想起来,这个故事的不对劲,讲故事的人是四班的,校牌上看到是四班的人,不过我记不清她的脸,只记得这个故事,讲的是个楼梯道的事情,说下班回来的工作狂,地铁回家走楼梯,从二楼开始一直往上走,每走一楼都能听到有人哈一口气,他越走越心惊,哈气的声音也越来越频繁,最后在走到十四楼的时候,那里有个衣冠镜,他发现自己的肩膀上爬着一个满脸烂肉的女人。”

  殷魂说到这里,简要的提了几句。

  “这个故事里面可能有咒。”

  郁清问她,“还有一个故事呢。”

  殷魂摇摇头,“忘了,总之也是个阴阳怪气的故事。”

  殷魂没有猜错,她听到的这个故事里面的确是有咒,“我怀疑这个故事是讲给我听的,她是不是知道我会来公安局?茅山术里面有预知未来这么牛逼的事情吗?”

  她说完,又觉得自打嘴脸,“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会儿事儿,我还能给人算死期。”

  殷魂道,“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你说这个鬼打墙是夏春弄得,还是别的什么孤魂野鬼?”

  郁清说,“从这里出去。”

  他拿出符咒,在手上轻轻一甩,符纸就自燃了,跟变魔术一样,殷魂无论看几遍都觉得这个动作和技能非常大的酷炫,手电筒这时候宣告寿终正寝,只留下郁清手里的这个符咒发着幽兰色的光,周围一片死寂的时候,殷魂感觉自己脖子上被吹了一口气,她听到了‘呵’的一声。

  殷魂脖子上的汗毛全部都竖了起来,她问郁清,“你哈气了没有。”

  郁清看着他,眼神分外死气。

  殷魂自问自答,“呵呵,我也没有。”

  她说完,又听到了黑暗中一声‘呵’。

  殷魂下意识的靠近郁清,她双手捂着脖子,生怕自己的脖子上也突然坐着一个什么满脸烂肉的女人,殷魂这时候难免脑补过度,况且周围一片黑暗,她心中的恐惧感被放到了最大。

  郁清观察周围的同时,发现殷魂已经整个人都贴到了他的身上来,再贴下去就要把他挤到墙上去了,殷魂一边觉得这样有些丢人,一边又不敢离他太远。

  “清哥,你觉得这事儿怎么说。”

  “也不是你吹气,也不是我吹气,那就是我们中了这个咒了,现在能得出来的结论就是夏春还没有尸变。”

  郁清下命令,“往上走。”

  殷魂开口,“往上走,一个人两个人,你不是要我一个人往上走吧,哥,那你也给我个能保命的法器啊,什么七星剑啊给一把啊!”

  郁清拽着她的手,强行往上拽,殷魂三步并两步跟着他往上跑,两个人跑了三四层楼,果然如同那个故事里说的一样,每上一层楼,殷魂都觉得那个哈气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她空余的那只手已经完全的压着自己的脖子了,“我操,又听见了一声,她是不是跟着我们的!”

  郁清回答,“这个鬼是冲着你来的。”

  殷魂开口,“很显然我已经发现这一点了,她是不是只在我脖子上哈气,你是不是没有被哈气,妈的,怎么偏偏我倒霉一点!”

  她还不知道自己天乙帝君命格的这个事情,只知道自己十八岁之后就经常撞鬼,而且花样越来越多。

  郁清上了三四楼,把整个局都摸透了,这才把殷魂的手放开,从书包里面拿出一刀白符,殷魂还是头一回看到郁清拿出这么厚一叠,只见他点燃一支白色的蜡烛放在殷魂面前,向南面立,闭上双眼,嘴巴里含着红纸一张,白色的符纸突然无风自动,一张一张井然有序的贴在了扶手上面,贴了整整一层楼梯,郁清食指和中指并拢取火,在楼梯道黑色阴影的地方将火苗一扔,所有的符纸都再同一个时间燃了起来。

  殷魂往后退了两步,“嚯!火灾现场啊!”

  她话音刚落,面前的大火中就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凄厉的惨叫,一边惨叫还要一边往上爬,似乎不死心这么就被消灭了,郁清哪里是个心慈手软的主,殷魂到现在为止见到过在郁清面前瞎晃的恶鬼,基本上都落得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这个恶鬼也一样,郁清点了三炷香,香烧断第一次的时候,团黑乎乎的影子就被这三炷香的白烟缠住了,不一会儿楼梯道上就只剩下一摊血水,腥臭的要命,殷魂仔细闻了闻,发现这个味道就是她刚才站在外面是闻到的味道,和河水的腥味很相似,这个鬼似乎很聪明,还知道隐藏自己的行踪,刚才那只黑猫一定也是个成了精的畜生,殷魂觉得十分不平,这年头都行合伙作案了吗。

  她看到郁清摆平了这个鬼之后,周围的景色顿时变得不一样起来,仔细一看原来他们从一楼进来开始就被鬼打墙控制住了,一直待在一楼的这个安全出口没跑出去过,她拍拍郁清的肩膀,“又救了我一命,这下完了,要不我以身相许吧。”

  她随口这么一说,郁清也当做没听见一样,但却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支笔,这支笔是一支小毛笔,看起来和市面上的长得不是很像,笔杆是黑色的,金色的梵文在上面镀了一层,大约是梵文,这是殷魂猜的,因为上面的文字殷魂没有见过。

  郁清右手拿着毛笔,左手拿了一小杯朱砂,鲜红色的,看着刺眼,外面下着雨,也没有光照进来,只有地上的一支蜡烛散发着烛光,照着殷魂的脸忽明忽暗,他沾了一笔浓郁的朱砂,在殷魂的额头上点了一笔,又在她的嘴唇上点了一笔,殷魂没明白过来这怎么回事儿。

  “给我点朱砂干什么?”

  郁清言简意赅的回答她,“封魂。”

  “封魂?”

  殷魂听着这两个字就不是什么好事儿,点朱砂本身就是见诡异至极的事情,殷魂的皮肤非常的白,朱砂点在她的额头和嘴唇,看上去像九天之上高不可攀的神明被抹上了红尘的艳俗,竟然有一种惊艳的美感。

  她要开口询问到底,郁清整个人压了下来,像她做的那个怪模怪样的梦境一样,堵住了她的嘴,没等一会儿,殷魂就感到有条滑腻的舌尖钻了进来,她本能的用舌头去推这东西,哪知道这样一来二人舌尖反而缠绵在了一起,郁清皱了皱眉头,咬破了自己的舌尖,殷魂头一回给人亲,脑袋都是晕的,嘴里突然被血腥味充斥了,她下意识的咽口水,郁清这才抬起头。

  “你命格过于明显,不封魂会招来更可怕的厉鬼。”

  殷魂面红耳赤,迷迷糊糊的也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半天反应过来,郁清已经背着包走远了。

  殷魂连忙跟上,不免去想,棺材脸这是什么意思,亲她是什么意思,封魂要亲嘴的吗,那他给多少人封魂过,封魂又是什么玩意儿?

  她问题过于多,全都堵在喉咙管里,不知道先挑哪一个问。

  “清儿,我问你,封魂是什么意思?”

  她其实想问的是,你随便亲人几个意思。

  郁清边走边说,“我已经解释过了。”

  殷魂问他,“你舌头是不是咬破了。”

  郁清点头,“封魂要舌尖血,你的不行。”

  殷魂顿时悟了,敢情亲嘴是这么一回事儿,棺材脸可能自己都不知道接吻的含义。想到这里,殷魂又觉得自己果然是想多了,她摸了摸鼻子,选择性遗忘刚才的自己,“那就是说,封魂之后,我不会撞鬼了?有这么好的事情,你之前怎么不给我搞一个?”

  郁清停下脚步,拦住了她,“夏春的尸体在前面。”

  殷魂很快就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她往前看了一眼,发现验尸房已经到了。

  原来这个验尸房就在楼梯口上来推开门往左边走这么一会儿,“怎么验尸房门口每个人看守的?”

  殷魂走到前面,看了眼验尸房,这里和楼梯道不一样,走廊里面的灯光还是很明亮的,殷魂没有在楼梯道里面那么虚,门口是半开着的,她走了两步就发现门口下面有一摊猩红色的血迹,殷魂内心一惊,推开门一看,夏春的尸体已经不见了。

  “操!”

  她疾步走到床前,原本盖在尸体上的那层白布已经滑到了地上,殷魂往后看向郁清,“来晚了,都是那狗娘养的咒,耽误时间!”

  郁清烧了张符在这里面,驱散怨气,“还没走远,应该就在公安局。”

  殷魂说,“外面下着大雨,她不会跑出去了吧,前面还有值班的警察,我去,先找到这两个看守的在哪儿,陆姐说安排两个看守人员,现在光看见血没看见人。”

  郁清说,“人命自有天定,你左右不了。”

  殷魂说,“我是左右不了,我也不会全力以赴的救他们,但是你叫我知道这些,又要我见死不救,我怎么决断,人心肉做的,我难不成看着他们死,也不提醒两句?”

  郁清反驳他,“你提醒了也没有用,将死之人,谁都救不了。”

  殷魂和他三观不合,干脆不在这上面纠结,她直接开口,“先找人,救的了救,救不了你也别管我。”

  殷魂看到地上的血迹是新鲜的,断然不会是夏春身上的血迹,那就只能是看她的那两个警察,她郁闷的是没见到尸体,殷魂现在这个姿势正好是蹲着的,结果她往前一看,就看见床下面有个脖子折断的男人,眼睛瞪出了眶外死死地盯着她,和她对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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