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见面

　　殷魂出去问他，“你怎么来这里了？不怕条子抓你？”

　　顾谨拉着她往外走，“你行了别说风凉话，陆狗负责这次的坠楼案，我跟着来的，现场的气氛有点儿不对劲，你过来给我看一看。”

　　殷魂道，“我是个半仙儿啊，你就确定我能看准了，再说我现在还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你拉我过去是不是有点儿不太好。“

　　殷魂劝她，“我那个思想政治教马哲的老师也在现场，你这样让我当着他的面儿封建迷信，我大小也是个政治课代表啊。”

　　顾谨早就看穿了殷魂这个满嘴跑火车的滑头，理都不理她，殷魂被带到了操场，就是出了事情的网球场，网球场上有个穿着警察制服的女人，一米七左右，身材十分高挑，扎了个半丸子头，丹凤眼，高鼻子，迈着大长腿走了过来，她看见殷魂，打了声招呼，“怎么顾老二把你找来了，魂三儿，好久没看见你了。”

　　殷魂回她，“没跟我说呢，急急忙忙的带过来，陆姐，到底怎么回事儿？”

　　殷魂喊‘陆姐’的这个女人全名叫陆清生，是顾谨的青梅竹马，狐朋狗友，两个人一个相信封建迷信，一个崇尚传统科学，走了两条极端的路，但仍然稀里糊涂的鬼混在一起，吹天吹地吹吹牛逼，殷魂就知道陆清生是个女警，不是交通警察，具体是警局哪里工作的，她就不知道了。

　　陆清生左顾右盼了一下，掩面咳嗽一声，带殷魂往边上走了走。

　　“出事情了。”

　　殷魂被她胳膊一扯，差点儿摔了，她被带的离开了人群中心，到了足球场的边上，“顾老二也跟我说出事了，到底出什么事了陆姐？”

　　陆清生说，“尸体搬不走。”

　　殷魂迟疑了一下，“搬不走？”

　　陆清生解释的清楚了一些，“让法医过来试过了，赶过来的路上不是出了小车祸就是临时缠上什么麻烦，三个了。”

　　“一个两个你说这是巧合，现在三个了，一个都没过来，我们这边不敢叫了，李队才把顾老二找来，他来的时候说你在这里读书，让你过来看看。“

　　殷魂顿时觉得自己的内心有些膨胀，说话飘飘然的，“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我擅长的东西。”

　　她和陆清生往前走去，和顾谨碰上了，顾谨看了眼她，“怎么样？”

　　殷魂说，“我先看看尸体。”

　　她把校服脱了下来，露出里面常穿的短袖，殷魂靠近女尸的时候，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女尸的相貌实在恐怖，就和王明跟她说的一样，四班的女生从好乐迪的顶楼跳下来，头先落地的，整个脖子都折断了，倒插在肚子里，血流了一地，干的差不多了，往地上能抠下一层血皮，殷魂一靠近这个地方，就感到浑身不舒服，这种感觉就像上个礼拜在西湖边上被百鬼围观的时候一样，胃里翻江倒海的想吐。

　　女尸的身体和四肢都已经断的差不多，有些部分摔下来直接成了血糊，殷魂在这里看了一会儿，周围的警察相当多，阳气重，但是也抵挡不住女尸身上的怨气，殷魂看到她周围一层黑压压的浓雾，都快实体化让普通人给看见了，她开口和陆清生讲话，“肯定不是自杀的。”

　　殷魂摇摇头，“怨气很重，不肯超生。”

　　她内心不免发寒，这个女人和叶春华一样，也是心愿未了不肯离去，要么就是仇杀未报，徘徊在阳间，她初中的时候曾经看过一部日本的鬼片叫咒怨，是她整个童年的阴影，这女尸好死不死穿的一身白，跟里面的那个女鬼长的也挺像，都是断手断脚，怨气也重，周围在这里的一干人接触过她，这段时间必定会霉运当头，特别是那几个靠的近的警察，麻烦更大。

　　殷魂这时候就想起郁清来了，她可不会郁清那招能和死人说话，上回郁清解决那件事情看着就十分简单，轮到她来解决这个女尸的问题，就十分艰难了。

　　陆清生看到她沉默了半天没出声，于是开口询问，“那怎么办，你有没有想法。”

　　殷魂摇摇头，“我没有办法，但是我知道有人有办法。”

　　陆清生，“谁？”

　　殷魂尴尬的停顿了一会儿，差点儿脱口而出‘我老公’，“我的一个朋友。”

　　陆清生问她，“什么朋友，离这里远吗，尸体放久了不弄走，学校和局里都没办法交代，你能确定他带的走吗？”

　　殷魂心里都没有犹豫，完全是盲目自信，“没问题，我信得过他，它出马基本就解决了。”

　　殷魂用了她那一套方法推算死亡日期，这次没有算不灵清的地方，她很快就从卦象上推出来了，殷魂吃了一惊，“中午死的？”

　　顾谨起初没听清楚，又问了一遍，“什么时候死的？”

　　陆清生听清了，“中午死的？”

　　殷魂冷汗落了一滴，“不可思议，晚上的时候还在跟人唱K，真是死不瞑目。”

　　顾谨，“你别是算错了，她晚上还和同学一块儿的，怎么会中午死的？”

　　殷魂听了有些郁闷，“不会算错的，你信我，这种东西我不会出错，她就是中午死的，百分之一百。”

　　陆清生考虑了一下，“你那个朋友，现在能过来吗？”

　　殷魂也不知道郁清在哪里，不过从连杭经济回来之后，她要了郁清的手机号，殷魂没见着他玩手机，也不知道电话打过去能不能接的到，毕竟郁清看起来不太像这个时代的人，做什么事情都给人一种疏离感，怪冷漠的。

　　这回殷魂就失算了，电话打过去只嘟了两声，那边的人就接了电话，电话一接上，殷魂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尴尬的杵在原地，郁清本来就是个话少的，这边不开口，那别也没开口，过了老长一段时间，长的殷魂觉得对面那个棺材脸可能已经把电话挂了的时候，对方终于开口了，“殷魂。”

　　用的是问句，殷魂十分惊讶，“你怎么知道是我。”

　　郁清，“只有你有这个号码。”

　　感情人家通讯录里面到现在只有殷魂一个人，难怪不得平时看他独来独往，原来是没有朋友。

　　殷魂酝酿了一会儿才开口，“我遇到了一件麻烦事情，能不能拜托你来我们学校一趟。”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殷魂又开口，“和叶春华那件事情有点儿关系，你不是要我帮你找东西吗，你过来一趟，我跟你好好商量商量这件事情。”

　　郁清还是没什么表示，殷魂刚才信心十足的夸下海口，说他那个朋友一定会来，如今郁清听了半天也没有要过来的意思，殷魂也不是个脾气乖的人，两句好话没说完，就不耐烦了，“清儿，哥，清哥，帮我个忙，真的，这事儿我求你的，到时候还给你，你让我找那东西，上刀山下火海都给你找过来，我现在怀疑叶春华和这边这个女尸有关系。”

　　郁清这才听到了重点，“女尸？”

　　尽管对面的人看不见，殷魂还是点点头，“对，我们学校有个女学生跳楼自杀了，我看了下，不是自杀，而且死亡的时间对不上，我这边解决不了，就……”她有求于人，说话的语气就软了很多，“就来麻烦你了，我保证最后一次，这事儿没有下次了。”

　　郁清冷冷淡淡的回了声，“地址。”

　　殷魂很快把学校的地址报给了他，这里离南山路挺近的，十五分钟之后郁清就到了，他进来的时候没什么声音，又穿着一身的黑衣服，背着双肩包，殷魂首先看到他，招了招手，“郁清。”

　　她对陆清生和顾谨介绍，“我朋友。”

　　陆清生礼貌性和他握手，郁清没理会，而是直接看着女尸。

　　殷魂尴尬了一下，小声解释，“他性格有点儿内向。”

　　郁清的路子很野，殷魂没有在任何书本记录中看到他现在用的这个做法，他蹲下身研究了一会儿这具女尸之后，站起来看着殷魂，“晚上过来。”

　　殷魂皱眉，“晚上过来？”

　　郁清看完就走了，殷魂问他，“这尸体现在能不能动了，你给我个准话。”

　　郁清看了她一眼，殷魂开口，“你别老看我一眼，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子，我怎么知道你这一眼表达的是什么？”

　　郁清开口，“现在带走，立刻火化。”

　　陆清生听到了，“不行，法医哪里要走一遍，判断死亡原因。”

　　殷魂说，“这不是明摆着摔死的吗？”

　　陆清生摇摇头，“程序得走一遍，不能立刻火化，还要联系亲属。”

　　殷魂犹豫的看了一眼郁清，郁清也没有什么表示，她不好说你不听这个棺材脸的话，可能会出事情，郁清却要走了，殷魂赶紧跟上，“你吃午饭了没？”

　　“叶春华那个事情，能不能跟我说说？”

　　“你知道这个女孩子怎么死的吗？”

　　郁清准备戴耳机了，殷魂眼疾手快的制止他，“别听歌了，听我说话，你不能老是无视我，我他妈怎么也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吧？！”

　　她刚说完，就看见前面接受采访的张智俊，神色阴晴不定的看着她，殷魂啧了一声，拽着郁清的胳膊往食堂走，被张智俊两步拦住了，“三儿，不介绍认识认识？”

　　郁清眼皮都没抬一下，殷魂烦了，“你别成天在我面前晃，有没有意思？”

　　张智俊不依不饶的问，“你刚说的话什么意思。”

　　殷魂，“关你屁事，我警告你，别拦着我，否则我动手了。”

　　殷魂打架是很厉害的，张智俊就算是篮球队的队长，也有点忌惮殷魂的身手，他后退一步，“你男朋友？”

　　殷魂说，“我老公。”

　　她补充道，“听到想要的了没，听到了就赶紧从我们夫妻俩的眼前滚开。”

　　张智俊笑了声，“魂三儿，你故意气我呢，你是不是还在记恨我和江元在一起的事情？”

　　殷魂绕开他，“我是个傻逼才会站在这里跟你讲话。”

　　张智俊拦住了她的行动，“三儿，你不要一时气头上就和这种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用得着吗。”

　　殷魂给他气消了，“你妈的这脸能直接把西湖给盖上了吧，万里长城都没有你厚，我跟他三跪九叩拜过天地，现在就要去领证，滚开。”

　　郁清看了她一眼。

　　殷魂生气的时候样子十分好看，眉头皱着，嘴巴殷红。

　　张智俊还要拦她，那边的记者叫他了，“同学，好了吗，咱们的采访还没有结束呢？”

　　张智俊骂了一声娘，开口对殷魂说话，“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回来跟你解释清楚。”

　　殷魂翻了个白眼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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