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尴尬偷听
徐夷一打开门，就察觉到了柜子里面有其他人的气息，但是耳边传来的外面的说话声越来越近，她实在是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钻了进去。
进去的下一秒，她就摸出身上藏的军刀，就着刚才开门一瞬间看到的模糊的轮廓伸向那人的脖颈，刀背卡在动脉处。
动作干脆利落。
没想到那人也不是普通人，刀背还没触到皮肤，就直接劈手直接钳住她的手腕，紧紧的扣在自己颈侧。
衣柜不算宽敞，徐夷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那人一拽，胸口直接贴上他结实的胸膛，大腿隔着布料紧紧贴在一起，她不敢有动作，屏住呼吸。
但心里还是松了口气。
衣柜外传来隐约的说话声。
“你这是什么套路？”虽然衣橱的隔音效果还不错，但是徐夷还是曲起手指，在那人腿上轻轻敲打着，“这是在干嘛？”
她收起军刀，□□靴子里。
男人动了动，调整了一下姿势。
原本两个人是面对面，现在他握住徐夷的肩膀把她小心地翻了个面，变成了她的后背靠在他怀里坐着。
他的手从腰间伸过来，像是环住她的腰一半。
徐夷害怕弄出声响，只得配合着坐进男人怀里。
“仔细听。”李休明在她手背上轻轻敲着。
所以给了她一张房卡，就是为了来偷听两个人的谈话？放窃听器不就行了？
为了节省空间，男人的下巴就搁在她的头顶。如果不是此刻眼前一片漆黑，她真想回头看看那人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不过多亏现在一片漆黑，他也看不见她的表情。
她像只玩偶被他抱在怀里，只好她稍微动动手指，就能碰到他的手臂。
饶是背后的男人源源不断的散发着他的男性荷尔蒙，现在这种情况。徐夷也只能暂时静下心来，听着门外的动静。
外面是一男一女，男的她刚才已经知道了，是钱中学，只是这个女声......她仔细听了听，然后瞪大了眼睛。
薛零？！
徐夷抽了抽嘴角。
真是无巧不成书，谁能想到那天在派出所里巧遇的女孩儿竟然会接二连三的和自己有这么多交集，当然，经过今天以后，她可能再也不会认为以前和她的相遇是巧合了。
她在李休明手背上敲道：“他的人？”她回忆了一下薛零的长相，第一次是完全的杀马特，第二次是普通居家打扮，看着还挺清秀。
李休明没回答，徐夷只得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对话。
衣橱门的另一边，钱中学站在窗户前，薛零则是坐在床上，摆弄着自己的指甲油。
“不能通融几天？”半晌，他转身看向床上坐着的女人，双手背在身后，眉头深深皱起，“他不是不知道最近我这儿多忙，现在要货摆明了就是要逼我。”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
可是薛零似乎并不吃这一套，她抬头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耸耸肩：“钱总，我们也知道你很难办，但是杰哥的原话就是这样，我能怎么办？”她起身围着房间转了一圈，“您这房间没什么问题吧，说话安全吗？”
“别疑神疑鬼的了。”钱中学打开电脑里的日程表，越看越心情越烦躁，“你不是不知道，'雪狼'现在已经不是唯一的保护站了，那个李宗麟的底子我摸不透，分不出黑白。”
“哟，还有您看不透的人啊。”可能是隔着橱子的原因，徐夷在里面听着，这个薛零的声音好像跟她前几次碰见的时候有点不一样，音色没变，只是刚才哟的那一声有点尖锐。
薛零摇摇头：“您可别说。”她顿了顿，说道，“杰哥前两天和那个李宗麟见过一面，谈了两个多小时。”她挑挑眉毛，“有些事情您忙，来不及做，自然有人抢着赚这份钱。”
“是吗？”钱中学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像他这样的年轻人我见得多了，冲动，自负，以为自己年纪轻轻做错什么都能从头再来，天真啊。”
徐夷皱了皱眉头：“杰哥？”茱莉夜总会的杰哥？
正想着，身后的李休明突然大掌紧握着她的腰身，两人一个翻身换了位置。徐夷伸手扶着他的手臂保持平衡，指尖飞快的敲打着：怎么了！
还没来得及收回手指，只听见一声轻微的“嘎吱——”白光从门缝中射进来——衣柜门从外面被人打开了！
大片光线扑面而来，徐夷下意识的眯了眯眼。同时，挡在她前面的男人侧了侧身子，用后背把她遮在阴影之中。
薛零站在衣柜前，一只手还攥着门把。她的瞳孔急剧收缩，望向徐夷的眼光中写满了惊恐。
她的颈侧贴着一把古朴的匕首。虽然古香古色且镶满华丽的宝石，但那锋利的刀刃还是出卖了它的真正实力。
显然刚才薛零说的那些话，也都是在钱中学的授意下说出来的。
徐夷见状，把自己的军刀趁机塞进李休明西装裤后面的口袋里。
“没想到这么快就再见面了。”钱中学年近六十，看上去虽然还是身手矫健，但毕竟年龄摆在这，真动起手来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有胜算。
所以在看到李休明的瞬间，他就收回了自己的匕首。
匕首收回的时候，薛零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明明是冬天，刚刚进房间的时候也没有开空调，但是她现在才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沁透。
钱中学靠在椅子上，嘴角含笑，眼里却是寒光。他的目光从徐夷脸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在李休明波澜不惊的脸上：“年轻人，我认为我们还是有很多合作空间的。”
李休明仿佛并不是被人抓包。
他动作流畅地起身，从衣柜中走出来，拍拍自己身上莫须有的灰尘。
他的身上还是上台时那一身黑色的西装，摘了领带，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解开。
他不急不慢的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眼镜架在鼻梁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钱中学：“钱总说的不错。”他转身把徐夷拉出来，“其实我来钱总您的房间，就是想偷您和杰少爷拟的那份合同看看。”他的语气心安理得，仿佛自己是光明正大走进来的一样，“我总觉得他在价钱方面虚了点儿。”
徐夷站在他旁边，把自己的半边身子掩在他身后。
钱中学听了，眼角的褶皱又加深。他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那你的结果是什么？”
李休明双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里，耸耸肩：“我进了房间，还没来得及打开您的电脑，您就回来了。”他和对面坐着的男人一直保持对视，彼此都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笑意，“所以我才想就这么开诚布公的告诉您一声，我对杰少爷开的价格不感兴趣，所以压根钱总您合作......就是不知道您肯不肯赏脸了。”
两人在说话的时候，薛零则是摸索着爬向徐夷，靠着她的小腿坐在地上，低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大半张脸。
徐夷则是安静的听着两人的对话。
钱中学笑了两声：“年轻人，你偷偷闯进我的房间，偷听我的谈话，还想和我合作。”他拍了拍手，“好，真是异想天开！”
“您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李休明依旧站的笔直，“您应该知道，和我合作，是百利而无一害。”
他推了推眼镜，腕间的袖口露了出来。
钱中学看着袖口上流光溢彩的碎宝石，眼神暗了暗：“原来拍走它的人是你。”他的声音有轻微的颤抖，徐夷听出来了。
在她眼中，那不过是一对昂贵且漂亮的袖扣而已，如果说有什么特别，那就只能是袖扣的背面刻着的一串字符了。
但是钱中学知道它的意义。
那晚他受人之托去拍下那对袖口，说是拍，其实早就安排好了，不会有人竞拍，但是没想到李休明横空出世，不仅以比他计划还要低廉几倍的价格拍到了这副袖扣，还让他在杰少爷那边丢了面子。
那后面这一串字母，是一个姓氏。
钱中学很早就想把自己的买卖拓宽到国外，而这副袖扣，就是打开海外市场大门的第一把钥匙。
这个年轻人......他眯了眯眼，心里有了几分计划。
李休明摸索着那颗袖扣，满不在乎的笑笑：“是啊，多谢钱总割爱。”他放下外套袖口遮住它们，“多亏了它，我已经和欧洲那边的买主取得了联系，就在前两天。”
“是吗？”钱中学明显不相信，眼里闪过一丝轻蔑，“有了那样的大买家还来偷看杰少爷和我的协议价格？”
李休明的表情突然认真了起来：“因为我们需要对方的帮助。”他睡道，“虽然我想吃这顿大餐，可是菜不齐有什么用呢？做我们这行不缺人脉，少的只是原料。”
钱中学眉头一皱：“你是想让我做供应商？”这仿佛是天大的笑话，“我在松乡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敢让我做下家。”
“那当然不是。”李休明摇头，“我们是合作伙伴。”他说道，“一旦合作，我会帮你去联系欧洲方面的买家，替你打通渠道，另外，杰少爷那边我也会帮你解决。”
钱中学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想要什么？”
李休明的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他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要这十五年间，你所有经手过的，每一笔交易的对象名单，尤其是十年前的，不管是活着的还是死了的，一个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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