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遭遇叱责
女孩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你不是上次派出所里那个吗？”
徐夷盯着她的脸不说话。
头发还是五颜六色，只不过不是上次杀马特一般的炸毛，披在肩头还算柔顺，衣服也顺眼了许多，脚上穿着拖鞋，一副住在这附近的样子，但是她的裤脚沾上的污渍却出卖了她。
徐夷扬了扬下巴：“出去说。”
两人来到超市外。
“说吧。”她两只手臂抱在身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薛零是吧，我还记得你，从我进这个小区开始你就跟着我，干什么？”
薛零闻言，嘴角歪了歪，习惯性的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你想多了，你进小区的时候我还没认出你来，怎么跟着你。”
“被害妄想症吗？”她呼了口气，淡淡的烟雾将两人之间隔了一层朦胧的纱，“你穿这么.....复古，我都没认出你。”薛零打量着她的衣着，眯了眯眼。
“那你在这儿干什么？”徐夷问道。
薛零耸耸肩：“我一相好住这儿。”她指指刚才李东夫妻俩走出来的那座楼，“就住那个楼上。”她一顿，然后学着她的语气温带，“那你又在这儿干什么？”
徐夷在这期间一直观察着薛零的表情。
如她所说，她在进小区之后才察觉到她跟在她后面，虽然飞快的就把她甩掉了，但后来看她也从那座楼里出来之后，她就有些纠结。
最后还是决定面对面诈她一下，看看她的反应。现在看来，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她都表现的无比自然。
徐夷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眼神松懈了下来：“对不起，我最近有点儿紧张。”她抬手指了指后面一个楼，“我来这边找个老客户。”她没解释紧张的原因，但却在说话的时候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外侧，薛零猜测应该是和她那次去派出所有关。
薛零灭了烟，斜了斜嘴角：“下次再这样谁都不愿跟你招呼。”她眼里闪过一丝轻蔑，“神经病似的。”
徐夷也有点尴尬：“抱歉，刚才是我口气不太好。”
“行了。”薛零也不想跟她多说，“我走了。”说完转身朝刚才那座楼走去。
徐夷看着她的背影，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半晌，她回过神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喂。”
那边传来一道年轻的男声：“徐姐，那让我找的那个薛零，她是个小老板的情妇，那老板却是住在你说的那座楼上，看样子没什么问题。”
徐夷皱了皱眉头，看来真是她想多了？
“我知道了，谢谢。”她回道。
“啊对了。”电话那边问道，“这事儿还告诉头儿吗？”
徐夷转了转眼珠，眼中突然露出一丝笑意：“小理理，你好不容易要来我的联系方式，难道不想跟我单独说几句话吗？”
赵理在电话那边没有来抖了抖：“姐，我还想多活几年......”他看了一眼身边微笑着看着他的男人，嘴角一抽，“那个姐，我这边还有事，下次再聊啊，再聊。”
他没等电话那头出声，飞快的挂断了电话。
“头儿，你说这人是上天派来整我的吧？”赵理把手机扔沙发上，看向男人，“你的妹子你自己要管好啊，她这么厉害，早晚一天得骑你头上。”大晚上把他叫出来，在这儿等了两个小时，就是怕徐夷打电话给他。
李休明看着手里薛零的资料，一只手撑着下巴：“管不了，她就没从我头上下来过。”他在纸上勾画了几条信息，递给赵理，“你去这几个地方查查，看薛零最近都在做什么，回头不用来了，直接打份报告放在邮箱里。”
赵理接过来，苦笑道：“就因为这个薛零，我最近都快成扫黄的了......”
十二点，李休明家的门铃准时响起。
开门，徐夷皱着眉头挤进来：“你家密码怎么换了？”她熟门熟路的摸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包速冻水饺，转头看见李休明正靠着门框看她，便走过去，把水饺塞到他手上，“师兄晚上好，帮可怜的师妹煮个饺子吧。”
她一边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边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我饿了。”
李休明把饺子拍回她手里，面无表情：“晚上的鱼吃狗肚子了。”提起鱼，他不免想到了自己因为没带钱包而尴尬情形，脸色瞬间僵了僵。
徐夷一脸鸡贼。
她转身自己找到小锅，烧水，抱着手臂等水开：“哎，一想到一身西装的精英帅哥竟然没钱买单的囧状，就开心的不要不要的。”她回头冲他挤挤眼，从口袋里掏出个棕色的皮夹子，扔了回去，“还给你，帅哥，下次注意防盗。”
没错，她是故意的。
李休明拿着钱包，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不用打开他也知道，她当时拍在桌子上的钱百分之百是从自己钱包里拿的。他就知道，她这么抠门的人不会一次掏出一百块这么多巨款。
“不是要单飞吗？”李休明捏了捏钱夹子，盯着她跳来跳去的背影，语气中似乎有一丝不可言说的阴霾。
可惜徐夷并没听出什么不妥，连头也不回：“这不是飞回来了吗？我跟你说，那个李东，人超级鸡贼，竟然能想到去别人家楼道里烧账本，幸亏那楼连着地下停车场，要不我这次绝对要抓瞎......对了，我猜我还碰到了谁！薛零。”
她看着咕嘟咕嘟冒泡的水，熟练的又浇了一碗凉水进去，“师兄，你说我最近是不是太敏感了，总觉得是人都像是在跟着我，这是不是就是那个叫什么......”她在半空中“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被迫害妄想症的前兆啊？”
自顾自的说了半天，身后没有半点回应。
徐夷转头看着某男人：“摆脱，给点反应好不好？”话音刚落，她就被男人略阴霾的表情吓了一跳，笑容僵在了嘴角。
“怎么了？”她的声音明显比刚才轻了许多。
李休明双手抱在胸前，手指在手臂上缓慢的敲打着，一下一下：“徐夷，你是不是觉得，我这儿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他像是没看见她突然僵住的表情，继续说道，“这是第几次了？单飞......”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你这么喜欢单飞，还回来干什么？”
徐夷在原地足足愣了两秒钟。
半晌，她转身，冷静的按下开关，走到男人面前，叹了口气：“你赢了，我承认，我刚才真的被你吓到了，这次......”
“别说了。”李休明直接后退一步，徐夷刚抬起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回去吧，你最近没有任务了。”
徐夷猛的把手收回来，皱了皱眉头：“你什么意思？”
李休明揉了揉眉心：“五年了，我从没跟你吵过架，今天也不想，你想想自己这些年出过多少次状况，每次自作主张的结果是什么，你就明白我为什么让你回去了。”
他看上去很疲惫，甚至都不愿再抬头看她一眼。
徐夷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反驳的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可是这么多年不都什么事都没有吗？你处处瞻前顾后浪费了多少机会？要不是我去给你找那些证据这个所早就关门大吉了！”
“那是因为所有人都在后面时时刻刻准备着给你收拾残局！”李休明转身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现在不是说要对你怎么样，只想你反省一下自己鲁莽的个性，没有人能给你周全一辈子。”
他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睫毛轻轻颤抖。
“你这个样子，对得起爷爷吗？”
锅里的水渐渐冷却，空气中的温度也一点点下降。
徐夷一只手抓紧背包的袋子，门牙狠狠咬着下唇，一动不动地盯着沙发上的男人。
这样的李休明，陌生的可怕。
她知道他一直在纵容她，但他以为那是他理解她明白她的另一种方式，他一直站在她身后，一直都是她最坚实的，也是唯一能依靠的人。
原来这么多年来她认为的理解与信任，只是隐忍不发。
大概安静了两分钟的时间。
徐夷吸了吸鼻子，把包从后背甩到身前，“哗啦”一声把拉链拉开，掏出一个黑色塑料袋装好的东西，轻轻放在桌上。
她的手无处安放，摆在哪里都不舒服，最后还是紧紧抓着书包边缘，说道：“这个账本，我拿回来了，算是我......将功补过。”她抿唇，声音虽然强装镇定，但还是能听出轻微的颤抖，“既然最近没有任务，那我就继续在保护站里工作了，以后......我会好好反省自己。”
原本是想给他个惊喜，原本在门口花了很长时间才克制住脸上骄傲的表情，原本以为自己这次一定立了大功，毕竟是这么重要的线索......
算了，现在都不重要了。
“抱歉。”艰难的吐出最后两个字，徐夷飞快的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李休明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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