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与鬼饮酒
九婴心一动,“是不是一个总是冷着脸穿黑色衣服的男人?”
还没等到花,两人听见远远有说话声,便停了话,静静的看。
陆贵人身边只跟着一个奴婢,远远的从拱桥走过,她低着头,偶尔会往旁边稍微靠近,两人袖子摩挲的时候,她的脸也跟着一红。
拱桥上,陆贵人给贴身丫鬟使眼色,后者了然,退开几步站在桥头的位置帮着把风。
她望着湖面,语气哀怨,“你知道吗?当初被你从水里救下后,我给了你一个荷包,荷包里其实有我家住址以及家父的情况,我一直在等你的消息,如果当初你来提亲的话,就算是陆夫人我也不会答应的。”
江楼语气平淡,“承蒙陆夫人抬爱。”
香樟树上,九川就要破口大骂,嘴里就被塞了一把香樟叶,只好闭嘴。
拱桥上,陆夫人神色凄凉,“当日你为什么不来提亲呢,难道是没看到香囊里的字条。”
江楼如实回答:“是。”
她露出哀苦的神色,“是不见了吗?还是被人偷去了?”
“都不是,我并未想打开过香囊。”
香樟树上,九婴默默的停了停胸膛,瞧!这就是她的夫君,尽管野花香,他也不采。
陆贵人还不死心,“那假如呢,你看到了香囊,会不会有一丝动心。”
“不会。”
九婴狠狠的给了自家哥哥一肘子,后者吃痛受了,毫不客气的掐着妹妹的脖子,用眼神警告。
拱桥上的人似乎有所察觉,往香樟树看去,视线恰好是停留在九婴的位置。
九川及时隐去了身形,听到江楼邀陆贵人去游湖,两人脚步声逐渐远了之后才重新现身。
“笨丫头,为什么不隐形?”
“我不,只要当他妻子一天,我就要用凡人的法子过生活,不用妖法。”
“你真是没救了,看见没,狗改不了吃屎,他邀那个女人去游湖了,知道我什么时候会邀女人去游湖吗!就是想晚上爬上她床的时候。”
九婴哀怨的看着他,又哀怨的看了一眼双双离开的方向,要哭了。
九川最看不得妹妹哭,他赶紧的,“你别哭啊,我这不割他命根子不就成了?”
“我想回家。”
“成,成,我们这就回海里。”
泪包有掉下来的趋势,“我不回那个家,我要回那个家!”
把人扛回江家,看着不发一言的妹妹,九川有点急,“妹妹啊,你好歹吱呀一声,别这么闷着,你不说话我心慌。”
“吱。”
“........”
“哥,你回去吧,我要好好静静。”
九川叹了口气,有些伤心,亲妹妹受了委屈不高兴了,第一时间不是扑到哥哥怀里撒娇,而是想静静,真是失败啊。
九婴知道夫君是不会对那女人动心的,可是为什么要邀请那个女人游湖呢,要游湖为什么不能早点回家。
屋里呆得气闷,她索性大摇大摆的出了屋,此时太阳要落不落,地面热气已经不是那么烤人,路上行人也多。
酒馆鼎沸的声音和酒的香味一直往鼻子里钻,她抬脚往里走,跑堂小哥立刻上前,“姑娘,要喝啥酒。”
九婴闷声道:“喝了能够让人开心的酒。”
“当然有。”跑堂的一甩胳膊上的汗巾,“那解千愁最适合了,喝完一睡,不就什么愁都没有了,不过就是这酒的价钱嘛......”
“给我一壶。”
“好嘞!”跑堂的麻利的打来一壶酒,“客观,30文钱。”
九婴楞了,“我没钱。”
跑堂的见她衣着华贵,笑了,“客观别这么戏弄小的了。”
“我没带钱,因为平时用不到钱,所以夫君给我的我都随手放在柜子里了。”
跑堂的见她不像是在说假话,便让她随意取身上的东西来做抵押,等要到钱再赎回去也可以。
九婴摸了摸头上,只摸到冰凉的白玉簪,虽然夫君平日里首饰从没断过她的,但她还是喜欢这白玉簪,而且就算是夏天,这玉簪也是冰凉得很舒服。
白玉簪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脖子上还有一颗珍珠,可是没这珍珠她就回不了家了,倒也不能抵押。
就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平地里忽然刮起一阵风,直接把酒馆的招牌吹走了,掌柜的忙叫跑堂的去追回来。
九婴拿着酒回了家,让管家记得给酒馆送去30文钱,然后就把自己关在屋内。
一口酒下肚,是口辣胃在烧,再喝几口,烧得更甚。
“呸呸,这什么玩意儿,真难喝。”
她拿着酒壶满屋子转悠,一边走一边喝,看着铜镜里面颊已经有些绯红的自己,心里就委屈了几分,指着铜镜骂:“小九,你还有什么不满的!现在凡间都是三妻四妾,你夫君没有提过纳妾的事已经很好了,你要纯良。”
喝了口酒,又觉得不对,站到一边打了个饱嗝继续道:“娘子,我错了,不应该和那狐狸精去游湖,那女人一点都不好,胸那么大,走起路来像带着两个凤梨,还是你的最好。”
紧接着咿咿呀呀的唱起戏来,“哪一位去到南京转,那二郎把信传:就说苏三把命断,来生变犬马我当报还。”
门外,丫鬟站成一堆,问管家该怎么办?别人家喝醉耍酒疯,他们家的少夫人喝醉了唱曲啊!
管家思索一番,让小厮跑去叫公子,剩下的佣人全部都遣散出院子,不许任何人接近内院。
屋内,九婴喝了酒,唱了曲,打着酒嗝坐下,见四周无人应答,忽的想起那时不时出现在身边的无脸鬼。
“喂,你是不是在这里?今天酒馆的风就是你刮的吧,别以为我不知道。出来喝酒?”
无人应答,她捂着面颊假哭,“连你也不肯出来么?没人理我了,夫君都去游湖了,我喝死自己算了。”
一抹黑影影影错错的立在房门口,她一把跳起来想抓住对方,手却从黑影里穿过。
“抓住你了。”
无脸鬼就站在房门口,影子被她冲过来的风带得抖了抖。
“喂,坐下来喝酒嘛。”九婴拍了拍椅子,半响无脸鬼才飘过来。
“哈哈哈哈,我还没见鬼影坐过,你坐下来就是一团耶。”话刚完,无脸鬼又站了起来,欲往门口飘。
“我错了。”她堵住门,双手合十:“鬼大人,就原谅我这一次,我不笑你了。”
无脸鬼还在赌气,左飘一下右飘一下,然后才回到位置坐好。
九婴绕着他打转,酒都醒了不少,“刚才酒馆是你做的吧。”
无脸鬼脸缩到脖子处,点头。
“你一直都跟着我?”
后者摇头,又点点头,九婴了然,“你的意思是说之前不跟着我,但是现在跟着我了。”
无脸鬼点头,顿了顿又郑重其事的再点一次。
九婴环顾四周,“奇怪,那你附身在什么地方?我想想,桌子?茶杯?花盆?大梁?对了,大梁吧,我听说大梁是屋子的主心骨,所以鬼喜欢附着在这里。”
无脸鬼慢慢的摇头,看起来如同一团黑影甩头。
不是?她蛮屋子溜达,所指一处,无脸鬼就摇头,她站在铜镜前头疼,抓了抓头发,碰到白玉簪,发现簪子不像今天摸的那样冷冰冰,惊讶,“你躲在簪子里?”
点头。
“........”
“那我和夫君做什么事你都看到了?”
无脸鬼的头往脖子里缩了缩,再缩了缩。
“啊!”九婴面红耳赤,冲过去就是一拳接一拳,拳头打在影子里散了,她还是接着打。
兴许是觉得虽然不疼,但作为鬼这样也太没尊严了,无脸鬼起身往门外飘。
“站住!”
一声暴喝,它果真不动,黑色的影子没有线条,像是液体一样抖动。
九婴拿着白玉簪,恨恨道:“我要把这簪子都折了,让你再偷看。”
一阵狂风吹倒了墙上的画,无脸鬼周遭气息流动,虽然没有五官看不清神色,但隐约能够从这鬼风里察觉出怒气。
她笑,“难道我怕你不成?”
鬼风哑然停止,无脸鬼恹恹的背过身去,只留一团抖动的人影。
九婴坐下,把簪子插好,“行了,我就吓唬你而已,我也不赶你,毕竟你帮了我那么多次,就算是朋友了,不过你可得答应我,以后不该看的不许看。”
她去拿酒壶,一只青葱似得嫩手更早压住了酒壶的盖子。
顺着那只嫩手,九婴呆呆的看着面前同样看着她的清秀书生打扮的人。
那书生被看得耳垂都在泛红,眼光一直在飘啊飘,松手的时候又变成一团黑影的无脸鬼。
九婴跳起来绕着他打转,“可以啊,原来你长这样,可比现在一团黑影好看多了。”
她往左,无脸鬼就往右,她往右,五脸鬼就往做,来来回回一阵子她也怒了,“不许动!再动我砸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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