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盐价调查事件 下
“摔疼了?疼哪?”
九婴不管,只管抱着人继续大哭,哭了好久才止住,还顾着面子不肯让江楼抱回去,眼眶红红的自己走回去。
车子重新朝目的地行驶,九婴因为因为哭了一通,上车后没多久就枕着江楼的大腿沉沉睡着。
江楼手执文本,始终只看着一页,“鲛人喜水,遇水幻形,长尾与龙相似。”
一阵颠簸,车厢略微摇晃,他伸手轻轻固定熟睡的人,随手将话本丢出窗外,果真是想太多了。
九月之时,走了三个月的江家一行人终于到桐城县,马车刚入城门,居然连守城的都没有,而且大街上人烟稀少,不少店铺都大门紧闭,行人步履匆匆,即便成行的都交头接耳。
马车拐过一条小巷,车轮却陷入水坑,车上的人只好先下车,几个下人合力将车轮推出水坑。
“好奇怪,这里沟渠两边都是干的,路面也都是灰尘,应该有一段时间都没有下雨了,可是这水坑里的水却很满。”九婴指着水坑有些不解。
旁边一挑着担子路过的老者凑过来,压低声音,“听你们口音是外地人吧,劝你们赶紧离开这水坑附近,连这马车也别要了吧。”
“为什么?”九婴奇怪。
老者不愿意再说,江楼开口,“如果你这担子里的梨贩卖的话,我可以买下所有的梨。”
青竹从包里拿出足够的铜板递过去,老叟高兴极了,一直作揖道谢,这才说道:“这个水坑曾经淹死过秀才,听说那秀才中了举人,便宴请四方,回家的时候不小心摔倒,面朝下跌入水坑里,结果就这样被淹死了。
城里的人笑他福薄,秀才冤魂不散,便化作恶鬼,长期蛰伏在水坑里,这水坑无论春夏秋冬,无论下雨下雪,无论干旱以否,这水坑都一样满满当当的,水位不多也不少。
只要有人踏进水潭就很容易被秀才抓进水坑里变成冤死鬼,连县老爷都没法子,本地人都知道,都会绕着走,要不是今天大家都为赵员外请命去了,看到你们这样,肯定会道你们给秀才缠上,不让你们进城哩。”
这世间还有这种事?青竹还有几个下人听了后都哈哈大笑,笑怎么会有这样蠢笨的人,居然死在水坑里。
“其实那鬼魂也不想的吧,被笑了那么多年,就别再笑话别人了,而且还在人家死去的地方笑。”九婴道。
老者倒是笑着摆手,说是不要紧,一年前有一个道士来这里,听说这件事后烧了一道符,符的粉末浸入水中,那秀才从此之后已经一年不再出来作祟。
别过老者,江家一行人到了三个月便已经安置好的别院,一直负责看守别院的管家见过公子夫人,眼神却有些慌乱,跪下道:“老爷千里迢迢到这里,老奴本该尽心尽责的服侍,可是今天是赵员外的请愿日,老奴曾经受过员外恩惠,就算是豁出这条命也想去一去。”
这已经是他们到这个地方第二次听到赵员外的名字,九婴问,“这个赵员外是什么人?”
A管家把知道的全说了,“赵员外是我们这里的大善人,简直和观音菩萨似得,他做的善事简直没办法说得清楚。
他自己出费赡养城里所有无依无靠的老人,凡是有冤情的人请求他的帮助,他查明真相后会帮着伸冤之人请状师,有的寡妇无依无靠,想要到他府上去,只求一碗饱饭,而且还愿意将女儿委身于他做小妾,他可是一次都没答应,与城里女人保持在干净的距离,员外夫人去世之后也没有再续弦,只有一个侍妾。
就拿老身来说,两年前老身的儿子不幸冲撞了赵员外的侍妾,赵员外听闻事情始末之后,不仅没有责怪犬子的冒犯,反而上门道歉,这样的好品德真是世间少有啊。”
管家说着说着竟开始抹泪,“可是这样的好人居然会被人陷害,如果不能把员外救出来,那真的天道不公啊!”
只言片语里,那赵员外倒是真的大善人,江楼应了,叫过另外一个小厮,打听桐城盐商的事。
小厮道:“桐城最大的盐商就是赵员外啊!”
刑场人山人海,百姓分站在两头朝着街尾伸长脖子望着,看到囚车经过的时候纷纷下跪,泪如雨下,呼喊赵员外的,呼喊大善人的此消彼长。
江楼和九婴也在人群里,看那关押赵员外的囚车由远到近,里面的男人是五十岁上下,长得慈眉善目,也不像一般囚徒得带上手铐,而是在囚车里给设置了一个软椅。
一见到他,百姓一拥而上,拼命递过手里吃的喝的,囚车里的人只是朝大家挥手,一点都不像是上刑场,反而像是接受朝拜。
九婴被挤得踉跄,腰间被人顺势一捞,脚下就站稳,她抬头对上夫君关切的眼神。
“还好?”
“好。”
江楼把人放在身前,双臂绕在她身边,帮着挡住周围拥挤的人群,这时候听得有衙役喊,“县令来了,都让让。”
百姓非但不让,而且还破口大骂,说这县令冤枉好人,纷纷拿起地上的石头去砸由远到近的轿子。
轿夫被砸得四处逃窜,没人抬轿子,县令只好自个走出来,又怕被百姓打,弯腰驼背的快速走到台上坐下。
“肯定又是这县令乱冤枉好人。”青竹冷哼。
县令道:“赵员外,真的不是我冤枉你,你这人赃并获,本官实在是没有法子。”
赵员外在囚车里喊,“县令大人,小人冤枉啊!”
他一喊,其他百姓就跟着喊,声音振聋发聩,让人看了没办法动容。
江楼朝青竹耳旁嘱咐几句,然后就带着九婴走了。
县衙外,见他们要入,衙役拦住,“什么人,这里也是你们想进就能进的?”
“我们找县令有事儿!”九婴道。
后者不屑,“每个找县令的人都有事,有事到前面击鼓去。”说罢用手里的棍子就要扫人。
见要扫着夫君,九婴不干了,抓住棍子一头直接把人甩到一边,拍拍手得意的笑,转头看见夫君疑惑的眼神,那笑就焉了几分。
“其实我会点武功,因为怕你不喜欢,就没说。”
“你倒是给了我很多惊喜。”
她心动抬头,却只看见夫君的侧脸,随后手被牵着往内走,她也顾不上想刚才的话,和对方十指相扣,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县令到的时候,江楼在给九婴剥花生吃,一个负责剥,一个负责吃,其乐融融。
“下官来迟了。”县令把官帽摘下,拿出白帕子抹着光溜溜的额头,解释道:“实在是被百姓围堵得出不来,我还是从小路跑回来的。”
九婴笑,“你这县令做得好没有尊严。”
县令怒,心想哪里来的小丫头片子敢这么说话,但是一看上位男人淡淡的眼神,又焉了,陪着尴尬笑了笑。
他早就听说有个要查近期盐价跌落的人来,本来以为是什么官,结果居然不是个官,年纪甚轻,其实心里就有了轻视的念头。
听他问起盐商赵员外的事,县令道:“这赵员外确实是个大善人,在桐城生活那么多年没有人不爱戴的,可是就在一个月前,这城西张家一家13口全部被灭门,其中张家女儿小玲被奸污,有人发现赵员外正睡在尸体旁边,这不就是证据确凿了?”
“我要见他。”
县令巴不得把这烫手山芋丢了,立刻安排让他们去牢房。
赵员外的牢房内部摆设十分清雅,锦被桌子应有尽有,还有不少书,看起来与其他富裕人家的书房没什么两样。
“赵员外,京城来的大人来看你了。”县令也不敢得罪这个十分有民心的人。
赵员外正在吃饭,满嘴都是油,闻言赶紧把鸡腿放了,低头跪倒在地。
九婴道:“员外你伙食不错,这鸡真香。。”
县令和赵员外都是浑身一哆嗦,后者赶紧道:“没,没有不错。”
九婴:“哇,都吃鸡腿了,还觉得没有不错?”
这怎么说都是错,赵员外不说了,只是跪在地上,索性喊起冤枉来,絮絮叨叨的说着:“请大人一定要为小的做主啊,小的行善多年,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招惹了仇家,一个月前晚上我从店铺回家,结果就被敲晕了,被人叫醒后才发现自己身处于张家大院,大院里的人全都死了啊。”
江楼问:“今日我来,并不是询问那件事,而是盐价。在这半年里,桐城县盐价一跌再跌,作为最大盐商的你是否知道内情?”
赵员外愣了愣,“小的确实是这城里最大的盐商,十几年一直都是奉公守法,盐价严格按照上头指示,但是从半年前不知道从哪里流出来大量的私盐,结果民间价格就越来越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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