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李青李山
人群慢慢的散去，只留下了我们这群闯入村子的人，还有村长老伯。
“公子，你们当真要去那山？”
“一定要去，所有事情的起源都是那座山，不去看看我始终不安心。”
“那我也就不瞒着你们了。”老伯开始拖着被子一步步走近了我们。
“撤走吧。”原本站在院外的黑衣人，举着火把走开了，院门口变暗，这是楚炀的命令。
我懂了楚炀的意思，他是想让村长可以走的更近一些，把想说的话都告诉我们。而本是站在我们后面的楚炀，则走过来站在了我们旁边。村长老伯应该是看到了脚下的光亮没有了，也壮着胆子一点点的走了过来，再快靠近光亮的地方，被宁皓叫住了。
“我们也曾想过那座山有什么，所以在事发后，村子里面一群汉子便组织在一起，趁着月色赶去了那座山，这一去就是一月有余，那时村里的人都不再抱有希望，见不得阳光的我们，在山中一个多月怎么能活得下来，可是后来一天晚上他们回来了，一个人都没有少，全部都回来了，可每个人回来的时候都十分古怪，神志不是十分清醒，眼神很涣散。我们怕他们出事情，就把那些人一起关进了村中祠堂。毕竟上次从那山上下来的人把整个村子变成了这样子，我们不得不小心啊。但那群人很安静什么也没有做，天亮以后也一直待在那里，到了第二天晚上，我们去看的时候，那些人已经有一部分恢复了正常，把他们放出来以后，他们和我们说了在山上发生的事情。”就当村长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一个黑衣人一手举着火炬，一手抓着一只活野鸡走了过来。想必是楚炀的意思，我明白他要做什么，他的每一个举动都让我感到意外，但后来细想却觉得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只是我们自己没有想到而已。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黑衣人把野鸡弄晕，放下手中的火把走向了村长，在村长旁边放下了野鸡，我感觉黑衣人还说了些什么，可是我没有听见，声音十分的小，可是我看到了村长的被子微微的动了动。
待那黑衣人回来以后，被子外的那只野鸡不见了，被子一直在不停地动，还能听见咕咚咕咚的声音，那应该是村长在喝鸡血的声音，听着那声音，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把头转了过去，不想再看那声音发出来的地方。
“霄白……”宁皓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示意他我没事。
“那几个汉子最初到了那山上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发现，晚上他们在山中搜索，白天的时候就在山洞或着地坑中躲着阳光，进到山上的第五天晚上，他们找到了一处山洞，据他们说，山洞很深，他们几个一起摸索着走进了山洞，进洞里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觉得里面有什么东西在飞，他们觉得不安，就想出来，但却晕了过去，等他们再醒来，发现头顶有一只像鸟又不像鸟的东西倒挂在洞顶上，那东西有着通红的眼睛，又长又尖的两颗牙齿露在外面，那东西还会发出刺耳的声音，他们说每当那东西发出声音的时候，他们就会失去意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他们意识清醒的时候，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就这样他们不知道在洞里呆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干过什么，后来他们几个人像是找到了那鸟发出声音的规律，在后来有一次那鸟发出声的时候，他们几个找准了发出声音的位置，用石块和手边所有能用的东西，砸向那鸟，嘴里也不停的大喊出声音，制造噪音避免自己听到那声音，然后凭借着印象往洞外跑，他们不知道跑了多久，可是害怕身后那鸟追来，一刻都没有停的跑，说来也怪，许是被他们用石头砸伤了，那鸟没有追上来，他们就这样一直跑到了洞口，恰好那时候外面是晚上，他们不知道在山洞里面待了多久，也不敢在那附近逗留，便一路往山下走，但当时那鸟发声的时候，他们多多少少还是听到了一些，后来硬是为了逃命没有丧失意识，但是当出了洞以后，他们的意识开始有点涣散，却也知道要往村子赶，就这样一路迷迷糊糊的回来了。后来回来以后才知道自己竟然走了一个多月，想想后怕的很，我们想让他们回忆在洞中失去意识以后发生过什么，可是他们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那以后，我们便再也没有让人接近过那座山……”喝了鸡血的村长，一口气把他知道的所有全部都讲了出来。
“村长可否把那山洞的位置给我们说一下，若是可以画出来，那便是最好。”楚炀低头若有所思，从我的角度看过去，背后的火光照在他的身上，有一圈淡淡的光晕，第一次发现他的睫毛那么长，在眼睛下留下了一小片阴影，从侧面看过去，他侧颜棱角分明，和他正面看起来的样子很是不同，正面看起来有些许的清秀温润，侧面看起来的他又多了一丝的刚毅，正看着入神的时候，那个刚毅的侧面突然变成了清秀的正脸，我赶忙把转回来，觉得不好，我又转了过去，“楚公子可是觉得那山洞就是明天的目的地”。他没有回答我，就那么盯着我看。又盯着我看，我就奇怪了，有什么好看的。“楚公子？”
“我今晚让上次上山的人把路线画出来给各位，明早你们出发之前去我家门口拿。”村长的回答打断了楚炀的注视。
“有劳了。”楚炀转过眼。
被子下的村长走了，今晚这一场的鬼见面会就这样的平静的结束了。
“敢问两位，明天也要上山？”
“怎么不可以吗？凭什么你们能去，我们不能去？”我没有等到楚炀的回答，却等到了死鱼表哥阴阳怪气的回答。
“文公子，明早太阳升起时村口见。”楚扬的回答比死鱼表哥直截了当的多。
“那在下就不多留二位了。”真的是黑白无常，说话和正常人不一样，不想他们多留，下了逐客令，我也没有等他们走就直接回到了屋里，宁皓跟在我身后也走了。
回到屋里，看到两位爷爷已经坐在了桌边。
“霄白，明天你武爷爷会和你一起上山，我要回一趟分坛。”计划有变化，上山的人数又增加了一个，想必是他们不放心第一次出来的我。我没有拒绝，如果我拒绝了，那便拒绝了他们对我的心，况且对于明天的事情还有和我一起上山的黑白无常，我心里是没有底的。
“那明天就劳烦武阁主了。”对于这二位我是真的有太多的感谢。
“哎，你是老文头的孙子，就和我的孙子一般无二，今后不必如此客气，我是个粗人，不习惯谢来谢去的。”武爷爷摆了摆手，没有让我那个躬鞠下去。
“还有点时间，你们两个小的赶紧去休息一下，天亮之前我们出发去拿地图，我和你武爷爷还有事要商量。”
“是。”这不大的屋子里有一张床铺，但我和宁皓谁都没有睡到床上，我们两个找了靠墙的地方，盘腿而坐，打算简单的休息一下。
“宁皓，明天上山，面对的不知道会是什么，保护好自己。”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我感觉到宁皓一直在有意无意的保护着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不想他这样，听到今晚村长说的话，那个洞一定是凶险万分的，到时候如果宁皓因为保护我而受伤，那便是无法挽回的伤害。
“保护你是我的责任。”他的回答很简单。
“我不是你的责任，我是你的朋友，如果你因为保护我而受伤，我不会心安的，我们都要好好的上去好好的下来。”每个人的性命对于我来说都是一样的重要，我不要人为我怎样，而我也不会不顾自己的安危，因为我还要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我知道了。”
“休息一会儿吧，还有一个时辰天就该亮了。”他的这句知道了，我很熟悉，就像我曾经我答应母亲去外祖家一样的，只是一种安慰的说法，或者说是一种敷衍的回答，心里其实有了自己的想法。
闭上眼睛，不知道母亲现在身在何处，是否已经确切的得到了父亲的消息，母亲已经十多年没有离开过栖凤山，身处江湖的她，是否还适应这外面的世界。我从小到大没有离开过栖凤山的范围，这个江湖让我目不暇接，也意想不到，我离开栖凤山的第二天就遇到传闻中的鬼村，今后的我还会经历哪些？几天后我将回到母亲的家，我的外祖父，我的血脉亲人，对我来说全部都是陌生人，我要怎么去面对他们……
闭目调息，胸口传来阵阵暖意，隔着衣服摸到了那个扳指，它像是一个热源，不断的传出汩汩热流游走在我的周身，最后汇集在了我的丹田，丹田突然就像是充足了气一般，却在下一刻炸开，瞬间分散到了我的四肢百骸，消失不见。经历了一上午的奔波，从下午开始就高度集中的精神，身体本经开始有些疲惫，但是就在刚才，身体变得轻松。定是那扳指的作用，我试着再次调息运气，果然，那暖意再次集中在了我的丹田，如方才一样走了一遭，我不断地运气调息，直到身体的疲惫全部消失，连头脑都变得异常的清晰，最让我诧异的是，每次运气的时候都感觉到内力好像有了变化。这扳指到底是什么，为何有这样的作用，我的外祖母又是何许人也，为何有这样的宝物，我好像明白了母亲当时的用意，一个扳指有提高内力的作用，可想而知，那本秘籍也不会是等闲的武功秘籍，很庆幸当时把扳指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而不是大摇大摆的戴在了手上。
几次调息运气之后，天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宁皓也在此时睁开了眼睛，我点头示意，走到门口时发现两位爷爷也已经起身，武爷爷是会和我们一起上山，而文爷爷则要回到红枫镇，为了我这个突然的决定而被打乱的计划通知到我的外祖父，先前是说好了让死鱼表哥去红枫镇，不知为何昨晚又决定文爷爷亲自回去，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改变或许和楚炀有关系。
一行四人，兵分两路，文爷爷快马加鞭的离开了村子，而我们三人来到了村口的村长家，我们到的时候死鱼表哥和楚炀还有五个黑衣人已经在院内等候，村长房门口用石头压着一张纸，奇怪的是，为什么楚炀他们已经到了却没有拿，难道是在等我？
“村长，门口可是那是山洞的地图。”我轻拍着房门。在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全身黑衣的人走了出来，从头到尾没有一丝是露出来的，相比这就是昨晚答应为我们带路的那个汉子。
“公子，那便是地图，我会为你门带路，如我遇到不测，请你们按照地图回来。”汉子粗着嗓子，没有一丝的畏惧。
“放心，你没有不测，我们也不会有。”楚炀在后面轻轻的说，声音不大，语气却是肯定。王二上前将一个覆着黑纱的斗笠戴在了那个汉子的头上，“我会和你一起走，请放心。”王二扶着那汉子走出了院子，然后看到那汉子转过身来，“我是李家的大儿子李青，上山失踪三天的就是我弟弟李山。”就这一句话，我明白了为什么他会那么义无反顾的答应为我们带路，在他心里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弟弟才让全村变成了这样，他是想弥补弟弟造成的伤害吧，他这一去或许真的没有打算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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