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回府
国公府，姜文坐在亭中喝闷酒，管家疾步走过来，面色激动。
不等他开口，姜文就噌的一下站起来，抢步上前，抓住他问：“怎么样？是不是找到大公子他们了？”
管家微喘着气，摇头道：“不是……”
姜文“唉”一声，失望至极，“没找到你激动个什么劲？”重又颓丧地坐回去。
管家这才有机会将话说出口，“老爷，大公子他们自己回来了！”
他话音才落，眼前一道人影风一般闪过，再一看，亭中已经没了人。
姜文心急如焚地跑出去，可等到真的见到姜复和姜嫄两个好生生站在他面前时，他却慢下了步子。
“爹！”姜嫄飞扑上前，一头扎进他怀里。
姜文眼眶霎时湿润了，拍了拍她的肩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看你不在的这几日，爹都没能好好吃个饭，人瘦了一圈不说，头发还白了好几根。”
姜嫄霎时有些哭笑不得，原本酸涩的心情一扫而空，笑着道：“那待会儿我给您做几道好菜，您好好儿吃一顿，把瘦下去的都给补回来。”
“嘿，那感情好，我最爱吃红烧肉，还有狮子头，这两道菜可一定不能少。”姜文跟女儿跟没啥客气的，趁机提要求。
“好，少不了你的。”姜嫄有些无奈，不过话中的纵容任谁都能听出来。
姜文笑得甚是开怀，目光落在一旁的姜复身上，见他全身上下都好好儿的，心里的大石总算落了地，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了拍。
“没缺胳膊少腿，很好。你们刚赶回来，这一路风尘仆仆的，想必也累了，快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等你们休息够了，再来跟我说说，你们这几天都是怎么过来的。”
姜嫄和姜复两个刚离开，杜氏和姜妘就来了。
“爹，我听说大哥和阿姐他们回来了？”姜妘一脸高兴的表情。
姜文声音里满满的笑意，“是啊，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姜妘和杜氏对视一眼，“真是太好了！这几天我一直都在担心呢。我在佛祖面前许愿，只要大哥他们平安无事，我情愿折寿十年。现在看来佛祖果真听到了我的祈愿。”
她丝毫不因要折寿十年而感到后悔，反而笑得一脸开心满足的样子。
姜文眉间拧出一道川字纹，语气很是不赞同道：“阿妘，你小孩子家家的乱许什么愿？我知道你是一心为你大哥阿姐他们担心，但折寿十年这种事岂能儿戏？”
姜妘走过去抱着他的胳膊晃了两下，满不在乎道：“只要大哥他们好好的，我折寿十年又怎么了？就是二十年我也——”
“还说！”姜文将怒火对准了杜氏，“你怎么教的阿妘？让她拿这种事开玩笑？以后不许随便挂在嘴边了，听见没？”
“哦。”姜妘嘟了嘟嘴，有些不情愿的样子。
姜文抚了抚她的发，“你有这份心就够了。”
景明院内，姜复唤来秋鸿，“最近都发生了些什么？”
秋鸿想都不用想就道：“公子，有两件事儿，头一件，那天狩猎场上，大皇子三人为了追捕一头白鹿，进了一片山谷，结果发生了山崩，跑在最前面的二皇子当时就给埋进去了，现在还没挖出来呢，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唉，这二皇子啊，也真是倒霉，才被放出来没多久呢，就又——”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三皇子也给砸断了一条腿，听宫里太医那意思，十有八九得废了。”
“那大皇子呢？”
“要说大皇子啊，运气那是真的好，在三位皇子中伤得最轻，只是后背被撞了下，人没事儿。”
姜复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两下，面上若有所思，过了会儿问：“那第二件事呢？”
一说起这个秋鸿就来气，神色变得激动起来，猛地拍了下桌子，见姜复看过来，却依旧满脸怒色，没有丝毫收敛的意思。
“公子，您知道吗？北边那群□□的鞑子又他娘的杀过来了！这次可不同于前几次那样小打小闹，而是来真的了！”
“据前线传回来的战报，绥宁关外的十三座城池已尽数被鞑子铁骑踏破，那些畜生进城之后，烧杀砍砸，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关外的那些百姓可是遭了老殃！我听着心里都难受得紧！
“可恨咱们偌大一个大祁，竟无一人肯请命出征，朝廷上的那帮子官员，个个推三阻四，竟还有人说只要绥宁关没被攻破就好，至于关外的那些城池，就任由鞑子抢去，反正他们不会留下来的。公子，您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更离谱的是，竟然还有不少人同意！
“这些人，都被京城中的繁华富贵给养得软了骨头啦！亏得他们还是当官的，我这个下人都替他们害臊！”
说完这番话，秋鸿注意到姜复看他的眼神，后知后觉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摸摸后脑勺，“那啥，公子，我这些话都没过脑子，您可千万别当真。”
姜复抬起一只手，“我觉得你说的很对。”
秋鸿一听立马得瑟起来了，“是吧公子？您是谁呀？我就知道您肯定会深明大义的，作为您的小厮，我的一言一行那是深受您的影响啊……”
“行了，别拍马屁了，下去吧。”
寝宫内，李琰靠坐在床上，一名婢女跪坐在踏板上，小心翼翼地给他喂粥。
自从腿被山石砸断后，李琰的脾气就变得喜怒无常起来，见着婢女抖抖索索、战战兢兢的模样，好像他是洪水猛兽似的，他心里顿时一股无名火乱窜，一挥手将婢女手上的粥碗打翻。
粥水泼了婢女满头满脸，她惊叫一声，顾不得擦，慌忙跪伏在地，脑袋捣蒜般磕在地上，“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她不说还好，一说他愈发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扬声喊道：“来人啊，给我把这个贱婢拖下去！”
至于拖下去做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婢女顿时怕得身体抖如筛糠，“殿下饶命——”还没喊完，就被人捂住了嘴巴，再无法发出一点声息。
宫人悄悄进来将地上的狼藉收拾干净了，再默默退出去，生怕碍着了这位三殿下的眼。
“哼！一群混账东西！”李琰恨恨地一拳砸在床上，也不知他骂的是这殿内服侍的下人，还是别的什么人。
一名黑衣人出现在床前，向他禀告：“殿下，姜复和姜大娘子回来了。”
“什么？怎么可能？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去，哪儿还有命在？他们真的回来了？”
“千真万确。”
“他们情况如何？”
“毫发无伤。”
李琰紧紧攥住了拳头，神色一狠，突然又是一笑，“毫发无伤？真是好得很，好得很！来人，备辇，我要去见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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