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倾巢
喽罗马修回到“老巢”已是天亮十分,有牵挂过女孩,但已不能为她做什么,就径直睡了去。这一睡就到了傍晚,一阵嘈杂声把他吵醒,是直升飞机降落的声音,老大回来了。在喽罗们前呼后拥中走下飞机,进到屋子里。
老大去的是西海岸,他在那里也有一盘营生,一直交由三当家打理,喽罗马修不知道那里出了什么大事,老大连身上的肥皂泡都没有擦干净就急忙赶上飞机,只是,从老大轻松而骄横的表情看来,应该是理顺了。喽罗马修没有心思去打听个中的曲折,要命的替女孩揪着一颗心。
“咹,我那匹胭脂马呢?”诸事安定以后,老大果然问起女孩来了,漫不经心的、理所当然的。
“在呢。”二当家笑着说道。
“那丫头昨天还比较倔,绝食,到了晚上就乖了一点,吃了睡了,今天基本老实,被照顾得挺好的,就是气还不怎么顺。大概是因为人还被锁着,不服呗。”
“不服?”老大似笑非笑地说道,“噢,不服气…..”
“也天真得很呢,第一顿饭是骗着吃下去的,说给解开手就张嘴吃了。这妞儿的确和别的小妞不同,不哭不闹,识时务。”
“叫什么名字?”
老大把脸转向喽罗马修,事是喽罗马修去办的。喽罗马修答不出来,他不知道,没有问过也从来没有想过要问。对啊,这个女孩是谁呢,叫什么,从哪里来,有无家人,无人知晓。
“你可以吗?”偏偏又是他去“请”她,他问的是她能走吗,他是在问他的道歉起了作用没有,他的心从看见她依然在桎梏中时就开始发凉,她终究不是飞鸟,仍旧困在这笼中,这一次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意外的事件发生了,而她应该明白,这样被带走大概有什么含义。
女孩如二当家所言,得了照顾,面色回复红润,双眼重新变得晶莹闪亮,一眼望去娇柔俊美。喽罗马修心里五味陈杂,他,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他的卒子,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老大,二当家,他们也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一大群西装领带合力强迫着这样一个女子,有一点作孽的味道。
“起来吧,我们老大回来了,你得去,你得去,嗯……”喽罗马修的声音颤抖起来,脸也红了,老大即狠又狼,不敢想象他将怎样在女孩身上放肆。
小牢房离主楼有一小段路,雪还在下,女孩的双肩还是那么单溥,老天也懂不怜惜,一阵一阵的寒风刀一样割着她细嫩的肌肤,房子里温暖,但里面有另类的风雪在等着她。
“大佬,我来让她表演一个“听话”给你看!”二当家看着女孩一干人进入,经过眼前,突然开口道。
“不要扶她,让她自己站着!”两个卒子们听令放手,闪到一边。
“宝贝儿,你看,这楼梯上去,右转,第三间,就是最大的那一间,你自己走上去,进到里间,那张大床,你知道的,乖乖躺到上面去,听懂了没有?”二当家凑近了女孩,把女孩的下巴捏住一抬,强迫女孩往楼上望。
“走啊,自己走上去!”
女孩站着不动。二当家狞笑起来,伸手一抽,女孩小马甲上的腰带就到了他手上,他凑到女孩耳边耳语了一阵,然后大笑起来,“现在,看看学会了没有,向前走!”
女孩涨红了脸,迟疑了一小会,咬紧嘴唇,低了头,果真按照二当家的命令,一步一步向前走上楼,二当家则嘻笑着,步步紧跟着、逼迫着,直到女孩上楼,拐弯,进房,仿佛再进了里间,完全如了二当家的愿。
最后,二当家得意洋洋地走出来,掩上门、下楼。“大佬,你瞧,“听话”了不是?”
老大还在饮茶,他对这个表演不是太有兴趣,“你刚才对她说了什么?”
“我和她说下一个轮到她的马甲了,看她喜欢不喜欢啦,嘿嘿!”
“嗯,这是最后一次对大嫂无礼了,知道了吗?”
“大嫂?!”二当家愣住了,喽罗们也愣住了。
“对啊,是大嫂!过了今夜你就要叫她“大嫂”了,嫩是嫩了点,不过辈分如此。”老大说完,又对着屋子里的喽罗们说,“你们呢,以后就叫她“太太”吧,就这样。”
一屋的人都回不过神,张口结舌停在半空
“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今天就到这里”老大说着,起身上楼。
那房门再一次被打开、关上。喽罗们于是各自散开。
楼上一转眼响起了“呯呯嘭嘭“的撞击声,这撞击声间中还伴随着老大嘿呀嘿呀的呼喝声。喽罗马修停下了脚步,心里一阵一阵哀伤,就在刚才,他还多少有点慰藉,尽管……但是,不是说了让叫“太太”吗,这样说应该多少有点爱惜在里面,如果有爱惜,又怎会这样残酷无情的摧残她?女孩此时,恐怕玉一样已经碎了……
然而,老大的呼喝声有点异常,不象兴奋过度恣意喝彩,更象呻吟、哀嚎。没有走远的喽罗们于是折回了脚步,紧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里面的声音也同时停止。二当家迟疑了片刻,便带了两个卒子,上去敲门。
“呯呯呯”,没人作声“大佬!?”二当家叫了一声,还是没人应,就把耳朵贴到门上去听动静,门在此时,“呀”的一声打开了,女孩猫咪变老虎扑了出来,黑黑洞洞的枪口正正地指着二当家的脑袋。
喽罗们望着这场景,赶紧拨刀掏枪,包围上去,企图营救自己的主子。女孩顶了顶手中的人质,“叫他们退下!”
“都退下去!”二当家也很“听话”。
喽罗们不得已退到楼下,女孩把人质扯进房间,门再一次关上。里面又是一阵“呯呯嘭嘭”喧嚣,二当家的呼喝声也传了出来。
又过了几分钟,门又打开了,二当家背着老大,在女孩的胁逼下,一步步地走了出来,喽罗们惊得口瞪目呆,他们心目中威风凛凛老大,此时头破血流、有气无力地伏在二当家的背上,二当家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张脸憋得乌青酱紫,双腿不知是因为背负物太重还是害怕,每一步都抖抖索索的。
谁也不知道房里面短短几分钟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看到他们老大肌肉爆满的胳膊反背在身后,上面牢牢地扣着亮晶晶的手铐,而那副手铐,貌似几分钟以前,还紧紧地锁着女孩。以为女孩后面有什么高人相助,然而,一干人一步步走近了看,就是女孩一个人镇着俩。
惊讶转眼变成了畏惧,喽罗们完全放弃了抵抗,节节溃退,女孩进一步,喽罗们退一步,女孩特别记仇,打手甲乙丙丁被从人群中叫了出来,二当家的几个卒子也被叫了出来,然后被女孩逼令着相互打嘴巴,以头撞墙,直至头破血流,口眼歪斜。
还有几个,不知是什么机缘开罪了女孩的,也被指了出来,当众自残。
女孩如此这般发泻了一通,再留无趣,就想着撤退了。
“老巢”里最好的车被开了出来,车头冲着外面,打上火。
女孩傲慢地举着枪,押着人质,一路凯旋,来到车前,确认万无一失后,一脚把两家伙踹倒在地,钻进车里,油门一踩,消失在夜幕中。
“老巢”内,二当家又开始自鸣得意,女孩大概缺钱,走时顺便勒索了一笔,二当家就为这事自豪,他使了眼色,小的们会意了,递给女孩的是小的们出老千用的假钞,一大捆,只有最上面和最下面那一张是真的,其余都是废纸“咳呀,咳呀,那傻妞,那傻妞……咳呀咳呀……”
而老大则两眼发直跌地坐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停之不下,“真他妈的帅,真他妈的帅,小粉拳就是打起人也是真他妈的帅……”全然不觉喽罗们正在他头上脸上忙碌着,为他那被打破的头擦拭血迹,包扎。
触目之处皆狼藉,喽罗马修走了出去,站在屋檐下,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太精彩了,当然,未尾的时候能再配上众喽罗们如捣蒜的磕头求饶就更加完美了。女孩已经绝尘而去,而他,却突然来到了尾声,他相信诸葛四郞和魔鬼党真的在某一页翻过的历史里争抢过一把宝剑;他相信某个平常又极不平常的风雪夜,天地会的豪杰的确正在赶往牛家庄集结;他相信独孤求败害怕人在世间没有对手的骄狂和落寞;他也相信郭靖和他的蓉儿曾在在雪山的顶上深情相望,唱“在世间自有山比此山更高,论爱心,始终找不到比你好”……他也曾相信,老大就是某个身怀绝技,大隐于市的英雄,这里是水泊梁山,一百零八个好汉里有他一张交椅……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老巢”已恢复平静,一个萧条的身影,悄然地打开了“老巢”的大门,又悄然地为它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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