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破釡沉舟

　　

　　（上）

　　“我可以提个想法吗？”胡心宇盯着屏幕。

　　“说。”

　　“嗯，我想，不要再进入钟氏了，我也在外面等候吧，得手后就直接离开。”

　　“不，行动完结以后，你还要留在那里一段时间，你要继续利用在钟植身边的便利，检查完钟氏的所有地方，确保所有实验数据和其他关联文件都已清除。”

　　“那还得多久呀。”胡心宇一不留神，情绪就外露了。

　　“有其他的理由吗？”

　　理由没有法说。她没有搞清楚为什么一下子自己身边就热闹起来了，适才刚刚逃离桃花阵。

　　她的车刚停下，John就冒了出来，这个家伙，对他一点同情，就得寸进尺了，继续扛花，大大的一把，老套又俗气，一厢情愿的往她的怀里塞。

　　“你这是干什么呀？”胡心宇有些恼火。有了生日晚餐的事，她不好对他怎样，至少她需要时间来思考。没见过这么咄咄逼人的人。

　　“等你。”John俨然已是她的什么人似的，理直气壮的把手揽到了她的腰上。

　　胡心宇大怒，“啪”的一声拍开对方的手，把自己被迫接受的花拦腰一折，直接塞进旁边的垃圾桶。“滚！我现在想清楚了，你没有机会，永远没有！”

　　呵走John，胡心宇怒气未平，身后响起钟植幸灾乐祸的笑声，胡心宇大惊，自己一路走来，竟不知他有跟在身后。

　　“这么做就对啦！这么做就对啦！！”钟植边说边走向垃圾桶，把胡心宇刚才塞进垃圾桶的花掏了出来，细心的挑出一支稍微完好的，拿在手里，在胡心宇眼前晃荡。

　　“那小子配不上你！。”

　　胡心宇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站着没动。

　　“那么！”钟植突然脸一侧，贴着胡心宇的耳朵说：“把机会给我吧。”

　　原来是这样，她想也没有想，回敬了一句“你也没有！”。

　　“机会是相互的，你看……”钟植正说着，见胡心宇眼神不对，就停了下来，顺着胡心宇的瞄的方向看过去。

　　是刚才被撵走的小子。他又折回来了。

　　夹在两个男人中间，胡心宇的脸一阵一阵的泛红泛青。而两个男人那阵式，完全是在等她表态。情急之中，她也生气起来，关她什么事？“你们聊吧。”扔下一句话，竟自走了。

　　胡心宇的理由其实是，她烦John也烦钟植，这个任务早点完结，她也好耳根清净。

　　（下）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钟植很后悔，他那天早上他不该对她起疑惑，不该掀动桌子下面暗藏的那个按钮。爱一个人，一定要知道她的所有吗？——这是后话。

　　钟植一大早来到钟氏，远远的瞄见胡心宇钻出她的汽车，见她摘下脸上墨镜，旁若无人打量了一下四周，仿佛心情沉重地思衬着什么，她站在车外，停顿了一下，紧接着，无比坚定地迈开两腿往里走。他有些吃惊，女孩的目光冰冷而警觉，完全不像是个前来坐班的职员，他心中的疑惑突然又升起。

　　这种疑惑一直延续到胡心宇进到房间来为他续第二杯咖啡。

　　他站了起来，与女孩面对面站着，盯了一会，没有盯出什么端倪。后来，他心生一计，“啪”地一下冷不防从朝女孩勾出一脚。女孩本能地迅速跳开，不知道他会有什么进一步行动，她选择了先发制人，跳开以后，反踢了一腿过去，钟植侧身一闪，避过，与胡心宇对峙起来。一时间，天窗已打开，谁是谁，俩人心里都明镜一样了。

　　“你是谁？！到这里来干什么？！”

　　事情来得很突然，胡心宇没有了退路。她无从解释，也无需解释，她一定要在闹出动静之前封掉钟植的口。她于是不再回避他的手，任他像鹰一样钳着自己，忍着痛，顺着他发力的方向步步后退，她要等他放松警惕。

　　钟植果然上当，他以为他获得绝对胜利，注意力就不完全集中在制住胡心宇身上了，“说，那晚是你吧？”

　　胡心宇等待的就是这样的时机，她装作力量不支，往后一靠，屏住呼吸，一道迷雾喷起，在钟植惊讶、愤怒的眼神中，观看他像一只泄气的皮球，慢慢地变软塌、倒下，伏于她脚边。

　　“你也许是无辜的，但是钟氏当受此报！”算是作答吧。

　　胡心宇把钟植从地上拉起，拽到他的大班椅上坐好，把外套胡乱披在他身上，把他伪装成伏案工作的样子，意图骗过外人的眼睛。

　　咖啡碰洒了，满桌子流趟，胡心宇皱皱眉，忙找了纸巾擦拭，擦拭完桌子，也顺便把钟植搭在桌子上的袖口和手也给收拾了一下——她有洁癖。看对方似乎还未完全闭上眼，她急忙加喷了一点剂量。

　　“怪你不怪我。”钟植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最后一次看见胡心宇了，他极力保持清醒，但终究还是胡心宇念念有词声中昏迷过去。

　　形势逼人，除了尽早行动，已没有其他的选择。然而，John居然没有到位，嘟嘟哝哝地说不清楚自己在哪里。胡心宇不能多说话，行动中出现了猪队友，她很无奈。

　　守着钟植，胡心宇感觉自己更像是一只狼守着一个棘手猎物，她围着他转圈圈，见他的头耷拉下去，又急忙去扶住，托起，希望这里面短时间内不会被发觉异样。

　　“被发觉了又怎样？能怎样？”慌乱一了阵，胡心宇放松心情，扔开钟植，也不再对John作指望，她要一个人去完成整个任务。

　　胡心宇进入电梯，等门合上，选择自己要去的楼层，才发现，电梯失灵了，所有的按键都拒绝响应她的手指，她被困在里面。

　　不得已，胡心宇按了紧急按钮。

　　中心那端是冰冷的声音：“电梯已被我们控制，现在请您背对大门站好，把手举过头项贴在壁上，如果您不想被子弹打成马蜂窝的话！”

　　胡心宇有点不相信。往后退了两步，两腿一撑，双手摩到顶上，企图打开电梯的顶盖另寻生路。她得到了警告，一股高强电流把她打回原地。从地上爬起，她变成困兽，眼睁睁看着电梯**控着直接停在了负3层。

　　胡心宇是了解的，这是钟氏的安控中心，里边有几间笼子式的隔间，她老老实实地接受了手铐，然后被关进其中一间等待搜身。

　　搜身的是两个面孔有些稚嫩的女保安，胡心宇很感谢钟氏尊重人权，她和两个女孩子玩起了藏物件的游戏，一个小小的东西，从左手移到右手，从袖子移到后腰，移来弄去，小东西始终在身上带着。

　　搜身完了，接下来是审问，胡心宇没有话要说，所有问题，充耳不闻。看得出钟氏内部因此气氛大为紧张，见讯问坚持不下去，也不再强求，将她关入隔离间，等候下一步的安排。

　　胡心宇耐心地盘算着行动的步骤。已经不可能完美的执行计划了，她明白，她必须有所舍弃。

　　她的腕表在搜身的时候和项链等小玩艺一起被要求交了出去，她开始用心念计时。保安室内不停地电话来去，胡心宇已经听出，她将被带到另外的地方。

　　还是利用两个女保安的稚嫩，胡心宇要求去了一次洗手间，返回的中途，整个大楼响起了尖锐的报警声，看看俩人很茫然的样子，胡心宇有些欣慰，三分钟应该够那层楼里的人撤出吧？不会有无辜送命的人了吧？胡心宇慢腾腾的向前走着，顺便琢磨脱身的时机。

　　押解她的车也到了，警报带来的混乱使得来人加倍警觉，被枪指着，再一次被要求贴在双手贴墙，搜身，胡心宇极力忍耐，拖延时间，直至她的小游戏玩不下去了，便亮出手中的物件，一下一下的摁着上面的按键，尽管她出手时已被察觉，被厉声喝止。

　　胡心宇是横了心，她把自己也付了出去。

　　一个沉重的撞击过后，胡心宇的眼前蒙上了一层血色的雾，这层雾模糊了她的视线以及意识，痛苦不是很长久很剧烈，她楚了楚眉，她想微笑，最后还是像虾一样卷曲了身体，慢慢的顺着墙根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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