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大漠孤烟直
钟氏的大门外，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胡心宇自己错过了行动的配合时机，看现场平静如往日，便一个人找了个偏僻的转弯处停下车，打开通讯系统，她呼叫很快应答了，说是没有看见方平出来，也没有计划中的报警混乱，选择了静观，人现在还在对面的小公园里。
回到公寓，胡心宇的心里闷闷的，自己到厨房煮了泡面，端在手里正要吃。门铃响起，胡心宇打开门一看，是送餐的，自己并没有订什么餐，以为是送错了，但是对方坚持说是送给她的，而且，订餐的人已经付过钱了，她只要收下就行。
满怀疑惑的，她收下了餐盒。不一会，又来了个送蛋糕的，也是订的人付了钱，只要她收下就行，真是莫名其妙：首先，她在这里只是短暂停留，没有和谁有深交，没有理由收到馈赠；其次，今天至少不是她生日。
打开餐盒的盖子，里面是胡心宇最爱吃的中式大餐，焖猪蹄，白灼蔬菜，红烧肉，鱼香肉丝，鸡汤，麻辣肉干，红酒……胡心宇把这些东西摆到餐桌上，满满的一桌。胡心宇捏了一片肉干放到嘴里，真的很香啊，自己怎么不知道附近有一家中式的并且还可以送外卖的餐馆存在呢？
门铃再一次响起，胡心宇走过去，打开门一看，是John，他抱着一大束花局促的站在门外。胡心宇气不打一处来，“啪”地把门关上。
“Hello，嘿嘿。”John拿出他的开锁绝活，两下把锁打开了，挤进门来。
女主人不欢迎他，他并不介意，把胡心宇手里的方便面抢过扔在一边，厚起脸皮扮起主人来，摆餐具，点蜡烛，熄灯。
“给个面子啦，今天我生日。”他给她倒了一杯红酒。
“是吗？”认识John那么久，她对他仍然一无所知，她从未打听过他的任何事，家庭、年龄、毕业学校，也没有给过机会让对方知道她的一切。俩人只是，同一期学员。John并不招人讨厌，但是不成熟是明显的，胡心宇不喜欢一个男人婆婆妈妈、啰啰嗦嗦，时而无赖搞恶，时而又扮深沉，无论他在她眼前怎么蹦达，在她眼里，只是个“小儿科”。
“那么，生日快乐。”确问都不问一声，把生日搬到别人家里过，还搞成个烛光晚餐样子，胡心宇心里非常不悦，转念一想，大家身份的特殊注定了心灵的孤独与苦寂，便原谅了这只到她这里来寻温暖的刺猬，与他和平共处的地享用起美食来。
饭毕，撤下残羹，胡心宇还帮他点起生日蜡烛，让他许愿。
只是蛋糕吃了，酒也喝了，刺猬还原地蹭着。
胡心宇有点不乐意了，她开始下逐客令。“你该走了，我要休息啦。”
John闻声站了起来，准备要告辞的样子，却猝及不防地转身握住她的手，“胡心宇，你今天，真温柔，我……”
胡心宇勃然大怒，往狠里抽自己的手。
John不肯放手，顺势单腿跪倒在胡心宇的膝下，“胡心宇，我爱你！”
胡心宇没有经历过如此阵势，急忙把脸扭开。
“是真的，我从见到你那一天起，我，就爱上你了。”
“我其实也不知道我爱上你了，我在你面前，好像一直很可笑，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注意我或是嘲笑我……”
“最初的时候，并不知道那是爱，我只是时刻想和你在一起。”
“在基地的那段时光能天天见到你，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日子……”
“胡心宇，我是真心的，你不知道，离开你的日子我是多么想念你！你什么都会，做饭、洗洗衣、钉钮扣，修电灯，我却什么都担心你，不知你吃了饭没有，冷了加衣了没有，出门有没有忘记带钱包…..”
“你给我一个希望，你答应我啊”
“我很荣幸，谢谢，你可以走了。”听着他说了一大通，胡心宇也清醒过来。
“你答应我，我才起来”
“我对你，没有感觉，所以没有承诺，就这样。”
“你对谁有感觉？”
“@#$%”
“那我们就应该试一试。”
“少废话，快走！”胡心宇再次被激怒，不再说话。
John仍然握着她的手，见她转眼变冷硬，有些不甘心，站起身来，盯着胡心宇的眼睛，“我知道你曾经对谁有感觉，陈sir吧，你就是这样死脑筋！一营的男生排队等着你来挑，你谁都不正眼看一眼。别人不知道我却知道，你的眼睛却失魂落魄地粘在他身上，可是有用吗？他结婚了！”
“我早已经改变了我的想法了。”胡心宇不得不争辩了一句。那真的只是一个插曲，虽然它占去了她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那我就有理由要求开始。”
“你到底滚不滚？！”胡心宇觉得他简直就是逻辑混乱，无可药救。“我对你没感觉，和我对谁有感觉，两者之间有联系吗？”
一个要把手抽出来，一个握着不放，拉扯之中，胡心宇发现自己渐渐地，被扯到了眼前人的怀里，反抗却没有他力气大，只能闭了眼以示抗议。
吻只是轻轻地落在她的额头。胡心宇睁开眼，四目相对，“注意，这是一个二十八岁了的男人在告诉你他爱你。别再把他当孩子，你才是小孩，他是在包容，等你长大，知道了吗？”John一只手指轻轻地点在她的唇上，意味深长的说“这里的蜜糖，要留等它的主人期望了，才来采。”
这样说完，便放开了胡心宇。
胡心宇开始有些犯晕，不知是因那一口的红酒，还是因为John。
她很少做梦，夜晚却梦回了那片荒漠，那片戈壁滩。
那一段日子胡心宇真的没有什么多余的印象，除了她的单恋。训练很艰苦，大家天未亮就起床，几乎半夜才回营。如果一定要说什么记忆深刻的事，那就是驼队来送补给，有时有人会收到信件，甚至包裹，没有收到的则还有对下一次的期待，她不在他们之中，她只是羡慕。
John和西风古道的遗痕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背景的构件之一，没想到他把自己突了出来。说爱她，牵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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