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执着少年
山海界，东临幽洲。
东临幽洲有数万个部落，以所在区域为名，大大小小分布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而每个部落中更有数千的氏族。
幽狼莫氏，这个氏族已存在了三百年年，族人有千余，占据着一片不小的山脉。
这一日在幽狼莫氏中，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穿着麻衣，盘膝而坐。
“据传苍穹之下有无数界域，而我们所在就是山海界。”
“山海界有一座巨山，名为须弥山，此山庞大无边，山下有七山七海环绕，而在这七山七海中则有四大洲，东临幽洲，西域烽洲，南极河州，北冥泅洲，我们就生活在东临幽洲之上。”
“族老，那山海界有多大呢？”
此时，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歪着脑袋，眼中充满好奇之色，不自禁的问出了问题。
这少年名叫莫晨，长得眉清目秀，皮肤白皙，一双大眼十分灵动，全身上下透出灵气。
“竟又是莫晨，每次族老讲道都会被他打扰。”
“哼，一个无法修炼的人还厚着脸皮来听道，莫家怎会有这样的人。”
对于莫晨的问话，这些族内子嗣很不满意，纷纷出言，顿时使得台下乱了起来。
“咳咳”
族老一声干咳，眼中露出慈爱与复杂之色，对于莫晨，族内老辈都十分喜欢，一则莫晨聪明伶俐，二则乖巧懂事。
“可惜，这孩子天生无法修炼，不然定是人中之龙……”族老暗叹一声，目中无奈更多。
莫晨乃是当今族长之子，若能够修炼，必定会顺理成章的接任族长之位，可惜他天生体质特殊，虽看上去浑身透露出灵气，但却无法凝聚灵气。
其父莫焱试过很多办法，甚至请动了闭关百年的老祖出手，但却于事无补，没人能说出莫晨究竟那里出了问题。
“山海界广阔无垠，就算我们东临幽州，一个筑基修士，穷极一生也无法走到边缘，可以说山海界之大，无穷无尽。”
族老收回心神，沉声开口，眼中精芒闪过，脸上露出向往之色。
“族老，为何会有山海界？是恒古便有还是被人所创？苍穹内到底有多少个如山海界一般的世界？”
莫晨此时双眼放光，他虽无法修炼，但每次有族老讲道他都会来听，他对于修炼，对于这个世界很是好奇，几曾不止一次幻想过他能遨游于这片大陆之上，站在山海界之巅。
族老听后身体一震，赶紧微闭双眼，一股莫名的气息环绕于身，仿佛一瞬间碰触到了不属于自己修为之内的东西，很是玄妙。
随着族老的沉默，台下众人纷纷看向莫晨，更有嫡系子嗣怒视过来，满脸的嫌弃之色。
莫晨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迅速的低下头，他只不过有感而发，只是对山海界充满了好奇。
“难道我问错了？族老不要怪罪才好。”莫晨心中忐忑，竟然有些紧张。
“晨儿，这个问题太过虚无缥缈，这不是我们这样修为之人可以探究的……”片刻后族老睁开双眼，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莫晨。
“好了，今日就讲到这里吧，各自散去吧。”族老说罢不在理会台下众人，犹自闭目养神，
“哼，扫兴，莫氏怎会有这等厚颜之人，不可修炼还要扰人闻道。”
“真不知他哪来的那么多问题，每次讲道他都要问个不停，难道故意为之？”
“哼，问的再多又能怎样？还不是无法修炼。”
……
众人退去，一时间议论纷纷，他们都是旁支族人，虽有怨言，但也不敢怎样，但此时有十余人却是围在了走出不远的莫晨身旁。
“莫晨，如果下次族老讲道你在出现，休怪我莫阳不客气！”
“就是，不要以为自己是族长之子就可以无理取闹，再有下次，我莫隐也不会客气。”
“废物就要有废物的觉悟，不要再来给我们主脉丢脸了。”
此时主脉众人出言毫不留情，眼中鄙夷之色更甚，更有人将一身修为之力展开，浓重的威压使得莫晨面色惨白。
众人一番羞辱便各自散去，其中大多数人这样做，更多的是对莫晨所在位置的嫉妒，而少数人则是觉得莫晨惹人厌烦。
在这古老充满蛮荒之气的大陆，一切都用实力说话，也唯有实力为尊，这是个不看出身只看实力的世界。
此时的莫晨脸色煞白，双手握得紧紧的，浑身都在颤抖，看着众人离去的身影，感受着四周残留的修为之力，眼中闪过向往之色，但随即却又送来紧握的拳头，叹了口气。
“哎，若我能修炼该有多好，父亲便不会在每日为我奔波，母亲也不在会为我忧愁，可……。”
莫晨仰头望了望天边残阳，一抹红晕如同被人随笔画上去一般，随性而自然，但却是一种残缺的美，虽美，却不完美。
默默的走在氏族的领地上，很少有人与莫晨打招呼，更多的都是白眼以及讽刺，不过这些他不在乎，或许说已经习惯了。
一个时辰后，莫晨来到了领地内的一处断崖边，低头便能看见百丈下奔腾不息的密若河，甚至隐隐能够听到那河水奔腾咆哮的轰鸣声。
“密若河都能这般自由不羁，而我却只能活在父亲的怀抱中，或许这就是我的命。”
莫晨坐在断崖边喃喃自语，脸上愁容如同断崖下的雾气，眼中尽是迷茫。
“灵性十足，体质有异，得又失，无常于山海，展翅不得翱翔，向远不得路宽……”
莫晨口中喃喃，几乎每日他都会坐在这断崖边，向断崖下的密若河诉说，有些话，他无法对父母说，每日面对父亲与母亲，他都是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只有在无人时，他才会如此忧愁。
莫晨也本可活在父亲的羽翼下，活在自己的圈子里，那样他会更快乐，但他不愿意那样，他有着自己的追求和对修炼的执着。
就算明知自己无法修炼，也坚持每月都去听道，虽然受尽白眼与嘲笑，而平日里更是每日都会翻看古籍，这些年，他对山海界的了解很深，对于修炼更是懂得很多。
氏族内的凝气决他倒背如流，就连所有术法口诀都是张口就来，在别人看来是个笑话，但莫晨却乐在其中。
“莫晨族弟，你还真在这里。”
正当莫晨坐在断崖边胡思乱想之际，两名少年悄然而至。
说话之人名叫莫轩，是莫晨二伯之子，天资卓越，是莫氏这一代里的天骄，十四岁的年纪就已凝气六层，前途无量。
而另一人则是三伯之子莫凌风，虽较莫轩差之一筹，但在莫氏也算资质绝伦。
“莫晨见过两位兄长。”莫晨眼中闪过疑惑，对于二人的到来有些诧异，但还是躬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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