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篇
14复职
一个月的闲散眨眼过去,你在房里发了一个月的呆后还是老老实实回了人界。
你抬头,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路,知道看见里面忙活的熟悉身影才确定地迈进门内。
“我们客栈改名了?”你环顾四周,发现连陈设都变样了。
“不止是改名,已经改成茶楼雅间了,不过也有过夜的客房就是了。”阿玉拿着抹布忙着擦拭油亮木架上的素净瓷瓶。
“伙计呢?”
“都散伙了,他们本就是我们自己地府的住民,各自转世去了。”阿玉轻松避过了是因为你的失职导致的话题。
他停下,擦擦额头上的灰,放下抹布坐到你的对面,喝了口茶水,道:“往后这里就是青山居,只有你我是地府的人,其他伙计都从人界招。”
他放下茶碗,放松地微咪起眼睛:“这次开张,伙计都是凡人,你可仔细着,到时候吓破了别人的胆子要善后可不简单。”
“知道了,”你点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你再无怠慢之心,并且隐约感觉自己的道行有所精进。每次打坐调息结束后都感觉自己浑身都比之前松快些,而且应付起怨鬼来比之前也轻松不少。阿玉总说你走了狗屎运,修行起来比谁都快,修成人形只需七年,如今吃了要命的丹药不仅没什么症状还增进了修为。这时你总是得意起来,大笑他在地府当差近百年如今修为倒要被你这后生追上了。
兔起乌沉,一切都在按照正轨行进。
眨眼间,你已稳妥地当了七年的地府衙差。银两积不少,却不知道如何花,而且你也不能转生了,阿玉手上的录本记上再多的功德也没用。
直到那个秋日的傍晚,你猛地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永远不会忘却的,恐怖的气息……
你瞪圆了双眼转头看去,玄关外,一个灰衣瘦弱的戴斗笠的身影匆匆掠过,你放下抹布就去追,可扶着门朝着男子离去的方向一直看一直看,即使如果眼神可以摩擦都能将木板灼穿的程度,也没再看到男子的身影。
你暗骂一句,只得在茶客的催促下若无其事地继续收拾。
“关郁,你知道我们当初为什么为你起名关郁吗”橘色的夕阳映照下,阿玉的侧脸仿佛蒙上一层看不见的沉重。
”不知道,你们不是说随便起的吗?”你怂怂肩膀,故作轻松道,内心却甚是诧异,想不明白为什么阿玉在你提起往事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
“关郁,关郁,便是希望你入了地府后与前世的阴郁遭遇一刀两断。”阿玉的语气再次变得意味深长,始终望着窗外,“没想到一碗浊茶还是没能让你当多久的无忧无虑的小妖。”
“你们以为我是忘记了?”你无谓地笑笑,“可能就算再过一世,我还是会记得他。”
“怪只怪我还是害怕了,”你垂下头,闷闷地给了一旁的木柱一拳,“可笑的是,在人界这些年无论我再怎么寻找,也再找不到十一的气味。”
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你的眼眶开始泛酸,你抹了一抹眼睛,得到几点湿润的触感。
“不要苛责自己了,”阿玉叹了口气,拉着你坐下,“就算当年你敢去,地府也不会放任你去的。”
“事到如今,我就给你捋清楚吧。”
静谧的茶室内,伴着萧萧暮色,一抹乳白的香缓缓向上舒展,延长——
“我方地府曾有位叫张回的无常。。。。。”
15无常
从前,有个叫张回的年轻人,他与一个无名的年轻乞丐因机缘巧合成为至交。
张回为人慷慨热忱,身家显贵,模样俊秀,也是当地远近闻名的才子。而乞丐只是乞丐,居无定所,食不果腹,除了有一身力气和一副意外的不算难看的皮囊外,一无所有,无名无姓无父母。
张回在街上闲逛时碰巧遇见乞丐被人误会成小偷,在那五大三粗的煎饼摊贩举着的屠刀即将把乞丐的手指砍断前叫停了躁动愤怒的人群,丢下足以买下摊上所有煎饼的碎银后,扬长而去。
张回是个富家子,区区银两从未放在心上,他本以为只是无聊时心血来潮的善举,却没想到直接给自己招了个跟屁虫。
他多次命自己的小厮撵走时刻跟在自己身后的乞丐,然而即使他拿着匕首威胁乞丐再跟来就断了他保住的手指,乞丐依然我行我素,不远不近地跟着。
时间一长,也就懒得去理了。张回心想倒要看看这乞丐能跟到什么时候。
一日,张回受邀赴宴,马车行至半路,突然被一帮土匪拦截。张回带的家丁不过十几人,自然不是对手,在一片血雨腥风的仓皇中,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乞丐救了张回。
两人躲在茂密的芦苇丛中,足有一天一夜。乞丐自诉其从小天赋异禀,能视人吉凶,可若是提前告知本人,则灾必不能免。那天他看见张回身带黑气,近期必有血光之灾,为了报恩,只有片刻不离,等待时机。
从此两人结交为异姓兄弟,乞丐作为张回的保镖,日日与张回一道出行,游山玩水,自是逍遥快活。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无名氏能断他人吉凶,却无法自卜未来。一日他在湖边行走,却被一场突兀的风暴卷入湖中,待张回听闻消息,急忙赶到湖边试图施救时,已然是回天乏力。他一时间悲痛万分,食难下咽,寝难安眠,直到为无名氏办完丧礼,生活起居才渐渐恢复如常。
只是他在午夜梦回之时,总是问无名氏:“既结为兄弟,何苦先弃我而去?”
其实无名氏死后被地府留下,当了无常,见张回如此挂念自己,于心不忍,便在托梦告知自己已在地府做官,望其莫要过于牵念。
谁曾想第二天无名氏便在地府见到了张回,张回说:“凡尘无趣,想请义兄也替我在地府谋个官职。”
无名氏虽然惊讶,可张回已然断了后路,且异常坚决要与无名氏一同留在地府,只好在向刘司请求,分张回一个地府官职。
刘司见二人态度恳切,虽对张回有些顾虑,但还是分了无常职位于张回,同时告诫其曰:“今地府虽提倡宽容随性,却从无破格招用的先例,但念你二人兄弟之情甚笃,你在人界时亦为人素善,未有品格不端之举,今又追随义兄而来,便想见你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故吾辈愿交付无常职位于你。望你珍之重之,勿要辜负吾辈信任。”
张回自然喜不自胜,连忙叩谢。
听到这里,你不由得问道:“这个张回,就是。。。。?”
“不错,他就是后面堕入魔道的叛徒,现在他自封天旻大仙,却在练的不干不净吸人精髓的邪道,且行踪诡秘,四处蛰伏潜藏,地府多年缉捕无果。”阿玉摇头冷笑了几声,“若不是刘司遭他偷袭,也不至于。。。。”
“他到底为何突然叛变?”你略略乍舌,满心疑惑。
”说来也可笑,”阿玉的笑更加冷了,“原因是一对双生姐妹。”
“双生姐妹?”
“不错,当年地府刚开始改变政策,尊重暂时不想投胎的生灵的意愿。最开始受这此恩惠,就是一对双生姐妹。”阿玉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早已凉透地茶碗边沿,轻声叹息,陷入回忆,“两人样貌无差,性格也无甚差别,都爱聊天,都喜欢熏香,她们在地府住下的那段时间里忙上忙下,利用各种难得或寻常的物资,研制不同的香料。”
“道只道人心难测,我们都本以为彼此该是一直相安无事的状态。谁知道,人连死了,都绕不过红尘这一关。”
“先是姐姐盛裔开始倾心于刘司,再是妹妹也盛寓开始暗恋刘司。而张回,他也曾拉住妹妹盛寓表白。而盛寓问他到底喜欢的是她还是妹妹,他答不上来,只说你们两个我都喜欢,分不分得出来谁是谁有什么要紧。”
“凡人的感情我是说不清楚,但是张回的喜欢很离谱这件事,谁都看得出来。”阿玉这回是真的笑出声了,“哈哈哈,你说这种连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都分辨不出来的人,怎么配谈感情?”
“然而说他他还不死心,继续纠缠盛裔盛寓姐妹二人,简直就是疯魔了一样。”阿玉嗤笑几声,”到真不知道是该说他痴情还是滥情。”
“不,多半,只是像占有物品一样,占有她们姐妹罢了。”你鄙夷地说道:“张回生来富贵,多半在他的认知里,想要的就没有不能到手的。突然有件好看的东西求不得之后,就开始执着了。那根本谈不上对女子的倾慕,只是占有欲作祟罢了。”
“还是你透彻,说得不错。后来他的执念愈演愈烈,行事愈发极端,甚至用上了勒索要挟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刘司出面与其对峙,可惜他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不论是谁,不论怎样规劝,他都觉得都是别人要对他不利。我至今记得他看刘司时那种妒忌的眼神。”
“最终,他趁刘司救人不备时出手重创了刘司,带着靠威胁人质得来的法宝,逃出地府。”
“自那以后,刘司便火速安排了送盛氏姐妹往生的事宜,不再到处闲逛,天天深居简出,至今地府九成以上的人没见过,或者说不记得刘司的存在。”
”我也问过刘司,是不是后悔当初冒着风险接纳张回的决定。毕竟张回的氏族本身就是靠邪术一步一步富甲一方,甚至平步青云的,所谓人在做天在看,直到张回的母亲嫁进来一手斩断了张家邪术的使用,并且天天吃斋念佛,布施捐银,才看似消了孽业,免了张家的天罚。而照张家本身常年积累的业障,张回根本活不到成年。”
“哦。。。。”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刘司那种性子,必然不会说后悔二字的。”
“到底是混迹人界已久啊你。”阿玉朗声大笑,“好了,往事聊的够多了。该去和那老不死的喝酒了。”
“慢走。”你没骨头似地起身,将抹布往肩上一搭,一副可怜的劳工样。
而前面已经下楼的白衣公子甩下远远的一句,“好好看店,有我在,你就不准魂飞魄散。”
“哼。”你楞住半晌,发现也说不出什么理来,只好悻悻地用鼻音来表达不满。
16重逢
你狠狠深吸了一口气,凝了凝神,继续在深夜的天空中拍打自己的翅膀,睁大了眼睛,向地面俯冲。
不经意地抖抖身体,你依然是个灰头土脸的小二,提着忽明忽暗的白纸灯笼,瑟缩地在黑暗与萧瑟的风声中行走。你还嫌不够逼真,于是带着哭腔“惊恐”地不停念叨着:“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我一没钱,二没肉。。。。。吃了我也是穷酸味。。。。。。”
这是一片城郊偏僻的小树林,从这条泥泞的小路走到小树林的尽头,会看见一间破破烂烂,东倒西歪,没个正梁的破草屋。但是如果你是很想要别人的命却又没能力的人,在午夜走到尽头,迎接你的将是一座雕梁画栋的仙宫。进了仙宫,求了神仙,你的仇人,将在七日内暴毙。
这是最近在市井乡野之间,各处隐秘的角落,流传最广也最隐蔽的传闻。
眼看就要走出树林了,你不着痕迹地皱皱眉头。
前方,远远地闪烁着无比耀眼的金光。五色彩云,丝竹管弦,醉人的酒香与鲜花的清香一齐朝你扑来,不知吸引过多少无知的路人,奔赴这场盛宴。
哎,真是头疼,如果不是这丝刻骨铭心的妖气隐藏其间,你也会开开心心地区蹭吃蹭喝一番呢。你暗自在心里嘲笑。
眨眼睛,已经到了那五光十色,瑰丽非常的“仙门”前,你”激动“地跪下,”满怀希冀“地朝这仙门重重地磕了几个头,眼睛里散发着痴迷的疯狂,额头磕破了也毫不在意,任由那殷红的鲜血直直地流下。
”神仙帮我!我就知道这里一定有神仙!我有要杀的人!请神仙成全!“
飘渺轻灵的丝竹声越来越响,简直要震碎凡人的耳膜。一缕仙云渐渐从无到有,端庄优雅的白衣女子笑吟吟地开口:“千绪斋恭迎贵客。”
一瞬间的白光在眼前闪过,你已到了“门内”。乜斜着眼看那坐在高高的金椅之上的面具男,你也不再演戏,云淡风轻地起身,轻巧地抛了抛小巧而锐利地匕首,一双眼睛中杀意四起。
“张回,休想再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趣!实在有趣!不过一只死麻雀,倒是口气不小!”张回的声音在四周回响,又突然停住,继而以极其分裂的无辜畏缩的语气说:”不。。。。你怎么能杀救你两次的人呢?”
你懒得与他废话,直接手持匕首朝他刺去,果不其然,刺穿的只是虚影。你感知着周围每一缕微弱的妖气的流动。
找到了!你运起灵力朝殿内的一处灯盏旁的石板拍去,一缕青烟冒起,张回的声音仍然回荡不止:”你的两任主子就是这样教你礼节的吗都没人告诉你,第一次去别人家做客,得送礼啊。。。。”
一股凉气突然凑到耳边,你挥手一击,警戒地巡视着四周。
“怎么变哑巴了?需不需要我来撬开你的嘴呢?”
“少惺惺作态了。”你呸呸吐了几口唾沫,“你躲什么?反正我也杀不死你,不如让我先扎实地刺你一刀。”
“呵呵,好啊。”一阵灰尘聚集后,一个身影慢慢显现,“请吧。”
声音很是耳熟,却不是张回的。
你瞪圆了眼,傻了般看着那张熟悉的稚嫩的脸上挂着陌生的嘲笑。
“怎么舍不得””十一”慢慢地起身,一步一步走下台阶。
“你。。。。”你不由得后退几步。
“我。。。。我什么我?”挂着十一的脸的张回满足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嗯,还是这副人皮好用。”
你攥紧了拳头,下定决心,丹田运气,一颗紫金的圆珠渐渐在面前浮现,光芒闪烁,那是你的妖丹。
“你想做什么!”张回见状连忙退后。
“我说了,我要,你的,命!”你敢肯定,此刻,你的脸,比张回更凶狠。言毕,你笑了笑,“张回,你不该小看一只麻雀。”
天亮了,你踩在云上,轻蔑地瞟了眼脚下被震得稀碎的“千绪斋”,动身朝紫庐山飞去。
17万幸
紫庐山,许久未见,愈发萧条。
不知是不是被魔道占用过,所以日月无光。
曾经的道观也不复原样。
但你不得不来这个地方。
因为你要重新唤醒十一的残魂。
找了个还看得出原样的蒲团盘腿坐下,你依法调息。
一为养神,用妖丹爆破是个险招,一不小心不仅修为尽散,还可能连魂也被打散。你赌了一把,成功了,就算没伤到张回本身也顺利拿到了十一被困在张回体内的残魂。但也耗了你不少修为。
二为将残魂重新拼接,也是个耗修为,耗精力的工程,风险也有,所以容不得半点差池。
时间对此时的你来说不具意义,日出,日落,再日出,再日落。你无心计算。
终于在又一个月升时分,你猛吐一口鲜血,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开心地笑道;“成了。”
小心翼翼地捧着躺在手心的银灰色,隐隐闪烁的半透明光球,你轻声唤了句;“十一,十一。”
良久的静默,你不死心,继续喊。
终于在你即将放弃起身回青山居时,耳边响起了如梦般的声音:“你是。。。谁”
你惊喜之余犹豫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告诉他实情。
你们聊了许多。
原来当年在你死之后,十一十分哀痛,他亲手将你安葬在紫庐山山脚的湿地边紧靠着他娘亲的墓。
过了几天是他的生辰,白道长显得很高兴,不仅说要帮他大过十六岁生辰,还要在今晚就将白稚许配给他。他自然吃惊,并拒绝。然而只见他叫了多年“师父”的人在他面前挥了挥袖子,他就觉得很困,什么都好,就算师父叫自己跳崖也是好的。再后面的记忆就是一片黑暗。
“那个魔物。。。果然!”你听得火大,当初的事情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随后你加强了紫庐山道观四周的结界,在一片熹微中,回到了青山居,将一切又全部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阿玉。
“这么多年了,那个疯子的扭曲心态还是没变。。。。”阿玉平静地听完了你零零碎碎的讲述,难得没有揪着你的耳朵大呼小叫,而是无奈地唏嘘。
“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张回自己的执念深重,便要叫他人也身陷泥潭。”阿玉随手扔给你一堆卷宗,揉着太阳穴说:“这些你也看看。”
你顺手先翻开一卷日期最近的,合上,再翻另外一卷,合上,再翻,合上,再翻。翻完最后一卷,你呆住了。
这些卷宗上,多是一些阳寿未竟却不止为何提前来到地府的死魂的自诉,事件大大小小,有不下百件。每个人的故事都有各有迥异,却殊途同归——殉情。
而这最后一卷的自诉人,名叫白稚。年仅十三,却死于自己的婚礼当夜。
“张回就是看不得别人美满。如果有情深的,必要挑拨离间。如果有冷静旁观的,必要叫人卷入红尘,还很喜欢乱点鸳鸯谱。”阿玉拍拍我的肩膀,继续道:“这些年,天界的月老也一直在派人追杀张回,这世界上最恨张回的人不在少数,月老也是其中之一。”
他垂眸叹气:“可笑的是,张回把握人心的邪法,竟远超过月老正正经经一对一对绑好的红线。”
“张回一开始就盯上了十一,远比我认识十一早。”你的脑中仿佛勾完了一条清晰的线,“画绒在青楼多年,没道理连这点人心都琢磨不透。”
你望向窗外的梧桐树,青嫩的枝叶被虫蛀出点点枯竭的黄斑。
“无可救药了,肆意把玩人心,视人命如粪土。在他眼里,只有向刘司复仇这件事。”你抬手,手中的匕首“蹬”的一声似流星般扎进梧桐树干,一击入秋。
“张回练的邪法,叫肃缘阵。”阿玉握一握拳,收回了大大小小的卷宗,“简单说来就是要一个刚满十六岁的童男在子夜与人成婚,两人洞房时即是他张回夺舍之时。这样他不仅得到了归他掌控的男子躯壳,不会再有妖气可被他人寻到,还能功力倍增。至于被当成阵法材料用完的人,只有死路一条。为防死去的人化成厉鬼来寻仇,还会在人死前篡改他人记忆。或者干脆将魂魄拘禁,留下来当零嘴。”
“说来甚是讽刺,但现在的情况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阿玉伸手,短小的匕首飞回他的手中。将匕首重新放在你的面前,他继续道:“据以往的经验,张回从未心慈手软。”
见你继续沉默,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只说:“现在还不是时候。趁还有些时间,多陪陪你的恩人。诛灭张回,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
你点点头,放松下来后感觉浑身甚是疲倦,也不管这是谁的房间,倒头就在松软的床铺上睡着了。
一时间需要消化的东西太多,也许在睡梦里能恢复得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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