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不怕女人笨,就怕女人愣
杨克坚安排手下挖坑埋人,他亲自把死者被雪遁兽咬掉的头颅捡了回来。
小心翼翼放在了死者的脖颈之上,算是弄了个全尸。
很快平地堆起了两个大大的雪包,这就是坟墓,逝者算是“入雪为安”了。
杨克坚非常郑重的向坟包三鞠躬,身后的弟兄也跟着总瓢把子一起做同样的动作。
杨克坚又在坟前叨咕了半天,告慰了在天之灵。
“兄弟上路吧!你的家小杨某人会照顾的,放心吧!十八年后你还是一条好汉,那时你还是俺的兄弟……”
小墩子在索八身后低声说道:“想的够美的,来世谁还跟他当胡子?”
他顿了顿又说:“八哥这雪遁兽死得也太惨了点?这凌迟我还是头一回见过。”
索八说道:“首先你得搞清楚单先生弄死的不是人,而是一点血性都没有的妖兽,如果不弄死它,下一个死的可能就是你。”
小墩子一缩脖子,问道:“八哥要不要给他埋了?”
朱弼说道:“你还来菩萨心肠了,埋它干啥?你真是闲的蛋疼,有那工夫你歇一会不好吗?”
小墩子说道:“你晓不晓得入土为安这个道理?”
索八说道:“入土为安那是针对我们人类来说的,不过把它埋起来也可以,一来省着吓着过路人,二来不管什么死了,灵魂就不在肉体之上了,那么它所犯下的罪孽也就灰飞烟灭了。”
世界万物活着或许分高低贵贱,死后便无高低贵贱之分了。
不管谁都要尊重死去的灵魂与肉体,不管活着的时候多么罪大恶极。
正因如此很多国家为了减少死刑犯人的痛苦,实行了安乐死,这是人道,亦是人性。
大家将雪遁兽的骨架也草草的埋葬了,虽然每个人对它都恨之入骨,但善良的一面仍不忍将其暴尸荒野之地。
时约三更,夜越是深,人越觉得冷,篝火也开始忽明忽暗起来,也起不了多少取暖的作用了。
此地正处于险境,随时都会有雪遁兽的出没,危险随时发生,此地不可久留,即便大家多有劳顿,安全还是首要的。
月明如灯,雪亮如镜,二者相聚,犹如白昼,令人心明眼亮,一路之上省去了用火把照明。
紧随索八身后的小墩子自言自语道:“我这眼皮总跳个啥子嘛?左眼跳财右眼跳祸,难道还有啥子事情要发生噻?”
朱弼学着小墩子的口吻说道:“呸呸呸!闭上你的乌鸦嘴,哪里有啥子事情要发生嘛?”
走在前边的杨克坚突然大声说道:“这有个洞口。”
他又吩咐身边的半斤和八两道:“你们哥俩去探探里面有没有山猫野兽,如果连个鸟都没有,那咱们爷们正好躲躲风。”
半斤和八两接到命令后一刻不敢怠慢,哥俩小心翼翼的向洞口走去,边走还边向四周巡视着。
在这样的荒山之地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说不定从哪就冒出头豺狼虎豹,脑袋掉了都不知道被谁咬断的脖子。
这哥俩儿虽为胡子,胡子也是人啊!是人就怕死,难免浑身发抖,双腿转筋。
半斤用匕首在洞口的石壁上撬下一块石头,将石头扔进洞里。
只听石洞里传出石头落地后“骨碌碌”滚动的声音,接着又传来石头撞击洞壁后发出“啪”的一声。
这招是江湖人常用的招式“投石问路,”若洞里有人或动物必然会被惊动,惊动后肯定会作出反应。
哥俩在洞口侧耳听了半天里面再无声响,说明洞里是安全的。
哥俩用火折子点燃了火把,火把照亮洞口。
火把大多由破布缠在木棒上,布上蘸匀煤油,点燃后会散发出难闻的烟味。
哥俩儿一前一后,在前者半斤先把火把伸入洞中,火苗在洞里晃了三晃。
洞里仍未有不对头之处,半斤、八两仗着胆子步入洞中探望一番。
借着火把之光洞中一览无余,洞室不大,用现在的面积单位来计算的话,整个洞室也就一百多平方。
空空荡荡的洞室连个死蚂蚁都没有半只,一穷二白的地方,耗子来了都得哭着走,就更甭说什么山猫野兽了。
哥俩儿立刻返回洞外,向大横把回禀道:“回禀大当家的,我们哥俩儿扫好了,这破洞里连个鸟球都没有。”
深山之地各种洞穴并不罕见,人工开凿出来的,地壳变迁自然形成的,随处可见。
天然者多为各种鸟兽居住,人工者多为人类常居或暂居,常居多为古代穷困者,或为了躲避战乱临时居住的。
这一石洞看似空置已久,丝毫没有一丝生气,没有生气说明它是安全的。
虽然洞中的温度并不比外面高,甚至还有点阴森,不管怎样,至少可以遮风避雪。
连日来大家都太过于疲惫了,又经常露宿荒山野岭。
要知道深山老林多猛兽,露宿是非常危险的,所以没有一个人敢踏踏实实的睡的。
毫不夸张的说每个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今天大家可以在这洞中安心度过这寒冷的后半夜了。
为了以防万一,杨克坚派坨子山的弟兄轮流在洞口处放哨,其余的弟兄和白家庄的庄丁三五成群依靠着休息。
这是他们在野外常用的休息方式,这样既可以相互依靠又可相互取暖。
肚子饿的吃点干粮,口渴的喝点水,吃饱喝足了都有了精神头,你一言他一语就聊起了让人惊心动魄的雪遁兽。
小墩子对朱弼说道:“朱弼我发觉那怪物对你不太感兴趣。”
朱弼说道:“有你这个小胖子在,它能对我的一把骨头感兴趣吗?墩子你信不信?你的一条大腿就能撑死一头雪遁兽?”
小墩子说道:“那我就把你扔出去,说不定你的臭骨头能砸死一头。”
小墩子的一句话把朱弼给怼了回去,朱弼越是着急嘴巴越是不灵光,瞪着眼抻着脖子。
“呃——”
索八瞧了一眼小墩子说道:“别等到我把巴掌扇你脸上,你才知道把自己的嘴缝上,大半夜的不睡觉,你俩贫什么?”
小墩子满脸委屈的说道:“朱弼没话找话,跟我扯一些臭氧层子。”
索八低声说道:“如果睡不着不如去巡逻,也好换别人躺下休息一会。”
这二坏一个比一个懒惰,一听索八这么说,都怕得了巡逻这门苦差事,所以都闭上了嘴巴,眯起了小眼睛。
进入梦乡的何秋晚面色惨白、柳眉紧锁,身体一颤一颤的。
嘴里不断的喊着:“师兄小心……”
她可能是一直处于紧张状态,每根神经都绷着,身心突然得到了放松开始做起了噩梦。
她的噩梦全部是为她师兄做的,梦里的主角是她的师兄。
配角似乎没有,因为她梦话喊出来的名字,只有“师兄”二字,这令索八很是惆怅。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入不了女人的心,就入不了女人的梦,你是九龙归海翻巨浪,我是七荤八素穿愁肠啊!”
白鹭飞捅了一下索八的腰眼,不解的问道:“嘟嘟囔囔的说什么呢?撒癔症了?”
索八两手一摊说道:“没有,睡吧!”
单若水见师妹始终没有平静下来,他伸手掐住何秋晚的右手中指。
嘴里念念有词:“……”
他将声音压得很低,索八距离他又较远,所以听不见他叨咕的内容。
白鹭飞低声对索八问道:“索八你看那单先生神经兮兮的在做什么?”
未等索八开口杨九妹说道:“何姑娘不会是中邪了吧?以前我见过中邪的就跟她那样,哎呀妈呀!老吓人了,最后都疯了,见人就咬,你们可小心点,别咬掉你们的耳朵。”
索八有意吓唬杨九妹说道:“你别吵到她,万一她醒了,扑过来可能会把你的鼻子咬掉的。”
索八的一句玩笑话,惹得白鹭飞“噗嗤”的笑了。
杨九妹瞥了一眼白鹭飞,又向索八一吐舌头。
只见单若水咒语念罢!便从兜囊中取出一张黄纸以及笔墨。
将黄纸撕下一条铺在手掌心上,笔墨在手心的纸条上刷刷点点。
看着他笔的走向不像是在写字,应该是“鬼画符”一般的各种曲线与符号。
他将写好的黄纸条抖动三下,又在何秋晚的头上画了三圈,最后将纸符在何秋晚头顶前的地上焚烧掉了。
经过一顿折腾后果然奏效,只见何秋晚表情平缓起来,气息也匀了,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面色也红润了起来。
不再似方才那般一惊一乍的,完全是安然熟睡的状态。
见何秋晚睡踏实了,杨九妹又来了精神头。
“这个茅山老道还真有两把刷子哈,真是邪了门了啊!整一张破纸条,画了两笔,一烧还真就把她镇住了。”
索八说道:“茅山道士似乎个个都有驱鬼、下符、扭转乾坤的高深法术,所以令人心生敬畏。据说他们用纸符施咒之后能够驱鬼、降魔,茅山术初时又称‘玉女喜神术,’茅山术发展至今,已经很成熟了,可见单先生更胜一筹,捉个妖;降个魔都不在话下,收拾个妖兽对于他来说更是张飞吃豆芽。”
杨九妹问道:“张飞吃豆芽?张飞跟茅山老道是啥关系啊?为啥要请单老道吃豆芽啊?”
这傻丫头啊!她的一句话惹得白鹭飞“咯咯”一阵笑。
索八满脸无奈的说道:“不怕女人笨,就怕女人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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