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幸福
“这下你满意了？冉香死了！”周胤一摸到木冉香的脉搏便知有异，但他仍旧这样，企图骗过雾宸渊。
雾宸渊此时脑海乱糟糟的，可能是因为没有心了，对于木冉香的死，她没觉得快乐，也没觉得不妥。也就懒得去查探木冉香真的死了没有，只是看着侈玉沉，眼神多有复杂。
“你们很好，侈玉沉你也很好……”周胤抱起木冉香，神情凝结如霜，“你们，最好再也别出现！”他转身就走，心中虚落无奈，只希望这一切就此了结。
“渊儿……”侈玉沉凑近一步想解释，“我，我不是……我只是一时昏了头。”
雾宸渊却看着周胤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语，可能缺失了感情吧？她实在不明白周胤对木冉香的情感，也不想知道侈玉沉到底想向自己说什么。
没什么意义的一声长叹，“……罢了，这事既然了结了就算了，我也是时候回去了。”她留在这方世界最后的一件恩怨也了结了，突然觉得有些没意思。不……应该是说，她最近觉得身边的一切都没什么意思。
“……你回去那里？……”侈玉沉瞪大眼，“我们，回家？”
雾宸渊嗤笑一声，绝美的容颜绽放一丝妖娆，“侈玉沉，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们早就没有情分了。”
仿佛有什么一点点碎裂在眼前，侈玉沉失笑，“你在说笑？我们明明是夫妻……”
雾宸渊大笑，“夫妻？你在开玩笑么？……当初帮助你也好，变成木冉香陪伴你也好，还是，为你做过什么都好，都只是我一时兴起罢了，怎么，你还当真了？”
侈玉沉不信，拦到她跟前，满是鲜血的脸看上去有些激动而狰狞！“这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连心都可以给我，什么能对我说弃就弃？！”难道就是因为她没有心，所以忘了情？
“不就是一颗心？”雾宸渊仰头一笑，险些晃花了他的眼，“……我还玩得起！”
“让开！”她眼神一厉！
“不！”侈玉沉寸步不让，尽管被她突然爆发的气场震得吐血！他知道，这一次让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渊儿，你到底怎么了？！”
“我再说一次……”雾宸渊眼神微眯，“给我让开！”
侈玉沉被震倒在地，猛的吐出一口鲜血！
……方才受的伤好像现在才爆发出来，撕心裂肺的痛从四肢百骸袭来，他痛得恨不得蜷缩起身子，却还是固执的爬起来挡在雾宸渊跟前。
雾宸渊冷着脸一步步走近，轻轻一挥手将他再次掀翻，见他爬起来，手骨断裂扭曲的模样，她愤怒冷着笑，
“怎么，你不怕死么？”
身体的痛远比不上心里的痛，侈玉沉挣扎着爬起来，不敢看她眼神里的冷漠，那样漠然，果然看不到一丝情谊……是因为她没有心，所以连情感也缺失了？一定是这样，不然，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回想她曾经戏说过，一个人若是没有七情六欲，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侈玉沉心中一痛，却是为了雾宸渊失去了珍贵的东西而不自知。
再一次被打飞，侈玉沉在倒在一地血尸之中，伏息了片刻，又一点点爬起……她爱着他时舍不得伤害他一星半点，如今她忘了这段情，对他，也可以弃之敝履。
侈玉沉模模糊糊的想……若是他就此让开，他就真的成了一只弃履，再也不可能有呈现在她眼前的可能。
又一次被掀翻，雾宸渊似乎爱上了看他伤痕累累却固执向前的神情，甜腻的血腥味叫人格外刺激！犹记得当初，他为了赶上木冉香的婚礼也是这样拼命呢……若是当初在悬崖，她没有拉他一把，是不是就没有这么多后来？
一个挣扎，一个摈弃，一个固执，一个冷笑，没有人知道，血从一个人身上流出来，伤的，却是两个人。
晃神间，侈玉沉又一步步走到自己跟前，好像一张千疮百孔的破布，再也找不到一点当初让她心动的淡雅模样。
“你又何必？靠近了我又如何？”
雾宸渊伸脚轻轻一踢，看侈玉沉闷哼一声，痛苦的捂着肚子蹲下，笑着跟着弯腰，
“曾经觉得你执着得可爱……怎么现在，就觉得这么可恨可怜？”
想起记忆中，她曾对此人百般纠结，百般忍让，真是莫名其妙，可惜当初那叫人费解的感情再也找不回了……兀然挑眉，难道她最近感受不到天道召唤，就是因为身体不全的缘故？
手狠狠一推，她一脚踩在侈玉沉背上，神情有些可怕，“既然你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的心脏要不要还是收回的好？”
侈玉沉低声呻吟，肿胀的脸抽动着，似乎在说什么话，可惜雾宸渊不耐去听。
手虚空比划着，雾宸渊的神情越发阴冷，这一刻她很想将心脏拿回来，但是想到拿回来之后，可能又会对这个男人百般不忍心岂不又是麻烦？
心中一恼，她一把将侈玉沉踢出老远，见他在树底下挣扎几下都没有爬起来，最终蜷缩成一团，一种诡异的快感代替了胸腔中奇怪难受的感觉，她嘲讽一笑。
什么感情，什么心脏？就算不能飞升上界又如何？以她的力量即使在这个界面不也是横着走？何必去苦苦追求什么天道？
至于能不能找到一个心爱的人共度余生，抱歉，她已经不稀罕了，没有心，她照样能活！
转身，她不想在做纠结，不然她怕自己会忍不住一下杀了他！可裙角被人拽住，她低头，却见侈玉沉不知何时爬到了她脚边……
昔日天之骄子，被自己放置心尖之上的男人，如今却拖着一道血痕爬到自己脚边，人不似人形。不知道为什么，雾宸渊没来得胸口又是一阵不舒服，眼中凶光一闪！真想一脚结果了他！
但见他这样执着，好奇，便耐着性子再问一次，
“你到底要做什么？”
侈玉沉浑身血肉模糊，看上去随时要断气的模样，手却死死地，死死地拽住她的裙边，雾宸渊耐心耗尽，便蹲下去拽他的手，
“给……”
雾宸渊没听清，“什么？”
“……给你……”
那种难以描述的不舒服的感觉更明显了，雾宸渊猛的伸手一扯，侈玉沉的手终于挣开了，落出一颗泪形水晶滚动在她脚边。
雾宸渊脑袋一嗡，似乎听到侈玉沉残破不全的笑。
“……若，你真的……不需要我了，能让它陪么？……”
子夜般的眼眸安心的闭上，再也没能爬起。
若是你的胸口跳动的是我的心脏，我就算死，好像也觉得很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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