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年少轻狂
冰凉的柏油路旁，她忘了做了多久，全身麻了，最后没有知觉。
雨接连不断地下，好冷，却不及心的冰凉。
全身上下都是难受得痛，难以言喻的痛。
就连杰哥哥也不要她了吗？
“嗡……”手机震动。
条件反射性接通，她就知道，杰哥哥是不可能丢下她！
“杰哥哥，杰哥哥，”哽咽的声音，那声音，艾利克斯不否认他激动听到了她的声音，但是，有那么一刻他觉得心被刺痛，而且很痛，“杰哥哥，带我走吧！”听筒那边是她重复再重复的这句。
“姬儿，是我……”艰难地，简单几个字吐出，脑海里想着的是，她又想离开了。
短暂的无声，接着留下最后的忙音。
他必须找到她，在米杰之前找到她！
考虑多个地方之后，艾利克斯最终打算先去火灾的地方看看。
果不其然，她在那，如小虾米一般缩成一团，浑身淋得湿透，四月的伦敦，冷。
而她，却出奇的平静。
“姬儿，”艾利克斯小声喊道，像是怕大一点声就会将她吓着，强打起笑容，“姬儿，我们回家，好不好？”
缓缓抬头，木讷地眼神，呆呆地看着他，像是看一个陌生人，然后渐渐变得自嘲。
“我，有家吗？”脸上湿了一片，分不清是雨还是泪，“有吗？”
“当然，那是我们的家。”
“我们的家？哈哈……”张狂的笑，她也会这样张狂，张狂最后到苦涩。
“姬儿，别这样！别这样！我错了，你要怎么样都行，别这样好吗？我的心很痛。”艾利克斯将姬儿搂紧怀里，她这样的笑让他心寒。
“你会痛？你也会痛啊！你知道什么是心痛吗？艾利克斯，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你爱着米真，我忍了；你每晚喊她，我忍了；但是你为了她可以不顾自己，我忍不下去了！”姬儿有些歇斯底里，眼泪肆意横流，“我受不了了！是你说夫妻间有事互相商量，你跟我商量了吗？你救她不顾性命跟我商量了吗？夫妻同体，你感受过我的感受吗？你的命不也是我的吗？你能拿我的东西开玩笑吗？”
“对不起对不起，姬儿，我错了。”
“你有把我当做过你的妻子吗？你不能失去她的话，那我就能失去你？你凭什么一次次作践我对你的感情！难道对你来说，我就这么一文不值？随便养的小猫小狗也是有感情的啊！在你心里，我连小猫小狗都比不上了吗？”拳头一拳拳砸上他的胸膛，不痛也不痒，也许一如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不痛不痒，“你怎么这么狠心呐！怎么这么狠心！你是想把我的心一片片凌迟吗！我不是木头做的，没有感觉，我也是会痛的啊！”
“姬儿，别这样好吗？我错了，我……”
“别怎么样？我怎么了？呵呵，我说错了吗？我说错了吗！”姬儿笑，毫不掩饰地笑，笑得疯，笑得癫，笑得狂，“我就是这么的贱，是吧？就算你凌迟了我多少次，我都爱着你。你说，我要怎么忘了你？我怎么样可以不爱你？你在偷笑是吧？一定在偷笑，笑我傻，笑我呆，笑我好骗……”
“没有，我发誓我没有，”艾利克斯执起姬儿的手，冰凉得让他心疼，然后放在距心口最近的位置，“在这里，你很重要，真的！”
“你在开玩笑吗？”姬儿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再将艾利克斯推离在地，“在你那里住着一个米真！何来我的容身之地！哦，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呵呵，你是迷恋我的身体吧，三年来，我们最契合的就是彼此的身体吧。哈哈，难得啊，我还会有让你留恋的东西。”
“姬儿，你这是自己作践自己！”艾利克斯咬牙吐出这么几个字，扣住姬儿肩膀的力道都让手指要嵌进皮肤，死死地看着姬儿良久，艾利克斯一把将姬儿横抱而起。
雨水不停，两人之间是让人不安的安静。姬儿望着漆黑如墨的天，是她眸子的颜色，无焦点地涣散。
“艾利克斯，你放过我吧！”姬儿小声呢喃，无生气的绝望一般。
“啪嗒！”手机从姬儿修长纤细的指尖滑落，砸在冰凉的柏油路上，屏幕一道长长的裂痕很跨。
劳斯莱斯幻影绝尘，溅起层层水花，街道安静得什么都没发生。
“嗡……”苍白的光闪烁着，一点点震出个小弧。
“米”两个字在闪着，另一个字已经看不到了。
伦敦希思罗国际机场，人来人往。
手机没电，刚换上新电板，竟然手指习惯性地摁下姬儿的电话。
米杰又望了望机场的大门，自嘲一笑，是他想多了，只要姬儿能快快乐乐地跟艾利克斯生活，那就一切安好。
“我是姬儿，暂时无法接通你的来电，留言吧！”手机里是她轻快的声音。
米杰笑，温润如玉。
“甄甄，我走了。”对着手机米杰轻呐。
脚步迈向登机舱口，顺带关机，他想，姬儿应该不会需要他了。
伦敦的雾又浓了，整整一个上午都没有散。
望着没有目标的远方，也是，整整一个上午。
画板在身旁，她没有力气动，也不知道不知道要画什么。
双手捂着肚子，痛，胃，如火在烧，整个人又是以最原始的状态保护自己，如小虾米一般缩成一团。
“少奶奶，吃点东西吧。”
小心翼翼的声音，她没心思想着是谁。
“少爷出门的时候，说让我看着您吃下去的。”
出门了……上哪去了？
姬儿嘴角上扬，是讽刺。
“您这样我很为难。”
姬儿终于转移视线看向她，“他去哪了？”
“少奶奶，您的嗓子……”
姬儿笑，是啊，声音沙哑得难听。
没有再问，默默地一口口将米粥喝下，有点烫，烫得给胃火上浇油，然这有什么办法，是他让她喝下去，那她就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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