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贵妃不作妖

淑妃跪在地上惊喜万分，他真的来了！

        靖安帝目光静静的望着她，回首说道：“把这个欺君罔上的刁奴给朕带出去！”

        “陛下？！”淑妃长长的指甲刺入膝盖，让她的头脑无比清醒，为什么他可以这样丝毫不念一丝旧情？！

        身后的奴才们一拥而上，捂住白露的嘴巴，把人拖出了冷宫。

        淑妃抬起泪痕斑驳的苍白面孔，神情凄婉的说道：“难道陛下真的只愿意等我死了，才愿意见我一面，六郎，你怎么这般狠心绝情！”

        靖安帝张了张嘴，面色黑沉的就要拂袖而去。

        她怎能任由他离开！

        淑妃扑过去，抱住他的腰身：“六郎，我错了，烨儿是我们的孩子，我怎么忍心看着他远赴东隅？求求你，求求你，再给他一次机会。”

        靖安帝掰开她的手，一字一句的说道：“王凝玉，朕给你的机会还少吗？朕答应给你富贵荣华，一分不少，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贪心？你心内清楚，今日如此，都是你们咎由自取，好好的皇子不做，偏偏非要上位当皇上，没那个命格就不要强求，做个富贵王爷不好吗？”

        他甩开她的手，勾唇说道：“忘记告诉你了，现在朕已经不是皇帝了，朕现在是太上皇！”

        淑妃听他这话呆立当场，如遭雷击，连人离去都未可知，良久之后，她痛苦的跪倒在地，撕心裂肺的叫骂着。

        为什么？为什么？

        她不甘心，好不甘心呐！

        心中的坚持信仰，完完全全崩塌，她把眼前晃动的绳结套进脖颈，颈间的窒息感越来越强烈，恍惚间她仿佛看到谢云舒匍匐在自己的脚下，狼狈枯槁的模样，她终于笑了！

        ……

        母妃去了，没有棺椁，没有葬礼，孤零零的葬在这盛京城外的荒山之上。

        远处礼炮声声，那是新帝登基普天同庆的颂声。

        齐烨感觉他好像被这个世界排斥在外，周围的一切在他眼中都是那样的虚幻，一切的变故从什么时候，开始滑入看不见的深渊呢？

        难道这就是报应？

        他仰头灌下一口酒水，酒坛空空如也，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向不远处的马匹走去。

        突然树丛里银光乍现，马匹被突然的异响惊的四蹄奔腾，鬃毛飞扬的窜向远方。

        “你谁？”齐烨推开面前的刀刃，醉意朦胧的嚷道。

        “怎么？本殿下的好二弟都登基了，还容不下我这个手下败将！”

        黑衣人手腕青筋暴起，风吹起他空荡荡的左臂。

        齐烨嗤笑一声，扯住他的袖子，讽刺道：“怎么太子殿下，奥，不，是皇帝陛下的手中无人了吗？竟然派一个残疾来来来～刺杀本殿下？？？哈哈哈……”

        显然眼前的黑衣人被对方一个‘残疾’刺激的狂暴起来，手起刀落，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砸向不远处的墓碑。

        程兰芳惊恐的望着眼前这一幕：“不要！”

        她跌跌撞撞的从马车上滚下来，蹒跚着抱住对方掉落尘埃的头颅，那玉白的面上，殷红的唇角勾起，她慌乱的用袖子擦拭那面上飞溅的嫣红，轻轻的用微凉面颊贴着对方尚带余温的面颊。

        “对不起殿下，臣妾来晚了！对不起！”

        她以为所有的热情，都在日益频繁的摩擦中消耗殆尽，但是，心口的空洞在那一刻仿佛再也填不满了！

        满身悲欢系一人，此后争教两处销魂。

        车夫也是惊恐万分，抖若筛糠、手足无措。皇子府的侍卫持刀缀在黑衣人身后，向山林深处奔袭。

        黑衣人仓皇逃窜，慌不择路落下断崖，不见踪迹，那断崖高逾万仞，一行人无功而返。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而大皇子府却愁云惨淡。

        皇妃受刺激过度，至今昏迷不醒，两个小主子尚且年幼，太上皇已经携太妃们迁居万寿山，当今与大皇子素有私怨，一时府中乱作一团，人心惶惶。

        最后还是程家主母出面，联系了宗人府，皇室那边才出面解决。

        大皇子下葬的第二天，圣上封赏剩余的四位兄弟，三皇子齐曜为和亲王；四皇子齐晟为雍亲王；五皇子齐琏为端亲王；六皇子齐胤为瑞亲王。

        这响亮的一耳光隔空抽在大皇子一系的脸上，一时之间表里具无。

        往日在姐妹面前炫耀华服美玉的陈鹤音，形容枯槁、麻衣敝履的在诵经念佛。

        她因夫丧无子，依据皇家传统，要在静安寺为死去的皇子祈福。

        墙倒众人推，曾经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狼狈。

        尤其是那个被她算计失身嫁给穷酸秀才的嫡姐，很是花费了几分，让这里的师太们精心伺候她。

        陈鹤音衣衫单薄的躺在床上，出气多进气少，往日莹润的面颊，形销骨立，一双眼睛空洞麻木，灰蒙蒙的透出一股死气。

        “贵人，您小心脚下！”门外师太们殷勤的声音响起，她的身体忍不住瑟缩一下。

        如意掏出一个荷包，塞到一身横肉的师太手里。

        那师太满脸堆笑，捏捏手中的荷包，眼中的笑意更加真切。

        “陈侧妃就在里面了，两位贵人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

        如意朝她摆摆手：“我们主子想与侧妃说几句体己话……”

        “好好，贫尼明白！”说罢就毕恭毕敬的转身离开了。

        如意瘪瘪嘴：“这出家人，见钱眼开，六根不净，也不怕佛祖怪罪！”

        江澜轻笑一声：“佛祖哪里有时间管这档子小事？再则要是这世间真有神佛，那恶人早就销声匿迹了，还要刑部的大狱干劳什子？”

        如意悻悻然的摸摸鼻子，推开眼前的大门。

        只觉得这空劳劳的厢房，实在是与外边的禅意袅袅搭不上边子，甚至有点格格不入，过于鄙陋。

        江澜掀开幕帘，抽抽嘴角，亦是心生感叹，这陈茗沁当真是个狠人，看看那用石块支起的断腿床榻，已经漏出棉絮的被褥，缺了大半的茶碗……她严重怀疑，在这屋里不会有一件完整的物什。

        不愧是一脉相传，在狠毒方面，陈家女眷当真登峰造极。

        陈鹤音不错眼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见二人身后再无人出现，长舒一口气，转头看像床榻的里侧。

        这屋内实在是没有什么可坐的地方，江澜索性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她：“侧妃为大皇子祈福都累瘦了，心诚则灵，大皇子坏事做尽，有你这么尽心，下辈子应该有做人的可能！”

        已经听惯了这样夹枪带棒的言语，甚至比这诛心一百倍的都听过，这点小风小浪，床上的人像死了一样安静。

        起码这两个只是言语侮辱，比之这里的僧尼的手段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检验了魔法对抗魔法的结果她很满意，日子过的舒心，不想因为人渣毁了美美的好心情，恨她的人比比皆是，起码这位陈小姐做事，确实值那个价位。

        江澜甩甩手，有点索然无味的说道：“回去了！”

        感觉这两个人渣不够□□，她都没有尽兴，这两个人都突然宣布游戏结束。

        造反、逼宫、弑父杀兄，这些令人热血沸腾的事情，一件都没有搞成。

        感情两位尽顾着投毒、撕逼、宅斗这些不入流的小手段。

        真是令人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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