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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信件


这边将事情理清楚过后,见天色不早了,云夕月便同徐婉清和赵春娘告别。

        回宫的路上,玉琅悄声对云夕月问道:“殿下,此事着实棘手,只怕京兆尹府抓到了凶手,也未必能真的定罪,您初回京都根基□□,为何要趟这趟浑水?”

        云夕月也明白自己的这种做法,在旁人看来或许有些傻气,也有些不自量力,到最后可能还会伤及自身。

        但她亦是从困境中走出来的人,如何能不知晓人生艰难的时候,旁人的理解和帮助有多么重要。

        况且她的师父魏源也一直教导她,人真正的强大不在于身而在于心,所以要保持住本心,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因此她内心想要帮助赵春娘,她便就这么做了,这个决定可能是错的,但她至少不会后悔。

        于是云夕月叹了一口气,回复玉琅道:“倘若女子都不能理解女子,不能帮助女子,那这世道岂非太过悲凉了?”

        一旁的红豆也说道:“咱们郡主最是心善,若非如此我也没有今日,反正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坏事,郡主想做便做吧。”

        云夕月闻言嘴角微扬着点了点头,而玉琅神情无奈,终究没再说什么,只点了点红豆的额头,道:“说了好些回了,在周国要叫殿下或是公主,怎么又不长记性了?”

        红豆捂着额头连连告饶,发誓不会再犯了,而云夕月则在旁边笑出了声。

        回到永寿宫后,云夕月换了身衣裳便去给周太后请安。

        周太后见到她,笑得双眼眯起,和煦道:“回来啦?你母亲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吧?”

        云夕月笑着点点头,说:“回皇祖母的话,都整理好了,不仅如此,孙女还趁机在外面逛了一圈呢,很是有趣。”

        “好,女孩子也不能总是拘着,当初哀家未出阁时,就一直没出过门,直到嫁给了先帝,一路随军出征,这才见了些世面,只是终归有些遗憾。”

        云夕月想到出宫一事,思量着周太后或许能有些办法,便道:“从前孙女在越国也是自在惯了,如今确实有些不大适应,总想着什么时候能再出去瞧瞧,只是怕这不合规矩。”

        周太后抚摸着云夕月乌黑的长发,说:“这也没什么,安乐也时常出宫,你若是想出去,拿着哀家的令牌就行,无需再同你父皇要手书,你如今正是最好的年纪,也不该白白浪费了。”

        对于周太后这般的疼爱,云夕月说不感动也是假的,她浅笑着微微颔首,道:“多谢皇祖母。”

        祖孙二人又是一番谈心,随后便一同用了晚膳,又说了会儿话后,云夕月服侍着周太后上了榻,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不过却见到惠姑姑神情严肃地等在屋内,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想必是今日之事,她已问过了玉琅和红豆。

        玉琅和红豆倒不至于藏不住话,但只怕还是被惠姑姑瞧出了些端倪。

        见状云夕月先行低头,说:“姑姑可别这般看着我,今日我是做了些事,但绝不会引火上身,姑姑放心吧。”

        惠姑姑叹了一口气,说:“老奴也知晓殿下心中是有成算的,只是若是有什么事,殿下也不应隐瞒,若非太过危险的,老奴自然也是会帮衬殿下的。”

        知道自己有些误会了惠姑姑的意思,云夕月颇为羞愧,随即便将今日之事简单地与惠姑姑说了。

        听完后,惠姑姑的确没有加以劝阻,她也知道云夕月自来是最见不得这不平之事的,而且向来管了什么事便会管到底。

        因此也只是提醒云夕月,在此事中最好不要暴露她自己的身份,否则此事关系到亲贵重臣的大案,若是发现了她参与其中,只怕会有人对她不利。

        云夕月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将这话应下后,便提起了另一桩事情。

        她从房间隐蔽处拿出之前换衣裳时藏起来的,之前在旧王府找到的暗格里的书信。

        随后对惠姑姑问道:“当初母亲只让我尽力将这些书信悄悄带出来,并交给信得过的人,姑姑可知这些书信有何特别之处?”

        惠姑姑微微叹气,说:“长公主自有她的打算,殿下一看便知。”

        带着些许的疑惑,云夕月将信件全部抽出,摊开来,一张一张地开始翻看。

        越看她的眉头皱得越紧,直到全部看完,云夕月顿觉不知何时竟冒出了一层冷汗。

        这几封信最初只是普通友人之间的问候,而到了其中一封内容却骤然变化,成了求助信。

        字迹中看得出当时的仓促与焦急,字里行间的语气也很是绝望和紧张。

        信中对嘉和长公主所求之事,其一是保留证据,其二便是解救一个人。

        而这通过寄给嘉和长公主所保留的证据,竟然,是关于当年一夕之间被灭了满门的陆府的。

        请求嘉和长公主所解救的人,也是当年陆相唯一的儿子。

        而除了写出请求的几页纸,其余的几张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相府的资金流水,从纸张上也看得出是从原本的账册上很小心地取下来的。

        不仅如此,甚至还有相府每日往来的记录,其详细记录的时间,便是陆相被废陆家被灭门的前一段时日。

        桩桩件件,皆是触目惊心,因为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便是当年陆相没有如周帝所说的一般谋反的证据。

        当初周帝废相,如此大案自然是要将证据公布出来的,不少人都见过,云夕月后来也出于好奇去翻看过有关的记录。

        而证明陆相谋反最重要的证据,一是他私自蓄兵且囤积兵器,二是他在与相交官员的来往信件中多次言及谋反之事,甚至约定了谋反的时间。

        如此铁证,着实是难以澄清,更何况当年陆相谋反一案,只通过三司会审短短五日便结了案,判了满门抄斩,陆相当时想必也来不及让有力的辩驳证据公之于众。

        更别说与陆相有交情的宗亲和大臣都被下了狱,最后判的最轻的也是流放三千里,根本没有人能为陆相的清白做些什么。

        就连宫中的周太后,也劝不动铁了心要废相的周帝,最后还与周帝更加疏远。

        而这些证据,正是对当初那些罪证的有力反驳,因为从这账册和来往记录来看,陆相既没有能力蓄兵买兵器,也没有机会布置谋反之事。

        至于那谈论谋反之事的来往信件,自然是很容易便能造假,而且也没有几个人见过那些信件,证实是陆相的字迹也很可能只是一面之词。

        饶是自认见过些世面的云夕月,看完这些也愣神了片刻,随即面色震惊地对惠姑姑问道:“姑姑,这来信的究竟是何人?”

        惠姑姑神情怅惘,说:“来信的是陆相的夫人许氏,当初长公主在京都唯有这一个知心好友,虽面上来往不能过密,但许氏却以化名一直与长公主通信。”

        “原是如此当初也只有母亲没有被牵连进去,所以在最后的时刻,陆夫人只能向母亲求助了”

        惠姑姑点了点头,说:“只是当时殿下您正在病中,长公主一时没有顾及到府外之事,等到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云夕月喃喃道:“那这陆府的小公子也”

        惠姑姑叹息道:“长公主派人去查探的时候,陆府的人不是被下了狱就是被当场处决了,后来长公主想要为陆府求情,只是那时的情形周国皇帝根本不愿意见长公主,直到最后陆府被灭已成定局。”

        云夕月一时之间有些茫然,不可置信,也有些难以接受。

        她从未曾想到,当初那般惨事竟也与她有关,若非当时嘉和长公主照顾生病的她,至少也能将陆府的小公子救出来

        云夕月抬手抚住额头,一时间心乱如麻,而惠姑姑又道:“对于此事,长公主一直心怀愧疚,是以如今便希望殿下您能将这证据派上些用场,以弥补一二。”

        “那当初,母亲为何没有将证据带走,而是让它们尘封了十几年?”

        “长公主被迎入宫中时担心被宫中的耳目发现,便暂且将这些留在了旧王府,只是决定要回越国的时候,若是要再回旧王府取出恐怕也会引起注意,不得已便将其留在了原处。”

        听完了这番话,云夕月也明白了嘉和长公主对她的希冀,她苦笑着说:“母亲倒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而且这个难题,我还必须要去解决。”

        惠姑姑见云夕月很是苦恼的模样,说:“长公主是最不愿意殿下您以身犯险的,只是此事的确只有您在周国方能处置,而当年之事长公主始终觉得愧疚于故人。”

        略微停顿后,惠姑姑又道:“不过长公主定然也不希望此事危及到您的安危,殿下请细细斟酌后再行决断,切勿主动涉险。”

        云夕月微微颔首,头疼道:“我都知晓了,此事且容我自己再思量一番吧。”

        闻言,惠姑姑应了声是,便转身退下了,只留下云夕月独自在屋内久久地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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