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宫权
而陆长川显然也被云夕月的一番问话问得神色一变,不过很快他便笑着出言解释道:“是臣唐突了,臣也是无意中听到旁人提起的,若是您介怀,臣日后便不再提了。”
这话云夕月将信将疑,虽然也是说得通的,难保真的就有什么人恰好知晓这些事,而且说起来的时候恰巧便让陆长川给听去了。
但她直觉还是哪里有些不对劲,此时她心中对于陆长川是否是陆成舟的猜疑,又再度浮现了出来,不过此事始终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来证实。
而且即便她始终对此很是怀疑,但是时间长了,她便也发觉无论陆长川是否是陆成舟,对她来说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左右若他当真是陆成舟,那她便能与他合作,但是即便他不是,她现下与他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是以其实她也并不着急去求证,或者说去质问陆长川,反正日子久了,若是当真有些什么,她早晚也能看出来。
因此云夕月也没有揪着方才之事不放,而陆长川也仿佛没有发生过什么似的,依旧神色自如地与她交谈着。
眼看着时候也不早了,今日顾庭琛的案子想必也不能立时查出更多的东西,于是云夕月便与陆长川告别,回宫去了。
前脚她刚回到永寿宫,后脚魏王的回信便递了进来,她将信拆开仔细看完后,便顺手处理掉了。
见到她面容略带笑意,玉琅在一旁询问道:“殿下,可是魏王同意出手相助了?”
云夕月点了点头,说:“想来二皇兄也不会放过这般的机会,倘若这回当真折了顾庭琛,对承恩公府也是个不小的打击。”
“奴婢也听闻,承恩公府的几位庶子也都是不成才的,又没有顾庭琛那般高贵的出身,日后要撑起门楣只怕是难了。”
云夕月冷哼了一声,沉声道:“焉知这不是承恩公的报应呢?当初他为了权势而构陷陆家,如今自家便也沦落到这般田地,更何况顾庭琛可一点也不无辜,若当真给顾庭琛定了罪,那也是上苍开眼了。”
玉琅笑着为云夕月添上茶,说:“殿下说的是,前些日子顾庭琛派去赵家谋害赵姑娘的人现下都招了,殿下看是不是也给京兆府送去。”
云夕月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回道:“嗯,不过别让他们牵扯出我们的人手。”
玉琅微微颔首,说:“殿下放心,他们必定不敢乱攀扯的。”
说完正事,云夕月便嘱咐玉琅去她的私库挑几匹好的料子做新衣裳,而玉琅则连连推辞,说:“殿下待奴婢们一向宽厚,奴婢也不缺些什么,怎好让殿下又破费?”
不过云夕月不容拒绝地说:“这点东西怎么就破费了?过些日子徐诚来了,若是瞧见你过得不好,那岂不是要对我心生不满了?”
玉琅红着脸,低下头回道:“殿下说笑了,奴婢怎会有不好的?而且他也是万万不敢忤逆于殿下的。”
见玉琅难得有些害羞,云夕月也笑了笑,说:“好了,不必再推辞了,左右新年了也该添些新衣裳的,顺带也给红豆做两身,不过她自来是个不讲究的,料子记得挑结实些的。”
闻言玉琅也不再推拒,福身应下,说:“是,那奴婢们便多谢殿下厚爱了。”
正说着话,周太后那边却遣人传云夕月过去,云夕月换上宫装,简单梳妆了一番便前往了正殿。
到了正殿才发现除了周太后,还有后宫的几位妃嫔也在,包括叶贵妃、魏王生母张贤妃以及齐王养母陈淑妃,还有几位九嫔之中的昭仪修媛等。
云夕月福身向周太后行礼道:“给皇祖母请安,也见过几位娘娘。”
几位妃嫔也纷纷起身对她回礼,口中称道当不起云夕月的礼,即便是叶贵妃等诸位高位妃嫔,不论权势,实际的尊卑位分也是略低于公主的。
见完礼后,周太后将云夕月拉到身边坐着,关切地问了她今日去做了些什么,云夕月便捡着能说的一一回答了。
随后她有些不解地对周太后问道:“眼下已快到晚膳时分,为何几位娘娘会来皇祖母宫里?”
周太后叹了一口气,说:“是皇后家中的侄儿出了事,皇后一听便急得病倒了,不过这年节将至,后宫之事不容耽搁,是以这些丫头便请到哀家这儿来了。”
此时叶贵妃也出言道:“如今皇后管不了事,臣妾等也拿不了主意,不得已便只能请太后娘娘主持大局了。”
继后这些年一直将宫权看得死死的,叶贵妃又没有儿子依靠,自然抢不过些什么,更别说其他出身和地位还不如叶贵妃的妃嫔了。
因此眼下继后因着顾庭琛的事情病倒了,那便只有周太后能管一管这后宫之事了。
周太后自然也是明白这些道理的,不过她多年不管事,当下也不大愿意在这继后把控着的后宫横插一手。
于是周太后便对叶贵妃说:“这些年你在宫中一直颇为本分,你的品行哀家是信得过的,而且你资历也够,眼下便由你来暂管宫务吧,若是皇后那边问起来,便说是哀家的主意。”
不管叶贵妃实际如何想,当即自然也是好一番推辞,不过周太后是铁了心不想出山,最后叶贵妃还是应下了周太后的命令。
不过叶贵妃多少还是顾忌着自己名头不够,便说请张贤妃和陈淑妃从旁协理,周太后亦是应下了。
商议了一番后宫内务如何安置后,众位妃嫔怕打扰了周太后用膳,便纷纷告退了。
在她们离开后,一直沉默着在旁坐着的云夕月才对周太后问道:“皇祖母,此番可是皇后头一回如此?”
周太后笑了笑,伸手点了下云夕月的额头,说:“你这丫头当真是鬼灵精,的确不是头一回了,每每皇后宫里或是她娘家有些个什么,她就会来这套,哀家也替她收拾过多回了,如今着实是不想再容忍于她。”
云夕月捂着额头笑着回道:“只怕皇祖母这般,皇后知晓了定然会气得不轻。”
周太后冷哼了一声,说:“那也是她自作自受,堂堂一国之母净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不叫她吃点教训,她还当真以为掌管后宫是玩闹呢。”
云夕月挽着周太后,笑着说:“皇祖母英明,一哭二闹三上吊那都是寻常宠妾才会用的手段,皇后只怕是还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呢。”
周太后也叹了一口气,说:“这点啊,皇后就及不上当年你母亲,你是不知道她这些年与其他妃嫔争风吃醋闹了多少笑话,历朝历代就没有皇后是这般德行的,偏偏你父皇就吃这套,每每对她都是轻拿轻放,当真糊涂。”
见周太后提起继后就生气,云夕月便宽慰道:“皇后毕竟也还是有生育之功,况且大事上父皇想来也不会让她胡来的,皇祖母不必太过忧心。”
周太后点了点头,说:“朝政大局你父皇倒是从不让后宫之人插手,这点哀家是放心的,不过哀家也是有些忧心皇后会插手你的婚事。”
云夕月亦是知晓自己的年纪早该开始议亲了,只是从前在越国舅舅和母亲都听她自己的意思,不过如今到了周国却不好再无故拖延。
因此她便对周太后说:“皇祖母的关怀孙女都明白,只是此事孙女已有了成算,若是到时候皇后当真要做些什么,那便再想法子便是,皇祖母不必挂怀。”
听到她这话,周太后立时便觉出些什么来了,笑得眯起了双眼,对她问道:“听你这样说,难道是有了意中人了?若是当真瞧上了谁,皇祖母一定替你达成心愿。”
而云夕月既已与陆长川达成了合意,自然也不必再继续掩藏,而且既然迟早要让周太后他们知晓,眼下却也是个不错的时机。
于是她作出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对周太后说:“是户部的陆长川,皇祖母前些日子也是见过的。”
闻言,周太后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可是那位连中六元的状元郎?”
云夕月嗯了一声,而周太后也连连点头,道:“这状元郎倒也是个好的,如此年纪便有这般成就,看上去也是个稳重温厚之人,家中也简单,与你倒是很相配的,最重要的是你喜欢,既如此皇祖母定要好好为你筹划一番。”
云夕月这般的身份,其实也不适合与京都的权贵人家牵扯太深,否则到时候结了亲,若是相处之间有些什么处理起来也是麻烦。
她若是招驸马,自然也是身份简单些为好,如此一来陆长川的确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原本其实周太后也暗自为云夕月瞧了好些个人选,都是家中不太复杂的。
不过眼下既是云夕月自己看中了陆长川,而陆长川也没什么大的不妥,周太后自然也是乐见的。
听到周太后的这番话,云夕月亦是颇为感动,也有些对欺瞒了周太后的愧疚,于是便开口回道:“还是不劳烦皇祖母了,此事其实也并不着急。”
而周太后却不太赞同地说:“如何不着急?难道你要等到你父皇和皇后为你指一个乱七八糟的人?依祖母看,还是该早些定下来。”
想到慕羲瑶那边对陆长川也是步步紧逼,云夕月也明白此事不宜拖得太久,于是虽有些愧疚,仍是领下了周太后的一番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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