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对劲
在顾庭琛的案件快要收尾的时候,却突然出了如此变故,云夕月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理的。
虽说魏王那边说了会将定远侯一力隐瞒的消息扩散出去,但仅仅如此恐怕也不足以挫灭定远侯的阴谋。
尽管云夕月如今在周国能做的事情是有限的,但也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再加上她现下还怀疑定远侯有什么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于是她便着人去查探,既要查北境的异动,以及定远侯之后的计划,也要查定远侯这些年为何对慕羲辰的态度如此奇怪。
初入京都时这些事情都要云夕月自己去走动,而现如今徐诚等人已然从越国赶来了,她只需吩咐下去一应事务便都有人去替她办。
转眼又过了几日,云夕月这边还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不过魏王散布的消息却引起了相当大的震动。
毕竟北境军一直没有将边关军情禀报上来是实情,而现下柔然大军兵临北境的消息却已然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如此显而易见就是北境军的失职。
而北境军出了差错自然是定远侯一力担责,就算周帝不去怀疑他是有意隐瞒军情,也定然是要对他问责的。
是以此番定远侯回京便没了从前那般的风光排场,周帝甚至没有准许慕羲辰亲自去迎接定远侯。
不过定远侯毕竟身居高位多年,这点小麻烦自然有的是法子应对。
面圣之时定远侯便只说他自己是从头到尾毫不知情,而回禀军情的人则是路上有所耽误,而后又拿了一个副将出来担责。
定远侯这般摆明了态度,旁人也不可能再去怀疑他这是在故意延误军机,毕竟他这般地位的人要什么没有,何必要去做那种冒险之事?
因此周帝也就没有一再深究此事,尤其如今北境将起战事,正是要用定远侯之时,如此便只稍作惩处便罢了。
并且此事揭过之后,周帝对定远侯的态度也恢复以往,甚至或许还因为顾庭琛仍在狱中,周帝对定远侯多少有些歉疚,便下令在宫中备下酒席招待定远侯。
不过如今北境不安稳,周帝自然是没有多少闲工夫的,这般安排只是为了安抚定远侯,让他能与继后和慕羲辰姐弟见面说说话罢了。
而这番安排云夕月那边自然也得到了消息,彼时她正在擦拭手中的长剑,经过上回的苦战,她便再不敢掉以轻心,无论去到哪儿都要将兵器带在身边。
即便是不方便明着携带兵器的时候,她也会在身上藏些暗器,还有徐婉清特制的药,可以下毒也能够解毒,如此防身自然是不成问题的。
不过眼下有日子不能动武了,云夕月便只能将兵器都拿出来过过眼瘾,而这时玉琅将定远侯今晚会留在宫中的消息告知了她。
云夕月将长剑小心地放在桌上,皱眉道:“这么说,延误军情的事情父皇果然是没有追究吗?”
玉琅低头道:“想必是的,殿下,如此一来便没有什么能影响到定远侯了,恐怕咱们之前做的事都白费了。”
叹了一口气,云夕月说:“顾家果然是没有那么好对付,事已至此,我们也没有定远侯勾结外敌的证据,当真是不好办了”
随即云夕月沉吟了片刻,又道:“也罢,今晚定远侯入宫想必会同皇后他们商议,我便去打探打探吧。”
闻言,不仅是玉琅,就连红豆都很是担忧:“可是殿下您身上的伤还未好全,这种事不如交给下面的人去办吧。”
云夕月摇了摇头,说:“不成,定远侯和慕羲辰的武功都不低,身边还有暗卫,若非我自己去恐怕会暴露。”
云夕月这话也的确不假,今日要探听定远侯他们的私密,自然是一点都不能泄露行踪的。
而且宫中戒备森严,虽然她手下有不少能人,但大都要么在越国要么不方便入宫,要想不惊动任何人地探听到定远侯他们私下的谈话,眼下便也就只有她有这个本事了。
此举虽然危险,但却是如今必须要去做的,如今局势对他们不利,能多打探到些消息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玉琅和红豆自然也知晓轻重缓急,便没有再对云夕月多加劝阻,不过脸上神色却仍旧有些担忧。
见状,云夕月便笑了笑,对她们宽慰道:“不必太过担心,我的伤早就无碍了,不过是婉清太过忧心,我这才多歇了些时日。”
云夕月的确早就好全了,她体质强悍,而且那日那般危急终究也没有伤及肺腑,至于皮肉伤也恢复得很快,如今只是伤疤还未曾完全消除罢了。
劝慰之下,玉琅和红豆也就不再多说些什么,便帮着云夕月准备今晚潜入需要的物什去了。
天色渐暗,云夕月换上了夜行衣,身上也是装备齐全,甚至还稍作了易容。
她如今是万事小心,即便也蒙了面,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在面容上遮掩了些,若要辩清是她便需要仔细打量,而这段时间她定然能脱身。
收拾齐整后,云夕月便走出了永寿宫,她对宫中巡防了如指掌,一路卡准了时机没有被发现。
而眼下正是晚膳时分,宫人大多都在自己宫中做事情,宫道上来往的人很少,云夕月只稍作避让便能躲过去。
直到临近继后宫中时,她才提起了万分的小心,隐藏住了身形后便四处打量附近的守卫。
因着要摆宴,宫殿之中自然有不少宫人来往忙碌,除此之外也有侍卫四下把守着。
云夕月耐心地潜伏着,片刻后,便看到慕羲辰偕同一个挺拔壮硕的中年男子走近前来。
显然那便是定远侯顾远怀,虽已年逾四十但看上去却不过三十岁出头的模样,而且周身都是常年征战沙场的军旅之人的迫人气势,不怒自威。
云夕月细细观察了一番定远侯的动作步伐,心想她师父从前说的果然没错,定远侯虽是当今数一数二的将才,但其自身武功却并不算顶尖。
魏源多年来游历江湖,见过的世面自然不少,从前便同她分析过,现今她的武功足以傲视诸国高手,除了早已隐世的那几个大能,便已没有可堪匹敌之人。
所以除了如前些日子一般群攻她,一般来说没有人能够在武力上压过她。
如此云夕月心中更有了些把握,暗自放心了些,便继续观望着。
定远侯方行至殿前,继后便已带着慕羲瑶迎了出来,奇怪的是定远侯并没有向继后行礼,反而是慕羲瑶先对定远侯福了福身。
定远侯亲自扶了一把慕羲瑶,而后四人寒暄了几句便一同走入了殿内。
云夕月一直知晓继后和定远侯兄妹关系不错,没成想竟然如此亲密,心底感到有些古怪。
她就算是和越帝一家亲密非常,也一向不会缺了该有的礼数,如定远侯和继后这般,当真是有些奇怪。
不过云夕月眼下也没有耽误时间多想,趁着眼下防备还算松懈,便飞身隐入了黑夜之中。
云夕月的轻功自然也不俗,几个动作间便跃至靠近殿内的一处角落,而此时殿内伺候的宫人都走了出来。
或许是定远侯他们下令不让旁人靠得太近,几个暗卫也只远远的盯着,如此倒也更加方便云夕月钻空子。
她小心地挪去了一个更靠近殿内的位置,藏住身形后,便附耳凝神探听着殿内的动静。
武功高强之人,五感自然也是异常地敏锐,因此即便隔了一道墙,殿内的人也有意地没有太大声说话,他们的所有言语云夕月却也都听得分明。
不过许久过去也都只是用饭的声响和几句不重要的闲谈,云夕月耐心地一直等着,心想她就不信今晚他们什么要紧事都不商量。
直到吃得差不多了,殿内的几个人才开始谈到了些正事,先是定远侯责问慕羲辰前些日子在京中惹事,还折损了一支亲军。
慕羲辰哪里敢将实情全盘托出,自然只是用他单纯看陆长川不爽这个借口遮掩了过去。
想来慕羲辰这般冲动行事也有多回了,即便这个理由多少有些荒唐,但定远侯倒也没有太过质疑。
定远侯只神色严肃道:“也罢,此番想来你也是着了旁人的道,伏击你手下的人查出来了吗?”
慕羲辰惭愧地低下了头,回道:“还不曾查明,只知道那些人都是江湖路数,应当和宫里这些人没关系。”
定远侯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说:“同你说过多少次了,怎么还是不长记性?凡事不可看得太浅,即便是江湖人也未必不会同皇族勾结。”
慕羲辰被斥责得不敢说话,而一旁的继后却捂着胸口对定远侯说:“你好好地同孩子说话,拍桌子做什么?再说阿辰有什么不对的你好好教导便是了,他还小,自然没有那般周全。”
此时殿外的云夕月皱起了眉头,不仅是定远侯不对继后行礼,现下继后在定远侯跟前都不自称“本宫”了。
继后素来最忌讳旁人不尊重她的中宫地位,如今却特地在定远侯跟前换了自称,不对劲,这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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