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腥红之地

　　

　　林清打量着心里那株陷入沉睡的柳树苗，心里充满了疑惑，但暂时没办法解决。林清也是能放的下的人，“先不管了。”这是老头子说道：“少侠，趁着虎肉的精华还在，赶紧在运用一边那个口诀，把灵力彻底巩固下来。”林清又运了一遍口诀，让体内那股汹涌澎湃的灵力渐渐安顿了下来。这时耳边传来老头子的声音：“少侠，后会有期！“老头子就这么走了。老头子出现的也突然，走的也很突然，就像在马路上遇到一个擦肩而过的人，却给林清开启了灵术的大门。碧萱也走了吗，被他哥哥护送回家，这也是好事情吧。老头子猥琐中带点慈祥，碧萱傲娇中带点真诚，林清不知道为什么会把一个糟老头子和一个美少女放在一起比较。他只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又孤身一人，连体内喜欢跟他做对的柳树苗也陷入了沉静。一种孤独与茫然袭来的无声无迹，无边无际。林清望着从天而降的瀑布，轰隆隆的水声好似洗刷掉了林清心中的些许不安。林清呆坐在瀑布边上，任由水汽扑面而来，浸润整个身体，仿佛灵魂也跟着清静了。林清不知道做了多久，天上的月亮也悄然出现，淡淡的月光洒在微波荡漾的水面，摇曳着时不时传来的虫鸣，天上不时的飞过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好似在月光中起舞，远处的树林郁郁葱葱，在这个宁静的夜晚，似乎有些动物在树上不停的跳跃，增添了许多生气。林清感觉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平日不是上班就是人际交往，出去旅游游玩的不是景色而是人山人海。一阵阵空灵在心中泛起，心中的柳树苗似乎也感觉到了，两片叶子微微动了一下，林清能感觉到，柳苗长高了得一公分左右，两片柳叶上边，有多处了一片嫩嫩的叶子。林清把他呼唤出来，放在手中。

　　“你醒了？”林清温柔的问道。

　　柳树苗挺了挺枝条，两片叶子像人一样舒展了下，顶上那片扬了扬，像是一个人在打着哈欠。而后点了点，似乎在告诉林清，是的。林清对这个颇具人性的小东西有点喜欢，摆弄着那几片柳树叶子。而这次树苗没有跟他做对，任由他抚摸，仿佛一只小猫一样，还时不时的伸伸懒腰。然而没过一会，柳叶映着月光，一丝腥红出现在柳叶上。林清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柳叶微微颤抖，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上林清的心头，似是惆怅，似是悔恨，还有不甘，还有害怕，一种复杂的情绪笼罩着林清。

　　圆月高高在上，照耀着柳苗，腥红色慢慢扩散，从最上边的那片叶子开始，沿着枝茎向下延伸。那种复杂的感觉越来越深，越来越沉，重重的压着林清，好似缓不过来气一般。柳树苗好似被狂风吹着，剧烈的颤抖着，似乎要把身上的叶子给抖落掉。林清压抑着这种感觉，可这让他发狂，他想把大树推倒，想把岩石击碎，想把天上的月亮撕裂，他有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要破坏眼前所有的一切。此时了林清与柳树苗都似乎陷入同样一种混乱的状态。林清紧紧抱着头，双手深深掐入头发中，跪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要，不要，不要……”柳树苗三片叶子紧紧的抱在一起，整个枝茎龟缩起来，如果是人或者动物，那么脸上一定写满了痛苦，就像此刻的林清。此刻林清完全不知道在那里，他好像处在一片猩红的天地中。头顶上一轮太阳像是被血液浸染，空气中弥漫着股股腥味，整片大地混沌无边，映着天上红日，到处都是红色的土地，股股黑烟四处可见，远处一座高大的台子坐落在那里，孤零零的，底下，到处都是躺着的、坐着的、横七竖八的人类、动物，或者断腿断头，或者整个身体横开两半，有的伸着胳膊，朝着高台，有的将头颅深深埋下，像是膜拜，有的妇女抱着孩子，泪珠落在幼儿的脸庞，似乎没有风干，如同魔鬼走过，如同无边地狱。高台之上，有具巨大的黑影，林清看不明白，好似一个巨大的头颅，满头的黑发遮盖了一切，无风自动。林清想逃离，又想看清楚。可现实中的林清发狂了，披散着头发，双手胡乱地挥舞着，一股股灵力从林清的体内溢出来，狂暴无序。周围的树木存存断裂，整个河面高高飞起，似乎要将从天而将的瀑布击断。林清的身上溢出点点血丝。然而他似乎没有感觉。

　　“果然不简单。”远处一个如同半截的树桩在那里轻轻说着。“现在只有等到他发泄完了才能救他。”老头子暗暗想着。而另一个林清在那边腥红之地慢慢朝高台走去，他想去看清那个黑影到底是什么，可怎么也走不快。地上的断肢，尸体，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羁绊着林清。林清慢慢走着，一脚深，一脚浅，空气的血腥气息仿佛将整片天地的力量压在他身上。瀑布旁边的林清肆意的破坏着一切，可嘴里一直喊着“不要，不要。”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灵力耗尽完了，林清此刻整个身体像被血雨洗刷过的，见不得其他一点颜色，整个人跪在地上，像是祈祷，像是忏悔。

　　老头子一个闪烁就到了林清的跟前，双手按住林清的肩膀，一股淡淡的白色气息顺着老头子的胳膊传入林清的身体，林清突然喷出一大口黑色的血液。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生气。老头子叹了了口气，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白色的药丸，给林清喂了下去。一股气血之色慢慢在林清的脸上浮现。而在腥红之地的林清快要走到高台的时候，一阵眩晕涌上来，从此失去了意识。

　　“小子，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你，愿你经过这些后仍然不失本心。”老头子叹了一口气，飘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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