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五十五 飘零 我自己的童话

　　是谁有些羞怯，眼神却冷峻坚定？

　　是谁口吐玄丝，却不是为了救我？

　　是谁飘零水面，却忘了自己是谁？

　　我就这样孤零零的漂浮着，在流淌无尽的大河里，身似浮萍，心却比浮萍还空静。

　　身边唯一带着的东西只有个玉瓶，里面这条奄奄一息的小鱼儿通体透明，眼睛黑亮如椒子，看着我不肯移目。

　　“小鱼儿啊，你认识我么？”

　　它只看着我，不说话。

　　对了，鱼儿怎么会说话呢？

　　回想着刚才那个羞怯的少年，他说：“我救你并不是因为你，只因为和他有承诺。等他醒了，你就跟他说，逞答应你的事情都做到了，无论是贴身护卫还是帮你护着这个女人，他答应我的东西和人命，他也已经自己取的，从此生死两不欠。”

　　少年走了，我什么都不明白，不过，有这鱼儿陪着我就好了，它虽不能说话，可是就这样看着也觉得心安。就这样飘零吧，水面上碧波荡漾，水下芳草萋萋，有何不好呢？心若止水，何处都是家。

　　一叶扁舟双桨摇，打我身旁划过，船上的人看着我挥手，我也抬了手回应。似乎有人叫喊，我却不想回答。

　　一只温暖的手拉住了我的手腕，将我拉上了船，她说：“你是谁，为什么落水？”

　　落水吗？我就是住在这里啊。可是我不想回答，只是笑了笑，摇摇头。

　　“你家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去吧。”

　　我就住在这里，家，自然也是在这里啊。再笑了笑，还是没有回答。

　　船划到岸边，我跟着他们一并下船。她拿出一个扁物，放在口中吹的呜呜有声，然后将它塞在我手中，说：“我叫董思源，是跟随爸爸来采风的。你不能说话，我也没办法送你回家，你要是天黑还找不到家就吹这个，我们会来找你的。”

　　他们走了，还是划着船。我坐在岸边对着他们摇摇手，看天边云霞灿烂，身旁微风轻拂，不由得笑了。风这样自由的美物，谁可以采得到呢。小鱼儿，你说是不是？

　　河边棵水杉，叶子细碎如羽，身姿挺秀高大，风儿吹过就会哗啦啦的脆响，还将许多叶子落在我身上，真不是好孩子。我用指甲剥下一丝树皮，在小指上缠了一圈，拍着水杉说：“你呀，送我个指环却不亲自来给我带上，哪有这样送礼物的道理呢？成天站着看我，也不陪我说话，你和小鱼儿一样的坏！”

　　水杉并不理我，只是讲叶子撒在我后领子里，呵的我痒痒。

　　玩耍了一阵，天色暗了，星子眨啊眨看着我微笑。夜，你就要来了，我也该回家了。那个叫董思源的姑娘说，若是天黑了还不能回家，我就要吹这个扁物呢。这东西虽然亮闪闪，但声音一点儿也不清脆，实在不好听。家近在咫尺，夜来了我还不回去，这可该不好了。

　　翻身入水，我穿梭在水草中，带着小鱼儿安眠在巨石背后的缝隙中。

　　“小鱼儿，你也睡吧，别总是拿眼睛看着我，像是有话要说，却不开口，讨人厌的很呢。”

　　我对小鱼儿才说了一句话，就觉得困倦来袭，便闭上眼睛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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