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一 这人是谁?

　　肩背摔得生疼，却也遮不过喉头那一口通畅带来的爽利，我使劲撕开了衣领，大口大口呼吸着。

　　身后有言风的声音到：“她是一直跟着你的，为何这样下杀手？”

　　“你也知道她是我的人吗？既然知道，那就别多事了。”冰没了一贯在言风面前的柔软乖觉，竟然喘着粗气有些恼怒地道：“从前我只道是这小贱人一心喜欢你，你并不看她一眼，今日一试才发现，你却是时时刻刻关注着她安危啊。明明在练功，却能知道我在这里做什么吗？”

　　“你莫要胡搅蛮缠，我不过是练功时心神不宁状态不定，这才收敛了修行过来寻你，想要和你说说话。可惜看见你这样虐待侍女，有些心中不忍，这才出手阻拦罢了，何关情爱之事呢！”言风也恼着道：“冰，你不觉得自己现在有些奇怪吗？从前，你是多么温柔可人，从来与世无争性子随和，怎的现在如此狠辣？冰，你应该好好调整一下自己了。”

　　“我调整？！你知不知道我在阴界过的什么日子！你去过一天试试啊，你去啊。若不是一直爱着你想着你，我早就投胎去了，就是因为记挂着你，才勉励挨过了那么多你一辈子不敢想的痛苦，现在我回来，你不说好好待我，竟然这样指责我吗？！”冰的嗓门从未有过的高，语气也不单是恼怒，而是变得如疯人般，言言字字均是嘶吼。

　　我此时才觉得呼吸舒服些，再深呼吸了几口，终于强撑着抬起半个身子，看着他们。

　　冰背对着我，肩头耸动，似乎因为恼怒而愤愤不平。而面对着我的那个人，虽然有言风的声音，容貌却是另一个样子。

　　我一时间看的愣住，不知道怎么开口。可谁知这更加惹恼了冰，她瞬间回身，左手将丝绦一挥把我拦腰卷住，猛地一扯，拽到这面容陌生的男人面前，道：“哈哈，我就知道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一看见容貌俊美的，便移不开眼神吗？”

　　她冷笑几声，转头对那男子道：“你看看，这就是你不顾我的感受救下的贱婢，竟然是个见了好相貌的男子就痴迷的东西呢。我待你那样好，你却为了一个贱婢阻拦我。救下她这样的人，值得吗？”

　　“她从阴界跟随你至此，也算是有些感情，你又何苦这样待她？”那人一开口，正是言风的声音，他叹了口气，道：“我救下她，真的是顾念她跟你从阴界过来这点经历，你又何苦这样为难自己呢？疑神疑鬼，你心里就好受吗？冰，别这样折磨他人折磨自己了，你的辛苦我知道，可只有心中放宽点，才能好受啊。你看，我为了你，都已经变回了原先的样子。你还有什么要求，我也一并做到，这样你能开心一些吗？”

　　“是啊，萧郎你还是原先的样子，可我，却已经不是原先的我了。”冰突然收回丝绦，神色黯然的低头往别处走去，口中念叨着：“我回不了头了，就算是还活着，我也已经回不了头。你还是你，我却不再是我。就算没有她又如何，我不是我，你也就不能继续是那个爱着我的萧郎了。连我都不是我，你爱着的人，自然也不是我。不是了，都不是了……”

　　她沮丧的离开了，言风深深看了我一眼，也跟着追了出去。

　　我读不懂那个眼神里复杂的情愫，却也知道那不是一个家主看侍女该有的深情，至少那一抹心疼是绝对不该有的。言风爱上了丑八怪桃夭吗？不可能！

　　屋子一下子变得空荡荡，只留我自己在这里，可心中却再难恢复平静，不光是因为交托沐霖的事情，还因为言风的那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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